可是她如今淪爲階下囚,還有什麼能力?
君傾皓倉皇逃走,而她,卻連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
眼睜睜的看着孩子在她面前被人摔到地上,看着他……
“筱筱,記得孩子跟你說了什麼嗎?”
文帝將任筱筱拉起來,大掌用力的捏着她脆弱的肩膀,盼望能喚醒她。
她現在眼神呆滯,整個人的靈魂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樣。
孩子說了什麼?
君小寶很乖很乖的對她說,“孃親,別認輸。”
他的聲音其實很小,任筱筱以爲,文帝是沒有聽到的。
沒想到,他聽到了。
可是……
“我該怎麼辦?”
任筱筱撲進文帝懷中大哭了出來,她可以沒有君傾皓保護,可以沒有人疼愛,可是她不能失去她的孩子!
她唯一的兒子……
這世上,她的親生骨肉。
“在傾皓沒有回來之前,朕和你還要承受的,有很多。”
文帝目光深沉,卻透着一股看穿世事的深邃。
任筱筱不想去聽這許多,不想去感受,此刻她只想好好的哭一場。
她見不到傾皓,見不到孩子,見到能夠讓她依靠的人,她甚至不能去保護任何人。
她身邊只有文帝。
文帝輕輕拍着任筱筱的背,聽着懷中的人哭的聲嘶力竭了,也猜到她哭累了。
等她擡起頭來的時候,文帝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可想好了嗎?”
只是這麼低頭痛哭的一瞬間,任筱筱再次擡頭,眼神中的背傷已化爲堅定。
她抹乾了眼淚,雙手還纏着紗布。
她與君傾城爭搶君小寶的時候,手上的傷口已經再次裂開了,仍有殷紅透出紗布,染血,看起來甚爲觸目驚心。
文帝捧起她的手,目光之中帶着珍惜。
任筱筱再看文帝,眼神中少了一分複雜,將她不能接受的,曾經仇恨的感情,統統都藏了進去。
“父皇。”
任筱筱輕輕喚了文帝一聲,不論是以七王妃的身份,還是以文帝女兒的身份。
文帝眼中頗有欣慰,他在任筱筱眼中看到了堅定的目光。
抹去她眼角的最後一滴淚,文帝扶她坐下,“孩子,這場仗,有你陪在朕的身邊,朕很欣慰。”
任筱筱咬着脣,眼眸中的堅毅,是女子不常有的。
“父皇,我們一起,等傾皓來,君傾城是作亂的賊子,傾皓一定會打敗他的!”
“且不論結局,這局棋,你可有信心繼續與朕下?”
文帝引着任筱筱的眼光看向棋盤,任筱筱盯着那殘局,眼神彷彿看到了帝都之外,君傾皓身邊的樣子。
“父皇,請繼續。”
文帝沒有命任筱筱去梳洗,反而拉着她繼續下棋。
棋盤上殘餘的局面是,白子只有一個突破口,外圍還未形成任何助力。
文帝停下黑子,任筱筱將白子布在棋盤上,邊道:“傾皓的兵力在桐城,荔城等地,距帝都五日路程,大軍移動到帝都,與十萬禁軍對峙。”
文帝用黑子封死了白子在帝都周圍的路,深沉道:“若想要傾皓攻進帝都,必然,要斬斷所有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