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文帝掌心溫度的鳳血玉被君傾城一掌拍掉,文帝又重新拾起來放進他掌心裡。
終究是受了傷的人,君傾城連文帝的力道都沒掙得脫,那塊玉佩被文帝掛在了他胸口。
文帝臨走時吩咐君傾容,“容兒,你……”
君傾容扶着文帝的手柔和一笑,“父皇放心,七哥未有旨意之前,容兒明白該怎麼做。”
君傾城這一身的傷,若是不及時醫治,只怕也撐不過幾日。
君傾皓雖然沒派人來對他用刑,也斷不會讓人來給他治傷,這事情他還得自己去辦。
君傾容本打算送文帝回宮,腳步還未邁出去,君傾城便出聲叫他,“君傾容!”
君傾容轉身回到他身旁,看着他空洞的雙眼,於心不忍,“三哥,你是眼睛難受麼?我送父皇回宮便立刻帶太醫過來。”
“不……我……”
君傾城喉嚨裡有幾句話來回滾動,最終嘶啞着嗓子說出口的卻是,“你……若記恨前事,現在……儘可對我動手,以前欠你的,現在償還與你,隨便你想怎麼樣,想殺了我也可以。”
君傾容蹙眉,“你想說什麼?”
他無端端的,求着他殺了他做什麼?
他苦澀的語調,讓人聽着有些心疼,沙啞的聲音粗糲難忍,君傾容聽着都能想象到,他現在說一句話有多困難。
“我欠你的……你想什麼時候來找我討都可以。只……只求你,找到夜初,保她安全……讓她……別爲了我做傻事!”
君傾容心頭震撼了許久,原來君傾城放下尊嚴,放下驕傲來求他,就只是爲了夜初麼?
他說,他可以對他用刑,想對他怎樣都可以,甚至殺了他都無所謂。
他想用性命換取的,竟只是夜初的平安?
“你很愛夜初姑娘……”
君傾容腦子裡想了想夜初的樣子,淡淡笑了聲,“我記得,她很美,也很驕傲。”
只是美人的眼神裡總是縈繞着一股淡淡的憂傷,似是思念,似是難捨,又似是一股執着堅定。
夜初是個獨特的女子,讓人過目不忘。
君傾容拍了拍君傾城的肩膀,“我會努力去打聽她的下落。”
君傾城本就顫抖的身子因爲他這句話更加激動,他聲音沙啞,“真……真的?”
“自然是真的。若是有她的消息,我會來告訴你的,你且保重自己,至於舒驚羽的話……”君傾容有幾分無奈的笑了笑,“我是真勸不了他,他這幾日像個瘋子似的醉生夢死,你欠他的,我倒是沒有多言的餘地,這一身的傷,也是你應還的債。”
舒驚羽心愛的女子因爲他受辱而死,舒驚羽如今怎麼對他都不過分。
他與舒驚羽亦是兄弟,斷然不會在這事上爲君傾城說什麼好話。
本就是他手段毒辣,導致的悲哀。
在這一點上,他是自食其果。
君傾城哂笑,“隨便他想怎麼對我。”
反正他如今活着跟死了沒什麼區別,不過是撐過一日是一日,誰知道他發着高燒一覺睡過去還有沒有醒過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