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君傾城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胸前一道從肩頭砍下的傷口貫穿了他整個胸膛,直到腹間,他只要一動,便撕扯出一陣鮮血淋漓的痛。
疼的他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臉上粘稠的血液和灰塵混合在一起,比這牢中腐爛的味道還要嗆鼻。
他心底對夜初思念的發狂,瘋了一樣的擔心她的安危,想抱她想保護她。
卻最害怕讓她看見,他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
“夜初……”
他不知道在牢中待了多久,傷口感染髮炎讓他發起了高燒,他燒的迷糊的時候,一直不斷喚着夜初的名字,就在他以爲,自己會燒死在這裡的時候,有腳步聲漸漸踏入……
一身白衣飄在了他面前,柳繼帶着鐵太醫來給他療傷,讓他撿回了一條命。
他知道,這個世上總有人不會讓他這麼輕易的死去。
他被鐵太醫搬回石牀上放着,冷眼睨着這個永遠如沐春風般的男人,君傾城低沉嘶啞的嗓音道:“夜初呢?她安全嗎?君傾皓若是傷了她,我……噗!”
他情緒一激動,連着吐了兩口血。
鐵太醫一邊給君傾城處理傷口,一邊勸道:“三王爺莫要動氣,你的傷勢十分嚴重,稍有不慎便會落下很多毛病,屆時更加難以醫治了。”
君傾城不知死活,一心牽掛着夜初,拼着最後一點力氣,挺起身子就去抓柳繼的衣服,他嘶吼,“柳繼!我問你,夜初!她是不是受傷了?君傾皓在哪兒?敢動夜初,我要殺了他!!!”
“咳咳!咳咳咳咳……噗!”
一陣猛烈的咳嗽伴隨着胸腔血液不斷的涌動,君傾城咳了好幾口血,像是要將整個心臟都咳破了似的。
好半天柳繼都沒有說話,看着君傾城的神色很是複雜,他既想殺了他,又不能動手,那種極致的矛盾,對上他現在的狼狽模樣,竟讓他生出一種可憐的感覺。
眼前的君傾城,真像一個可憐人。
“就算君傾皓對夜初怎樣,你以爲,你還能做什麼嗎?”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那也不可能,這輩子,你且爲了玉溪和徐昭,好好活着吧!”
聽到君傾城說要死要活的話,柳繼就沒來由的一股氣,君傾城這個人,這麼多年他不是第一次想殺他了。
自從他傷了任筱筱,他就想送他去玉溪身邊。
可他想到,玉溪拼命換來的希望,就是要他好好活着。
君傾城聽到徐昭玉溪的名字,內心一時複雜無比,“姐姐不會想看到我現在這樣。”
淪爲階下囚任人處置,狼狽的像條狗一樣。
“可她絕不會想讓你死,君傾城,你的命,是玉溪和徐昭還有徐氏幾百人的性命換來的,你沒資格糟踐它。”
柳繼俊朗的容顏上,難得的蘊了一絲怒氣。
狹長的鳳眸微挑,柳繼用眼神示意鐵太醫,鐵太醫搖了搖頭,“三王爺的傷勢很重,這牢房實在不利於他養傷,即便保住了性命,只怕以後也會落下許多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