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冷笑一聲，芍藥看着葉婉凝開口道：“當時三皇子蘇文樑回到羌國，想勸退兵，卻是無人贊同，最終，不知道爲什麼這顧將軍發了話，他是這羌國的大將軍，他的話自然有分量，於是到了後來。”她看着葉婉凝，步步緊逼，“所有人都偏向了三皇子，羌國得以退兵，楚國得以解除危機，可是你知道麼？”直勾勾的盯着葉婉凝的眼睛，芍藥的聲音變得越發的尖銳起來，“爲什麼那時候明明不同意退兵的顧將軍最後改了口？”
“我……”被芍藥的眼神盯的身子一顫，葉婉凝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是公子！”忽然擡頭哈哈大笑起來，芍藥笑彎了腰又笑出了眼淚，她看着葉婉凝，漂亮的臉蛋都扭作一團，看起來異常的詭異，“是公子拿出了他大半部分的家產送予顧將軍，還割裂了在羌國的生意全權交給顧將軍處理，替顧將軍招兵買馬，用作軍資！葉婉凝你知道麼！”
指着葉婉凝，芍藥眼底含着恨，“公子走到這一步有多麼不容易，我芍藥全部看在眼底，可是最後，他爲了你，把什麼都拿出來了！他把什麼都拿出來了！”
“我……”聽到這話，葉婉凝心中一跳，她看着芍藥，只有些發懵，“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柳宣……柳宣他……”
“到了最後，公子爲了不讓你覺得你虧欠他，居然還說這一切都是我的功勞。”看着葉婉凝，芍藥閉着眼搖了搖頭道：“公子這是爲什麼？究竟是爲了什麼？”
“芍藥我……”看着芍藥滿臉痛苦的表情，葉婉凝伸出了手想安慰，最終卻又放了下來，她不知道要說什麼的好，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的好……
“若是沒有遇見過你該多好。”突然擡了頭，芍藥看向葉婉凝的眼底，滿是憎恨，“若是沒有你，那如今我應該還在宜春院好好的陪伴着公子；若是沒有你，公子也不會因爲知道了他妹妹已死的事情弄得身子越發不好起來；更不會爲了協助你和你的晉王爺而弄得病情加重，最終不治身亡！都是你！都是因爲你！”
“芍藥……”看着芍藥，葉婉凝只覺得心底難受的厲害，早先見到柳宣時，她便知道這芍藥對柳宣的感情必定是異常深厚的，如今柳宣去世，想來她心中肯定是難過的厲害……嘆了口氣，葉婉凝低了頭，滿臉愧疚的開口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突然上了前，芍藥伸手抓住葉婉凝的額雙臂猛烈的搖晃着，“你把公子還給我！你把公子還給我！”
“芍藥我……”見到芍藥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葉婉凝只覺得心中的愧疚又增添了幾分，她該如何是好？
“爲什麼不說話？你爲什麼不說話？”哭喊着，芍藥死死的抓住葉婉凝的雙肩不放，“若不是因爲你，我怎麼會同公子陰陽兩隔，若不是因爲你，我怎麼會連公子的最後一面都看不見？都是你！都是因爲你啊！”趴在葉婉凝的肩上，芍藥哭的肝腸寸斷，“爲什麼會這個樣子？
爲什麼……”
“芍藥你聽我說。”用力的將芍藥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葉婉凝皺着眉開口道：“想來柳宣也不想這麼做的，若是他心中沒有你的話，又何必拿你做藉口呢？他何必將功勞歸功到你身上呢？還不是希望日後我能多加照顧你？”抿了抿脣，葉婉凝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亂，說話都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他也不想看見你這樣子的……”
“什麼樣子，公子他不願意看見我什麼樣子？”紅着眼睛，芍藥突然推開葉婉凝，她瞪着她，眼神裡滿是憤怒和不甘，“爲何你一點都不難過？難道公子走了你很開心麼？”
“我沒有。”搖了搖頭，葉婉凝趕忙回答道：“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什麼？”伸手胡亂的抹開臉上的淚珠，芍藥的神色忽然一凜，就似要吃人了一般，突然，她揚了手便朝葉婉凝揮過去，她惡着聲音開口道：“葉婉凝！你該死！你真的該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見一個男聲響起，“芍藥！你在幹什麼！”
聽到這聲音，芍藥立馬收了手，轉過頭，連忙開口道：“將軍，奴家……”
“啪！”芍藥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見一陣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她仰着頭，看着顧陽，滿臉的茫然，“將軍……你這是……爲什麼……”
“誰叫你動手了？”衝着芍藥，顧陽粗着聲音大吼到：“是不是我許久沒有管你，你便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竟然敢這麼對晉……”話還沒說完，顧陽便意識到自己失了言，他連忙改口道：“這位公子，真是丟我的臉！”
“將軍……”鼻子一酸，眼睛一紅，芍藥又忍不住哭了出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從來顧陽都沒有這麼對過她，又怎麼會因爲這件事兒……咬着脣，她低了頭，對着葉婉凝沙啞着聲音道歉道：“都是奴家的錯，還望公子……莫要在意的好……”
一旁的蘇文楨看到這副情景，也不言語，他抿着脣，走到葉婉凝身邊，伸手異常自然的將她攬在懷中，摸了摸她的頭，他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沒事吧？”
搖了搖頭，葉婉凝沒有過多回答，她擡頭，看向眼前一臉委屈的芍藥，“芍藥……”見到芍藥這副模樣，葉婉凝只覺得心痛莫名，到底這芍藥以前是柳宣的人，她又怎麼會捨得對她……嘆了口氣，她搖了搖頭，又看着顧陽道：“將軍您莫要怪她，是在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芍藥姑娘。”
“男子漢大丈夫。”皺着眉，顧陽看着葉婉凝滿臉不快的開口道：“怎麼能輕而易舉的就道歉呢！”說完，大抵是覺得自己的話聽起來有點不對勁，顧陽又開口補充道：“我只是想說……沒有理由的道歉，是不對的！”
心中想笑，但是這副情景又笑不出來，她伸手扯了扯蘇文楨的衣袖，示意他開口勸勸。
方纔過來時，見到芍藥確實是要打她的樣子，蘇文楨心中其實是異常不爽的，再加上明明應該是他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麼，原本冷眼
相看這件事情的顧陽卻突然上了前，還突然給了這芍藥一巴掌，心中莫名的不是滋味，蘇文楨低下頭看向葉婉凝，難不成這兩人真的認識？
“怎麼了？”見到蘇文楨不行動，反而是低下頭看向自己，葉婉凝只覺得有些懵了，“你看我做什麼？”
搖了搖頭，蘇文楨不接話，看了看她又擡頭看了看顧陽，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聯繫，好一會兒，他才擡頭看向顧陽道：“顧將軍還是別這麼說。”異常親暱的拍了拍葉婉凝的背部，蘇文楨笑着開口道：“她也是個愛鬧事的主，說不定之前真的是她做了什麼對不起芍藥姑娘的事情呢？你這麼不分青紅皁白的便給了芍藥姑娘一耳光。”皺了皺眉，蘇文楨開口道：“是不是不大好。”
什麼叫做自己之前做過對不起芍藥的事情？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心中雖然覺得彆扭，但又覺得蘇文楨沒有做錯，這樣子聽起來，的確是更加能令人信服一些。
聽到蘇文楨這麼說顧陽再也不好開口說什麼了，原先他的確是不想管這件事情的，不過……他瞥了葉婉凝一眼，皺起了眉，方纔聽見芍藥的確是叫了一聲葉婉凝的，若是她是葉婉凝的話……瞳孔忽然一縮，那麼她是女子，這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顧將軍？”見到顧陽許久不說話，蘇文楨只覺得有些奇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怎麼了？”
“沒事。”回過神來，顧陽忽然爽朗的笑了起來，他伸手，將芍藥拉到自己身邊，又拿起她手中的手帕，輕輕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淚滴，“是不是很疼？”輕嘆了一口氣，他開口道：“我不是故意的。”
“奴家知道……”抿着脣，芍藥異常乖巧的開口道，伸手抓住顧陽的袖子，芍藥道：“將軍不必自責，都是奴家的不對。”
沒有再說話，只是伸手，將芍藥攬入懷中，顧陽輕輕撫着她的背，意作安慰。
大庭廣衆之下，看到這種粉紅的畫面，葉婉凝只覺得自己的臉也跟着紅了幾分，清了清嗓子，她低着頭在蘇文楨身邊輕聲道：“文楨，我們還不走嗎？”
回過神來，看到眼前這畫面，蘇文楨也覺得再待下去實在是不好意思，點了點頭，他衝着顧陽開口道：“既然事情已經談妥，那顧將軍，我們便先告辭了。”
遲疑了半晌，顧陽原本想再留下兩人，卻又覺得或許會打草驚蛇，點了點頭，他深深的瞥了葉婉凝一眼開口道：“嗯，既然如此，那我便不送晉王爺了。”
“不用。”有些僵硬的笑着，蘇文楨伸手，將葉婉凝摟入懷中，方纔顧陽的表情他不是沒有看見，那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低頭，看了一眼在懷中掙扎的人兒，深吸了一口氣，蘇文楨低沉着聲音開口道：“葉婉凝，你別動。”
被蘇文楨嚴肅的表情給嚇了一大跳，葉婉凝連忙收了手，一臉乖乖的模樣，他怎麼了麼？
見着眼前終於不再鬧騰的兩個人的背影，顧陽忽然笑了起來，葉婉凝，我們來日方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