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柔臉色煞白,眼神裡閃爍不定,她既想要就這麼答應下來,偏偏剛纔那個話是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去的,現在答應下來,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可不答應下來……
她擡頭看了一下傅安年,傅安年真的是一個無比優秀的男人,無論是哪一方面,都強於那個傅逸風。
她心中存着僥倖,或許傅安年說這句話,就是爲了探求她心底真實的意見呢?若是她這一次就這樣直截了當地點下頭來,她和傅安年會不會有什麼故事?
之前,何清歡的那個未婚夫傅逸風,不也是被她勾搭上手了嗎?
都是何清歡的男人,應該,這傅安年也難不到哪裡去吧?
何雪柔的臉色變了又變,而周圍的氣氛,也隨着她這個冗長的沉默時間,變得有些個詭異了起來。
許多人看着何雪柔的眼神裡面,都微微帶了一些質疑,不是吧,這個女人還真的就考慮起了這個事情,莫非真的是對傅安年存了那樣的心思嗎?
那這個何家也實在是太有趣了一些吧,怎麼養了兩個女兒,都是這麼一個樣子!
陶玉蘭看着氣氛不對,那何雪柔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安年,心中便是一個咯噔。
其實陶玉蘭不是不知道這個傅安年的優秀,只是她作爲一個母親,無論別人怎麼說,無論外界的看法是什麼樣的,在她看來,自家的兒子,都是最好的。
所以此時見何雪柔直勾勾地盯着那個傅安年,她心中便微微有些不悅。
臉色也稍微變了一下,就是別的男人再怎麼好,何雪柔也應該清楚一點,那就是她何雪柔,即將要嫁到他們傅家來了,是她兒子傅逸風的女人!
這麼大庭廣衆之下,這樣盯着一個男人看,陶玉蘭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
她慌忙走上前,拉了那個何雪柔一下,道:“發什麼愣呢!”她這一下拉的又快又狠,在何雪柔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被陶玉蘭給拉到了身邊來了。
她身上一陣刺痛,是那陶玉蘭尖尖的指甲,劃傷了她的皮膚導致的。
“嘶。”何雪柔輕輕地撫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一臉驚訝地看向了那陶玉蘭,可她一擡眼,就看見了陶玉蘭那一雙幽深又看不見底的眼眸,整個人便按捺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何雪柔知道陶玉蘭的性格不怎麼好,這事情,在她還沒有勾搭上傅逸風之前,她就是已經清楚的。
若是陶玉蘭真的是一個好人的話,那何清歡現在也不至於會到了這個地步去了,何雪柔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纔在勾搭上了那傅逸風之後,又討了這個陶玉蘭的歡心的。
陶玉蘭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所以何雪柔在陶玉蘭的面前,一直扮演的都是一個柔弱的,弱不禁風,又很是聽話的形象。
只是剛纔在傅安年說出了那句話之後,何雪柔這心裡泛起了漣漪來,一時間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還有身邊的人,讓那陶玉蘭,給瞧見了一個真切。
何雪柔的心中一凝,整個人也快速地清醒了過來。
不行,無論如何,現在她都不可能和傅安年在一起了。
且不說她已經和傅逸風訂婚了,便是傅安年那邊,也要迎娶那個賤人何清歡,若是她在這個當口鬧出了什麼不好聽的謠言來的話,只是會讓她連傅家的門都進不去,而不會產生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何雪柔的眼中快速地劃過了一抹情緒,這心中分明氣得要死,可在對上了陶玉蘭的眼睛的時候,還是拉出了一個‘柔弱’的笑容來,看起來,充滿了討好的意味。
陶玉蘭纔是她的正經婆婆,現在她最應該討好的那個人。
至於傅安年嘛……
他們來日方長。
何雪柔的眼眸閃爍,那眼神當中,帶着無窮的貪慾,她對自己一向很有信心,所以,就算是那個何清歡能夠嫁給傅安年又怎麼樣?
要能夠守得住傅太太的位置,纔算得上是好的。
何雪柔冷冷地一笑,不過在陶玉蘭的眼前,她只是低下了頭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陶玉蘭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雖然心中對於這個何雪柔,還是有些個芥蒂,可是她也明白,似傅安年這樣的男人,究竟是有着多麼大的殺傷力。
何雪柔在傅安年的面前會出洋相,似乎也並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情。
不過……
陶玉蘭轉過身,站到了那何雪柔的面前,將何雪柔的視線,給遮住了,然後這才擡起頭,一臉倨傲地看着那個傅安年,道:“傅總不是一向很忙嗎?平常你父親要請你吃一頓飯,你都沒時間,現在……”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說了一半之後,便狀似不經意地看了那何清歡一眼,那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意思就是,傅安年是一個重色的,而且沒什麼孝心,平常自己的父親都見不到他,卻在這裡,爲了一個下賤的女人出頭。
她的話裡面帶了一些諷刺的意味,可傅安年聽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勾脣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我爲什麼不去吃飯,你不清楚嗎?”
陶玉蘭被他這麼一句直截了當的話給噎着了,她皺下眉頭,看着那個傅安年,心中是更加地不高興了。
原本這事情發展得好好的,這個傅安年憑空出現,周圍的人都不敢再議論些什麼了,就算是心裡面對於這個何清歡有什麼認知或者是想法的人,也只敢拿兩隻眼睛去看,不敢再像之前一樣,用難聽的話去羞辱那個何清歡。
這樣一來,她的計謀可怎麼辦呢?
陶玉蘭皺眉,卻沒太注意傅安年那一句略有深意的話。
她現在滿心眼裡,都是要想法子,將何清歡弄得是聲名狼藉,最好是又被傅安年給拋棄了,那就最好不過了。
雖然現在看着這傅安年對何清歡是挺好的,但是陶玉蘭的心中清楚,這男人嘛,有哪一個是不愛面子的呢?
若是何清歡將臉面全給丟盡了,傅安年還會要她嗎?
漂亮的女人,這世界上可多了去了!
傅安年看着她一副沉思的臉色,便轉過頭,衝何清歡笑了一下,何清歡看了他這個笑容,卻不自覺地撇了撇嘴,在她看來,傅安年可不像是外界所說的那樣,是一個高冷的,又不近人情的大總裁。
其實,這個人的肚子裡,壞水可多了呢!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何清歡也算得上是瞭解傅安年了,所以當傅安年露出了這麼一個表情的時候,何清歡便忍不住抖了一下。
總覺得,有人要倒黴了!
果然……
“這位太太。”傅安年將手插到了自己的西裝褲裡面,微微地擡起了自己的下顎,看着那陶玉蘭的眼神裡面,帶着一抹複雜的光芒。“我覺得,有一個忠告,你一定要聽聽。”
陶玉蘭聽到他這句話,臉上便是一變。
這個時候她也反應過來了,現在最難纏的人,其實不是那個何清歡,而是傅安年!
“那就是……”傅安年微微彎下腰,可因爲他的身高實在是太高了的緣故,看着那陶玉蘭的時候,還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在沒管好自己之前,千萬不要去管別人的事情。”
“因爲啊——”傅安年說罷,便直起身來,勾脣一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神秘莫測。“沒有那個資格!”
他的話,就像是一句驚雷一樣,在這周圍炸裂了開來。
不少人的眼睛裡都是一亮,此時,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這個陶玉蘭,不止是何清歡的前婆婆,何雪柔現在的婆婆,也不只是何清歡前未婚夫的媽,她還是傅安年父親的繼室!
和傅安年之間,也有着非常尖銳的矛盾。
這聽傅安年話裡的意思是,傅家莫非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隱秘不成?
許多人的眼神都變得熱切了起來。
和那個何家比起來,傅家纔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豪門,而喬家,自然就是W市的頂尖貴族的那一層了,小小的一個何家的八卦,當然沒有傅家和喬家的恩怨來得更有趣。
所以很多人聽見了傅安年所說的這句話之後,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夠將這個話,再繼續給說下去。
可惜,傅安年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便拉起了何清歡的手,衝她寵溺地一笑,那模樣,似乎是要帶着這何清歡離開一般。
何清歡也發現了,她皺眉,想要將傅安年的手給掙開,卻發現自己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掙開,她只能夠湊近了那傅安年的身邊,用兩個人才聽得到的音量說道:“你幹嘛?我還要上班呢!”
“請假吧!”傅安年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他眼神幽沉,裡面帶着一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何清歡愣了一下,不明白傅安年是什麼意思,這平白無故的,爲什麼要請假?
“婚紗做好了。”傅安年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剛纔在何清歡下車了之後,傅安年已經驅車離開了的,可是好巧不巧的,喬雅韻又給傅安年打了一個電話,說的,自然就是那重新做好的婚紗的事情。
傅安年聽了,便將車子掉過頭來,準備親自告訴何清歡。
沒想到……還遇見了這麼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