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歡目光微微一斂,沉默了片刻後擡起明眸凝望着傅安年。
伸手輕柔地摩挲着傅安年的下巴,感受着那鬍子拉碴帶來的肌膚觸感,何清歡嘴角一抿,一抹好看的笑靨盪漾臉頰。
“對了,最近鼎山集團怎麼樣了?是不是有所好轉?”何清歡突然一本嚴肅地詢問。
聞言,傅安年眉頭不禁一蹙,微微嘆氣後低頭瞥了瞥何清歡,寬厚的大手覆蓋在何清歡的嬌嫩臉頰上,摩挲了幾下溫聲說道:“比之前好一點,不過還是步履維艱,革命尚未成功,仍需努力啊。”
“好了,你就別逗了,好好搞好鼎山,可不能讓我跟媽失望了,傅董事長。”何清歡故意拖長了尾音,眼含笑意的樣子滿滿的都是對傅安年的愛意。
傅安年咧嘴一笑,擡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歐式掛鐘,雙手輕摟何清歡,下巴輕抵着何清歡的頭頂若有所思起來。
翌日。
當何清歡正式給何雪柔發送了一封調派出差的郵件,何雪柔終於忍不住發飆了。
儘管在此之前何雪柔已經接受了這個出差任務,不過在看到何清歡的那一封郵件時還是盛怒了。
就在何雪柔咬着牙齒一臉怒火的時候,桌子上的手機又不合時宜地響起了急促的鈴聲,何雪柔立馬伸手去拿手機,剛一拿起凝眸一看,何雪柔就更是火冒三丈了。
來電者不是別人,正是令她咬牙切齒的何清歡!
何雪柔深呼吸了一口氣,眼含怒火地瞪着那個來電,在急促的鈴聲催促中,何雪柔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何清歡的柔和聲音幽幽地從話筒傳過來,一下就刺激到了本就已經是盛怒的何雪柔。
“何雪柔,郵件我已經給你發了,你好好準備一下,明天就出差。”何清歡一本嚴肅,聲音雖然很嬌柔,卻又透着一種清冷的氣息。
何雪柔冷笑一聲,不答應不拒絕,只是有找茬的意思:“何清歡,你這是巴不得我離開何氏然後你好興風作浪吧?”
一聽這話,何清歡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淡淡一笑後就不疾不徐地迴應:“既然你都知道我的目的了,那我也不掩飾了,何雪柔,我就是要讓你離開何氏。”
說完,何清歡毫不猶豫地就掛斷了電話。
聽着話筒那頭一片空寂,何雪柔氣得將手機給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的一聲,同事們紛紛投來了怪異的目光,何雪柔側目張望了一下,沒好氣地嚷嚷:“看什麼看!”
說話間,何雪柔不得不起身去撿起手機,雙眸含着怒火的模樣簡直是凶神惡煞,彷彿巴不得在這一刻就將何清歡消滅。
“你幹什麼呢?黑着一張臉!”一進門,看到何雪柔的臉正烏雲瀰漫,胡莉有些疑惑地上前詢問。
何雪柔冷哼一聲,十分不耐煩地迴應:“還不就是因爲何清歡,她要派我出差,還是去一個鳥不拉屎的五六線小城市。”
說罷,何雪柔就氣憤得一個跺腳,嘴巴更是撅得老高。
一聽這話,胡莉撇了撇嘴角,十分嚴肅地追問:“出差?爲什麼要讓你去?”
“媽……你問這話是不是……這……人家想方設法地想要弄走我,還不容易嘛,何清歡現在就是故意支開我,她好在何氏裡爲所欲爲啊。”何雪柔沉着臉,越說越是難以平息內心的怒火。
見她愁雲密佈的模樣,胡莉清了清嗓子,思忖了好幾秒後就果斷提出要親自找何清歡質問。
撥打了何清歡的手機,然而何清歡一直沒有接聽胡莉的電話,這可是挑起了胡莉的敏感神經,兩眼一瞪,胡莉就雙手叉着腰十分不忿地控訴何清歡:“明日我一定要找何清歡算賬,居然敢這麼欺負我們。”
“算了吧,何清歡現在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們找她有用嗎?”何雪柔忍不住潑冷水,還順勢就給了胡莉一記白眼。
聽言,胡莉就更是堅韌不拔了,明亮的眼眸驀然擡起,直勾勾地盯着何雪柔一字一頓地強調着:“沒用也要找,我就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小賤人這麼欺負我們還悠然自得。”
翌日一早。
何清歡剛回到辦公室還沒坐熱凳子,門就突然被人粗暴地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正是凶神惡煞的胡莉。
看到胡莉鐵青着臉,那繃着的臉彷彿隨時都能爆裂一般,何清歡愜意地靠着椅背,抿嘴一笑,一邊擡手撩撥着散發清香的髮絲,一邊幽幽地詢問她有何事。
胡莉一個箭步上前,直勾勾地瞪着何清歡:“何清歡,你究竟想怎樣,你爲什麼要讓雪柔去出差?你完全可以讓別人去!”
何清歡一聽這話,不禁冷笑一聲,明亮的眼眸閃爍出了一絲邪魅的氣息。
低頭沉默幾秒,何清歡聲音清冷,滿滿的都是鄙夷的意味:“雪柔工作出色,這個棘手的項目交給她最爲合適不過,你也別惡意揣測我的用心了。”
頓了一下,何清歡驀然起身,疾步走到胡莉的眼前,頭一擡,挑着眉就挑釁說道:“你若是這麼介意我讓何雪柔去出差,那不如……我換個人?至於何雪柔嘛,我看看以什麼理由炒掉好了。”
此言一出,果然是有震懾力,胡莉當即臉色煞白。
雙脣微微一顫,扯了一下嘴角就壓低聲音質問何清歡:“何清歡,你別太得意了!你究竟想幹什麼?”
何清歡咧嘴一笑,眉頭聳了一下就風淡雲輕地瞅着她:“哎,莉姨,我這可都是給了何雪柔面子啊,如果不是因爲她是我的妹妹,這麼好的表現機會我可不會給她,畢竟……等着表現的員工排了隊去了。”
“你!”胡莉咬着牙齒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看到何清歡的那種得意神色,想要繼續謾罵卻又無從說起,只能無奈地乾瞪眼。
何清歡上下打量了一下胡莉,轉身走向落地窗前,良久,何清歡幽幽地說道:“對何氏沒有任何用處的人都要離開,我不允許任何人拖後腿。”
停頓了兩秒,何清歡突然轉過身子,犀利的眼神盯着正一臉怒色的胡莉:“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下一個要離開何氏的人……”
何清歡再次停頓,疾步走到胡莉的眼前,頭一湊過去,就在她的耳畔沉着聲音說道:“何雲正會是下一個。”
一聽此言,胡莉當即難忍心中怒火,兩眼一擡,直勾勾地瞪着何清歡。
何清歡嘴角一歪,笑意變得狡黠,擡手輕捂嘴巴清了清嗓子就走到桌子前端起了那個白色瓷杯。
搖曳生姿地走過胡莉的身邊,何清歡還特意扭頭瞅了一眼她,見她正臉色難看,何清歡就知道自己已經讓胡莉憤怒得亂了分寸。
剛一走出辦公室之門,何清歡都還沒反應過來,胡莉就急匆匆地跑上來,一把就將何清歡手中輕握着的杯子給扔到了地上。
哐啷的一聲,杯子頓時就成爲了一地碎片,何清歡略有怔然地低頭看了一眼地面,笑意開始凝結。
回頭瞥視胡莉,何清歡正欲開口討伐她的時候,胡莉卻是一個巴掌揚了下來。
就在何清歡以爲自己逃不過這兇狠的一巴掌的時候,一個寬厚大手卻及時地攥住了胡莉的手。
“夠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盤旋在何清歡的耳畔。
何清歡驀然擡頭看過去,原來來者是何紹龍。
正在詫異之際,何紹龍已經揚起了一抹好看的笑意,還特別溫柔地關心何清歡。
“你這逆子,你居然敢爲了這個女兒跟我作對了?”胡莉見自己的手被何紹龍如此用力地攥着,當他鬆開了手,她都能明顯地看見自己的手腕上出現了一道淤青。
何紹龍扯了一下嘴角,揚起了一絲肆無忌憚的笑意:“媽,這裡是公司,你要胡鬧就回家胡鬧好了,在這裡可是丟人現眼。”
一聽這話,原本就已經發怒的胡莉就更是按捺不住內心的不滿情緒了,咬着牙齒就惡狠狠地瞪着何紹龍,良久,目光掠過神色淡然的何清歡:“紹龍,你今日是不是一定要護着她?”
一種逼迫人做選擇的口吻,何紹龍聽言倒是不慌,淡淡一笑,扭頭看向何清歡,眼波柔和:“我今日……就是要護着清歡。”
此言一出,胡莉猶如發狂了一般,上前就揚手想要掌摑何紹龍這個兒子。
然而,何紹龍眼疾手快,立馬躲閃開了,胡莉的巴掌落空。
此時,有的同事聽見吵架聲就圍觀了過來,看到胡莉出現在何氏,有人就忍不住竊竊私語說起胡莉之前貪污公款的事兒。
七嘴八舌地討論着胡莉之前的所作所爲,何紹龍絲毫也不爲自己的母親着急,而何清歡則是淡淡然地揚着一絲邪肆的笑意,胡莉的臉早已經一陣白一陣青的,沒一分鐘,胡莉再也無法容忍,倉皇而逃。
看到胡莉走了,何清歡冷笑一聲,扭頭看向何紹龍:“胡莉可是你的母親。”
察覺出何清歡對此有所疑惑,何紹龍眉頭挑了挑,無奈地攤攤手錶示:“可她不是一個通情達理的母親。”
聽着這話,何清歡內心爲之一震,不過表面上卻是沉靜如水。
撇了一下嘴角,何清歡低頭瞅着地面上的碎片,微微嘆了嘆氣就想要俯身去收拾。
不過何紹龍卻一把將她給拉開,然後毫不猶豫地就彎腰伸手去撿碎片。
一個不小心,何紹龍的手就條件反射似的縮了回來,何清歡凝眸一看,發現他的手指上漾出了血珠。
“你等一下,我去拿個創可貼。”說罷,何清歡就立馬轉身走回了辦公室。
匆匆忙忙地拿了一塊創可貼過來遞給何紹龍,然而何紹龍卻是一怔一怔地並沒有伸手接過去。
何清歡愣了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抿了抿紅脣,彎腰蹲下爲他貼上。
再一擡頭,卻正好迎上了何紹龍的熾熱目光,何清歡立馬就別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