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歡眼含笑意,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裙襬,然後就拉開了一個椅子坐下去。
小莊眼神溫和地看了看林教授的女兒,然後就溫聲詢問:“大老遠要你跑過來,辛苦你了。”
林教授的女兒一聽到小莊的那句客套話,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就從包包裡掏出了一個用保鮮膜裹着的日記本。
將日記本輕輕地放着在桌面上然後不疾不徐地朝着小莊的方向推了過去,林教授的女兒微微笑着說道:“這是我在整理我父親的遺物時發現的一個日記本,有些陳舊,上面有的字跡都已經發黃。”
看到小莊依然有些詫異地看着她,又微微低頭瞅了瞅那個日記本,林教授的女兒就溫聲說道:“我隨便看了看,我發現裡面有提及到二十年前的事兒,心想可能與你們想了解的有關係,所以我……”
林教授的女兒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明眸微微擡着,抿了抿雙脣看着小莊,一副認真的樣子。
聽着這話,小莊轉過臉看何清歡,兩人面面相覷了好幾秒後,小莊咳咳兩下就開始詢問:“不好意思,不知道我能不能冒昧瞭解一件事情。”
聽言,林教授的女兒略有怔然,隨即微微點頭表示應允。
小莊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扯了扯嘴角就一本正經地說道:“關於你父親車禍死亡的這件事,你有沒有懷疑過會是人爲?”
此言一出,林教授的女兒整個人都矇住了,兩眼也都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盯着小莊。
“你……你說什麼?人爲?”林教授的女兒很顯然沒有想到小莊居然會問這種問題,她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父親的死亡會是一起人爲的事故。
見林教授的女兒有些質疑,她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種細思極恐,何清歡特意清了清嗓子試圖轉移一下他們兩人的注意力。
頓了一下,何清歡就開口柔聲說道:“其實……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其實……我們有在暗中調查你父親的死亡真相。”
一聽到這句話,林教授的女兒就更是惶恐了,十分緊張地就伸出了手攥着何清歡的手腕追問:“那你是不是調查到了什麼?我父親是不是被什麼害死的?”林教授的女兒很不安,眼底也閃過了一抹悲傷的氣息,剛剛的淺笑已經全然不見了。
“你先冷靜一下。是這樣的,我想你也大概知道我們之前爲什麼特意去日本找你父親,這是關係到清歡母親的死亡真相。你父親在當年,很有可能是暗中做了手腳……所以……”
小莊沒忍心將話給說下去,畢竟林教授屍骨未寒,在他過世後對着他的女兒說出這種揣測,似乎有些不尊重。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小莊也十分的爲難,話語停止後,就轉過頭看着何清歡,似乎想要將這種主導權給何清歡。
何清歡咬了咬脣,擡眸直勾勾地看着林教授的女兒說道:“我母親當年有抑鬱症,但是你父親診斷出的結果是中度抑鬱症,我瞭解過很多資料,一箇中度抑鬱症患者的自殺可能性是很低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教授的女兒一聽到何清歡的那番話,心裡有了疑惑,其實她已經大概猜想到何清歡的意思所指,不過還是想從何清歡的口裡確認一下她的意思罷了。
何清歡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隨即有些尷尬地苦笑着說道:“你父親可能是收了別人的錢財,對我母親做了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
聽言,林教授的女兒雙脣微微顫抖,本來還握着水杯的手也都不受控制一般輕輕抖了起來。
不斷地抿着嘴角,林教授的女兒對於何清歡的話始終不敢相信,儘管目前何清歡與小莊也依然是處於懷疑的階段,他們實際上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去證明林教授的這種合謀殺人的行爲。
看到林教授的女兒這般顫抖,小莊知道她一定是不敢相信自己崇拜多年的父親居然會是這樣的幫兇,心裡一定是非常難受的。
小莊扭頭看着何清歡,朝着她打了個眼色示意先別揪着這件事說下去了。
“還是說回正事吧,你父親的死,我想不是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可以試着調查一下背後的一些東西。”小莊一本嚴肅地提醒着她。
聽言,林教授的女兒抿了抿紅脣,擡手撩了一下發絲就弱弱地詢問:“能不能告訴我,關於我父親的死,你們都調查到了一些什麼?”
此話一出,小莊就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扭頭看向何清歡。
何清歡低頭思忖了幾秒,擡眸看着林教授的女兒,臉上帶着一絲尷尬的微笑。
“你父親的死,與你丈夫拿到保險金的時間太過於巧合。一年前,你丈夫爲你父親投保。那個肇事司機,在你父親出事前幾天與你丈夫有過聯絡,這些通訊錄我們都是從通信局拿到的。”
聽着這番話,林教授的女兒身體顫抖了起來,眸光開始閃爍着一絲異樣的光芒。
“你們是在懷疑我的丈夫?他……他不會做這種事的。不可能……不可能……”林教授的女兒喃喃說着這話,越往後說聲音就越小。
其實,林教授的女兒自己也已經沒譜了,她也知道小莊與何清歡已經暗中調查過,能說出這樣的話也並非空穴來風。
“不管你信不信,我們只是善意提醒你一下。如果沒什麼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何清歡一臉認真地看着林教授的女兒說道。
聽言,林教授的女兒臉色有些凝重,抿了抿雙脣就低聲說道:“麻煩你們了,要你們過來一趟。”
一聽到這句話,小莊倒是有些慚愧了,忙不迭地擺手說道:“不不不,是我們麻煩你了,還要你親自從日本飛一趟過來。”
林教授的女兒擡手撩撩頭髮,淡淡地揚着一絲笑意,良久,擡眸看着小莊與何清歡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管怎樣,希望能幫到你。至於你們說的事,我想……我會去了解的。”
離開餐廳後,小莊拿着那本用保鮮膜裹着的陳舊日記本,有些好奇地對何清歡說道:“真的很想馬上打開逐頁逐頁地看,不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了多少的秘密。”
聽到小莊這麼一說,何清歡咧嘴笑了起來:“那現在我們去哪裡?要不……去我家?順便看看安年。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你也好陪他談一談。”
“恩,可以。走!”小莊十分爽快地應允。
“這就是那個日記本?”看到小莊擺放在桌子上的日記本,傅安年有些詫異地湊近盯着看,隨即伸手去拿了起來。
來回端詳了好一會,傅安年才擡起犀利的黑眸看着何清歡問道:“怎樣?我來拆開?”
何清歡聳聳肩,很淡然地表示:“隨意,反正她在日本家裡也是拆過了的,也沒什麼。”
“那我拆了哦。”傅安年轉過臉看了看小莊又問一遍。
小莊抿着笑意用力點頭,隨即對何清歡說道:“清歡,你來認真看。”
傅安年三兩下就利索地將那一層保鮮膜給撕開,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鼻而來,傅安年擡眸看了 看何清歡,又看看小莊,然後一本嚴肅地說道:“見證奇蹟的時刻要來了。”
說罷,傅安年就果斷地打開了日記本,然後雙手捧着呈在何清歡的眼前。
“來,看吧。”傅安年柔聲細語地說道。
何清歡扭頭看了看小莊,內心略有緊張,彷彿屏住呼吸一般,瞥了傅安年一眼,然後才伸手去接了那一個日記本。
“你們在幹什麼呢?”這個時候,喬雅韻從樓上踏着穩健的步伐走了下來,看到他們三個人圍着坐在一塊,略有疑惑地問道。
聽到喬雅韻的聲音,傅安年立馬擡頭看向她,然後大聲迴應道:“沒事,我們在看日記本。”
話音一落,喬雅韻就更是詫異了,步伐也加快了一點。
來到他們三人面前,喬雅韻直勾勾地盯着何清歡手裡捧着的那個日記本,然後轉頭看了看小莊,一副努力回憶的樣子。
察覺到喬雅韻已經想不起小莊,傅安年趕緊堆着笑意起身爲喬雅韻介紹起來了。
“媽,這是小莊,我大學同學,你以前見過的。”傅安年咧嘴笑着,然後就對小莊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還記得我媽吧?很多年沒見了,想必你都認不出了。”
“認得,認得。”小莊聽着傅安年的介紹,立馬有禮貌地起身,然後衝着喬雅韻就揚起了一抹好看的笑意。
“小莊。哦?我想起了, 你以前經常來我家裡的,哎喲,這麼多年了,你都沒來過,我都差點沒想起了,長大了啊,比以前帥了……”喬雅韻一邊說着一邊對着笑意上下打量着小莊。
何清歡抿着笑意,擡眸看了看喬雅韻就柔聲說道:“媽,你得讓安年多邀請小莊到家裡來,也好讓這個屋子裡熱鬧一下嘛。”
聽言,喬雅韻立馬就脣角上揚起來,擡手撓一下夾帶着銀絲的頭髮,溫聲說道:“你說的在理。”
說完,喬雅韻就環視了一下四周,有些感慨地說道:“屋子很大,人少,確實不夠熱鬧。”
聽着喬雅韻的這句話,小莊的眼底閃過了一抹黯淡的氣息。
傅安年這一次倒是敏感,看到小莊的神色變得有一點異樣,趕緊走到小莊的身邊然後凝望着喬雅韻一本正經地說道:“小莊樂意得很。”
說罷,傅安年就擡起胳膊肘推搡了一下小莊,然後還扭頭衝他打個眼色。
小莊有些尷尬地笑着,沒有做聲,只是輕輕點頭。
“我看到了。”何清歡突然大聲嚷嚷起來,伸手指着日記本的一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