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年的話音一落,現場的記者瞬間就好像一鍋燒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記者們面面相覷,都預料到接下來恐怕又是有猛料了。
傅安年乾咳了兩下,然後轉過臉看了看何清歡,何清歡在這一刻也格外的淡定,眸光肅然地盯着在場的所有記者。
“傅先生,請問一下你們喬家集團現在與君悅酒店連鎖集團的合作項目是不是中止了呢?”一名男記者高舉着相機對着傅安年直接就咔擦咔擦地拍下了幾個照片,嘴上卻不放過提問的機會。
傅安年抿了一下薄脣,然後溫聲迴應:“目前正在洽談中,所有與君悅的合作項目現在暫時是中止的,如果君悅在這一次的問題上能夠妥善解決,我們不排除還繼續合作。”
“那麼傅先生是否知道現在外面都在說你並不是鼎山集團董事長的親生兒子這件事呢,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呢?”
這個女記者的話一出,何清歡瞬間就傻眼,愕然了好幾秒,傅安年反而很從容,微微一笑,一本正經地說道:“是不是親生的,這個問題並非那麼重要。我們現在與鼎山集團也有項目在愉快地合作,我們與鼎山的關係也不是外界傳言的那般冰冷。最關鍵的是,我們兩個集團的員工都因此受益。”
“傅先生,據聞您的未婚妻何清歡小姐當初曾經被鼎山集團的傅逸風總經理所拋棄,你作爲他的同父異母的哥哥,你對此是怎麼想的呢?本來應該是你弟媳的人卻成了你的未婚妻。”
傅安年嘴角上揚了一下,轉過頭無比認真地凝視着何清歡,見何清歡神色有點點不自然,傅安年趕緊趁機伸手過去攥着了何清歡的玉手,被傅安年這麼一攥,何清歡那本來有點忐忑慌張的情緒也算是得到了一點安撫。
何清歡配合着傅安年,面露一絲笑意,還沒等傅安年對此發聲,何清歡勇敢地把臉湊近了麥克風,眸光柔和中透着一種凌厲,直勾勾地盯着那一位提問的女記者:“對於這個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對於鼎山集團的總經理傅逸風先生,沒有恨意,我很感謝他,如果不是因爲他,我沒有機會遇上喬家集團的總經理傅安年先生,傅安年先生帶給我很多靈感,讓我對工作與生活都有了全新的體驗,包括我能榮幸地登上週刊成爲商界的後起之秀,讓大家認識我,這都是傅安年先生的功勞,我因爲他,變得更加完美了。”
何清歡說着這番話的時候,沒有膽怯,沒有羞澀,目光篤定,語氣柔和卻不乏犀利。話音一落,在場的記者居然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這讓傅安年都感到意外。
何清歡笑意盈盈地看着記者們,然後又補充上了一句:“今天,在這裡,我很榮幸看到你們,你們對我們的關注遠超我們的想象,謝謝你們的到來。”
話落,再一次引爆掌聲。何清歡有些得意地轉頭看向傅安年,傅安年眼含笑意,似乎心有神會。
傅安年用手去扶着麥克風,頭稍稍低下,深邃的眸光看着記者們,義正辭嚴地說道:“很抱歉,感情的事兒是我們的隱私,我也不方便透露太多。但是……”
傅安年稍稍停頓了幾秒鐘,然後繼續說道:“我與何清歡小姐一樣,我很感謝傅逸風先生的放棄,所以我才能擁有這樣美好的女人,因爲她,我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長。”
傅安年眸光含着溫柔,見記者們面面相覷,心裡就已經猜想到這些記者還是被他跟何清歡的言語所折服的。本來是有意來套料的他們,反而被他們給套路了呢。
“傅先生,聽聞喬雅韻女士現在並不是在國外旅行,而是在醫院裡治療,請問此事當真?”
傅安年咧嘴輕輕一笑,何清歡抿着笑意,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傅安年才幽幽地說道:“這個……我希望大家不要聽信外界的傳言。我們喬董現在確實是在國外旅行,至於歸期,現在喬董也還沒敲定日期,所以對於這個問題我想我也暫時回答不了大家,很抱歉。”
臺下的記者聽言,個個都只能無奈地點點頭。整個記者招待會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記者們問了不少問題,傅安年與何清歡都是落落大方地圓滑地回答了。
原以爲這個記者招待會上,記者會問出非常刁鑽的問題,所幸的是問題還算好應付。結束之後,傅安年看着何清歡蠻久,才終於面露笑容,如釋重負一般地輕輕地擁抱了一下何清歡。
“怎樣?我沒說錯把?”何清歡有點喜悅,眼睛調皮地眨巴了幾下凝視着傅安年。
傅安年一聽何清歡的這句話,有點詫異,擡起深邃的黑眸凝神看着何清歡,不解地詢問:“你說什麼了?”
何清歡看着已經空蕩的接待室,微微一笑,然後衝着傅安年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肯定忘了吧。好吧,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就是想說呢,這一次的記者招待會很成功,這一次的舉辦確實是有了該有的意義。你看,現在不是問題都解決了麼?記者也都啞口無言,沒有想問的問題了。”
何清歡一臉得意地看着傅安年,見傅安年神色肅然,何清歡擡手就去捏着傅安年的鼻子,然後俏皮地說道:“好了,別胡思亂想那麼多了,現在問題暫時就是解決了,最起碼這好幾天這些媒體應該不會來這裡纏着我們了。也算是安心了。”
傅安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後沉重地嘆息了一聲:“君悅那個事兒確實是連累了我們,這一次我們還是會有損失的了。”
何清歡聳聳肩,淡淡地笑着安撫傅安年:“你很擔心?”
“也不是,就是,心裡始終有那麼一點……”傅安年欲言又止,擡眸看着何清歡,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可能近期發生的事情太多,我的這個心靈負荷有點重,一時有點……”
何清歡掩嘴一笑,給了傅安年一個溫柔的擁抱,然後柔聲給予他慰藉:“有我在。”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有我在”卻是給了傅安年莫大的鼓舞,傅安年的神色也開始變得緩和,一抹好看的弧度揚着在嘴邊,緊緊地摟着何清歡。
陶玉蘭這一天剛好約見了昔日的好閨蜜,路過喬家集團的大廈,看到一羣拿着相機胸前掛着證件的人從大廈裡走出來,不禁疑惑了一下。
見那羣人離開了,陶玉蘭趕緊屁顛屁顛地跑進去詢問大廈的保安剛纔這羣人是誰。保安告知是媒體記者。陶玉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興奮地打車回了家裡。
“幹什麼的呢?這麼匆匆忙忙的。”看到陶玉蘭連手上的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放下,就喘着粗氣想要說話,正在看報紙的傅鼎山有點不好氣地埋汰了一句。
陶玉蘭也沒理會傅鼎山,看到傅逸風也在沙發上坐着,一把就拉着傅逸風起來將他拉到一邊。
“幹什麼啊?”傅逸風有點不解,大聲嚷嚷了起來。
陶玉蘭一把就敲定着傅逸風的頭部,然後特意壓低聲音說道:“低調一點!”
傅逸風睜大雙眸,一臉疑惑地看着陶玉蘭,靜待她的言語。
“我剛纔,從喬家集團路過,看到很多的記者。”陶玉蘭顯然很興奮,心裡一直想着這是喬家的一個不幸。畢竟,沒事怎麼會有那麼的媒體記者組團去了喬家啊,肯定是有大事。
一聽到陶玉蘭這麼說,傅逸風可就揚起了邪魅的笑容了,陰陽怪氣地諷刺起傅安年來了:“你說喬家啊,那不是傅安年自作孽不可活嗎?這不跟君悅鬧得沸沸揚揚的嗎,還說不是親生兒子呢。”
傅逸風下意識地就大聲說了起來,壓根沒想起傅鼎山正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呢。
話音一落,突然氣氛就變得詭異的寂靜了。陶玉蘭怔怔地看着傅逸風,傅鼎山也放下了報紙,扭頭一臉肅然地看向傅逸風。
陶玉蘭自覺狀況不對了,趕緊想要打圓場,一手就扯着傅逸風的耳朵開始了演戲。
“我讓你說多少遍了,說話留點口德,你怎麼就是不聽呢。”陶玉蘭一邊訓斥着一邊不斷地用手敲打着傅逸風的腦瓜子。
傅鼎山清了清嗓子乾咳了兩下,然後幽幽地在一旁低沉着嗓音說道:“好了,別演戲了。這演技……幾十年沒有一點進步。”
話音一落,陶玉蘭面露尷尬之笑,然後回頭看着傅鼎山,無比溫柔地說道:“鼎山,我這不管教一下他嗎,不說說他總是這樣子,說話不經腦袋的。”
傅逸風這一下可就心裡不爽了,也沒管傅鼎山在旁邊看着,直接就扯開嗓子說道:“要不是你畏縮怕事,傅安年那小子也不至於在現在瞧不起我。”
傅逸風的眼神藏匿着無盡的委屈,對陶玉蘭也開始表現出不滿。
被傅逸風這麼一說,陶玉蘭可就有意見了,一個驀然回首就衝着傅鼎山說道:“你看看你這兒子,這居然還教訓起我來了!”
一個氣憤跺腳,陶玉蘭也懶得說傅逸風了,氣沖沖地走過去在傅鼎山的身邊坐下,然後就擡手推搡着傅鼎山:“去去去,你去管你的兒子,我是沒能耐了。”
雖然陶玉蘭嘴上是這麼埋汰着,不過內心裡卻還是體會出了一些東西。傅逸風雖然能力平平,時常口花花的不幹正事,不過即便傅逸風能力出衆,想必有傅安年壓着,傅鼎山也不會對傅逸風有所賞識。
這也恰巧是陶玉蘭的擔心之處。看來我真的要做點什麼事了,不然逸風恐怕真的要被傅安年這小子給搶盡了風頭,到時候一個搞不好鼎山都得落入那小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