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鼎山閃爍着凝重的氣色,正在看書的他突然擡起那深邃犀利的黑眸子看向一旁無所事事的傅逸風。
“你那個談得怎樣了?”嗓音清冷卻又低沉,那股由不得人拒絕的強硬氣息讓傅逸風不禁略微內心顫抖。
傅逸風乾咳了兩下,然後挪動了一下椅子調整了一下坐姿試圖緩和一下自己的緊張情緒一般。良久,傅逸風才一本正經地回答::“許經理已經去找過喬家了,不過……被拒絕了。”
說這話的時候,傅逸風聲音壓着很低,唯恐被傅鼎山聽到會呵斥他一般。不過,傅鼎山耳朵靈敏,哪怕傅逸風的聲音略小,這可一樣聽得清晰。
傅鼎山眉頭一皺,一抹不悅的神色流露臉頰上,手微微一擡,將書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傅逸風,一字一頓地質問:“我給你兩天時間,你就是給我這麼一個答覆?被拒絕?”
傅逸風一聽到傅鼎山的這話,心裡不禁咯噔一下,然後立馬擠出笑意,不過那抹尷尬之色卻是不可避免地盪漾在了臉上。
“爸,這主要是何清歡那個臭丫頭搞的鬼。我這明天就親自找她談去。您放心,這個一定能解決的。”傅逸風信誓旦旦地許下諾言,看着傅鼎山的神色,這心裡可是慌得很。
傅鼎山沒有做聲,只是瞥視他一眼,眸底閃過一絲不悅。
此時,何清歡正與傅安年在公園裡散步。夏日的傍晚總多了一份燦爛的詩意,夕陽西斜,晚霞映照在何清歡的臉頰上,猶如一朵豔麗的玫瑰花綻放在那清麗的素顏上,好讓人欣賞。
“清歡。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情,你也夠累了吧?”傅安年輕輕地牽着何清歡的纖纖玉手,轉過臉認真地看着她詢問。
何清歡微微一笑,抿抿嘴說道:“也沒有啦。都是一些小事情,你別誇大了說。”
“要不,下月初我們去旅遊吧。就上次我們商量好的那個蝴蝶谷。你這工作壓力也是挺大的,平日裡又繁忙,需要多出去走走散散心,放鬆一下身心。”與何清歡相識以來,兩人並未真正一起去過旅遊,這婚期已經是越來越近了,傅安年總有一種隱約的想法在內心蠢蠢欲動,總是希望能在婚禮之前與何清歡一同去做點什麼有趣的事情。
何清歡思忖片刻,然後一臉正經地凝望着傅安年:“安年,要不,還是推遲一點點吧。我這,鼎山集團又找我做那個推廣策劃,雖然方案不需要怎麼更變,不過,這他們要根據方案去執行,這後面的效果如何我還是要時刻跟蹤一下做一下數據的。這段時間可能也會比較忙,何況……”
說到這裡時,何清歡突然停頓了下來。她想到辦公室裡的一些同事始終對她心存偏見,這內心就有一種不舒適的感覺,所以她急需證明自己,她不想讓那些人認爲她只是一個空殼,是依賴於傅安年而進入的喬家集團。
傅安年略微詫異地看着何清歡,不禁心生疑問,良久忍不住詢問了起來:“這個鼎山集團的項目,你這麼在意?”
此言一出,何清歡倒覺得略有奇怪。想了想,總感覺傅安年問的這句話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何清歡又不得不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何清歡臉色微微一變,然後擡起那嬌美明亮的雙眸凝望着傅安年,眸底閃爍着一種深情。
“安年,其實……我在喬家上班,一直都有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謠言一直就沒有停止過,而且我這在營銷部,我做什麼彷彿都能被人詬病。所以……我,希望我能好好證明自己,而不是讓他們一直都以爲我是一個依靠男人的女人。”
說罷,何清歡眼睛眨巴了幾下,然後擡手就勾住了傅安年的脖子,一臉嬌柔地說道:“我何清歡,一直是一個不服輸的人,我不允許有人在背後中傷我,包括你的名聲,都是我在乎的。所以,你會理解我的,對不?”
何清歡都這麼說了,傅安年還能說什麼呢,思忖幾秒,也認爲何清歡說的不無道理,只能輕輕點頭默默同意她的說法。
翌日。
一大早陽光明媚,小鳥嘰嘰喳喳地掠過窗前,外面一片大好世界。然而,對於正苦悶坐於辦公室裡的傅逸風來說,卻是百般惆悵與煩躁。
傅鼎山的態度已經很明確,如果再不與喬家談好合作,傅逸風恐怕真的要被這位嚴厲的父親給彈劾了。
就算傅鼎山不呵責,他也總得給一個交代董事會的那些股東們。
傅逸風端起咖啡輕輕啜了幾口,眉宇流露着一種憂愁。遲疑了好一會,傅逸風仰頭將咖啡一喝而盡,然後就利索地收拾了一下東西,拿上個公文包就離開了辦公室。
來到喬家集團,傅逸風有些侷促,左右顧盼了一下,然後才輕聲跟前臺小姐說自己是來找何清歡的。
前臺小姐眼神怪異地瞥視他一眼,然後就去何清歡的辦公室將何清歡給叫了出來。
看到傅逸風大駕光臨,何清歡自然不會虧待。
一個箭步上前,何清歡就堆着滿臉笑容,假惺惺地問候起來:“傅總,別來無恙。還勞駕你這麼遠跑過來了。”
何清歡一邊說着一邊用眼神瞄向傅逸風,此時的傅逸風自然不會有好看的臉色,雙脣抿了抿,好一會才脫口而出表明來意。
何清歡擡手就是掩嘴而笑,見旁邊有其他同事經過,何清歡決定還是與傅逸風去小會議室聊一聊。
“我就長話短說吧。這個鼎山集團的新產品推廣營銷方案,還是按照上次你所做的那樣,我希望能儘快達成協議簽約。”傅逸風懶得扯淡,擡眸看了看何清歡就開門見山。
何清歡倒是不着急,一直盈盈笑着,眼神也變得有些嫵媚,抿抿嘴,良久,才故意佯裝爲難的樣子:“哎唷,這個……還真不是我說了算。上次我跑了那麼多趟去你們鼎山集團想要爭取拿下這個項目合作,結果也不知道你們那邊哪個缺根筋的領導,居然否了我的方案,搞得我的領導也很來氣啊。這一次,你們又主動上門來找我們想要重新合作,我看……我也得去問問我的領導,我還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呢。”
說罷,何清歡故作眉頭輕蹙狀,還配合着嘆息了一聲,眼睛卻是瞟向傅逸風。
傅逸風臉色有些發白,想必是被何清歡的這種態度給氣到了。不過,爲了合作,傅逸風也沒敢當面揭穿何清歡的心機,只是微微一笑,然後特別溫柔地詢問:“那麼,何小姐,請問我什麼時候能得到你們的答覆呢?”
“哦!答覆啊?這個也不好說那,我的領導也比較忙,不過呢,我可以催催他早點決定。”何清歡笑盈盈地看着傅逸風,眸底的那抹深意傅逸風又怎麼會看不懂呢。
然而,這已經是騎虎難下,自己闖的禍,這跪着也得重新來亡羊補牢啊。要不然,傅鼎山怎麼會放過他,他這鼎山集團的總經理恐怕要讓位於他人。
何清歡不急不慢,臉上沒有一絲的焦躁之色,全程笑臉示人,只是苦了傅逸風想罵她而不敢罵,內心已經狂躁不已。
“那既然何小姐你這麼說了,那我就靜候佳音吧。”傅逸風也也沒有死纏爛打,反倒是很寬容一般,露出了一絲笑意,掃視了一下會議室四周,傅逸風聲音低醇:“我希望今天能聽到答覆,可以吧?”
何清歡聳聳肩,略有無奈狀:“這個我無法打包票,我儘量咯。”
把傅逸風給打發走,何清歡這心裡可是比中了彩票還開心,看着傅逸風那想發脾氣卻又不敢發的樣子着實是滑稽。想必他強壓着怒火也是不容易,看來回去之後傅逸風還是得沒少受到傅鼎山的呵斥了。
看到傅逸風匆匆忙忙地回到辦公室,運營部那個許經理立馬跟過來着急地詢問結果。
看到傅逸風那黑着的臉,許經理似乎明白了什麼,弱弱地繼續說道:“傅總,我看,這個何清歡是有意刁難我們。她應該不至於爲了自己的慾望而枉顧公司利益的,明天你再去一趟,應該能成。”
傅逸風兩眼一瞪,黑眸裡的怒火彷彿無處可噴,只能直勾勾地看着許經理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會就這麼被這個死丫頭給耍的!”
嗓音有些凌冽,許經理聽到這話不由得心裡一緊,看來這一次的合作得好事多磨了。
而何清歡在這一刻正開心地小聲哼着調調,一臉悠然地幹活。看到傅安年發過來的消息說晚上一起在外面吃飯,何清歡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還順帶發了一個哈哈大笑的表情。
傅逸風也料想到了,如果自己在這一天還沒談妥,回到家裡自然會是被傅鼎山給訓斥。果然不出所料,傅逸風臉色有些凝重,拖着沉重的步伐剛一踏進門,就看到傅鼎山轉過臉一臉深沉地看着自己。
傅逸風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待傅逸風走近了一點,傅鼎山終於開腔,那狠厲的語氣確實是傅逸風的噩夢。
“搞定了沒?”言簡意賅,惜字如金,傅鼎山雙眸犀利,直勾勾地盯着傅逸風。
傅逸風支支吾吾了一下,然後才鼓起勇氣交代:“我明天還要去一趟。”
“什麼?這點小事你居然還得折騰多少天?”傅鼎山神色大變,怒氣衝衝的模樣讓傅逸風因爲畏懼而後退了一小步。
興許是呵斥的聲音過大吧,把陶玉蘭都給吸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