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宅?”葉萌聽到從他嘴裡吐出來的倆個字,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那是個什麼地方?”
“這裡說話不太方便。”何唐看了下四周,示意她隔牆有耳。
葉萌瞥了一眼四周,發現靠在一邊幫別人倒茶的夥計雖然看起來隨意的走動,卻時不時的靠近他們,彷彿有意想要打探他們在說什麼。
“走吧。”葉萌起身,一把將昏睡在桌子上的齊陸拉了起來,何唐上前扶住,兩個人這才艱難的把他帶上了樓。
確定外面沒有人後,葉萌關上門拍了拍手掌,對着齊陸無狠狠的瞪了一眼,睡的跟頭豬一樣,還不比別人輕。
“葉姑娘這是跟齊兄住同一間房嗎?”何唐將齊陸放在牀上,細心的蓋上被子後,這才環顧四周。發現兩個人的行李都在一處。
“啊?這個……”本來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的葉萌突然聽到何唐這麼一問,頓時有些尷尬起來,她跟齊陸在一個房間睡本來就已經是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了,而這個時候又偏偏被何唐發現了。說起來還真的是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雖然葉萌不是什麼害羞的人,但是這種事終歸還是容易讓人誤會,特別是在何唐面前,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在何唐面前會更不好意思。
“小生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唐突了?”何唐發現她沉默着沒有回答,連忙反應過來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然而心中卻有一點的失落與不樂。
“不是不是。”葉萌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什麼了,連忙擺手。“其實,就是因爲齊陸他說這邊不太安全,他爲了保護我所以纔跟我在一個房間擠一擠。而他只是睡地上而已。”
“原來這樣。齊兄武功那麼好,而這邊確實不安全,齊兄的做法其實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委屈葉姑娘了。”何唐聽她的解釋後,點點頭道。
“還好了。”葉萌有些尷尬的點點頭,將滑落在胸前的一縷長髮重新捋在身後。眼簾低垂着,悄悄吐了個舌頭,其實她一點也不委屈了,反倒是齊陸每天要睡地上。
不過,說到保護的話,葉萌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覺得還不如沒人守着呢。雖然之後齊陸也跟她解釋了。但是昨天實在是太危急了,相信只要齊陸來遲一兩秒她的小命都會沒了。
“謝謝葉姑娘願意跟我說這麼多。”何唐突然笑道,臉上掛着一抹溫和的笑容,看起來像是真的很高興。
“什麼?”葉萌被他突然的一聲感謝給弄蒙了,難道她剛剛有說什麼嗎?不就是解釋了下爲什麼要跟齊陸一個房間嗎?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這麼一個解釋在齊陸的心中卻是特別的安心,因爲那就意味着她願意把他當朋友,願意跟他說。
想到這裡,何唐只覺得心裡有些微微的暖意,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遇到這麼有意思的女子,也是他第一次在意一個人的言行。
“算了,我們說說鬼宅的事情吧。”葉萌不知道何唐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想着把這種尷尬的氣氛趕緊跳過。
“哦,對對對。”何唐連忙點頭,剛剛進來只顧着好奇他們兩個人怎麼住一間房去了,差點忘記了正事。
“其實所謂鬼宅,也不過是小生在尋藥的過程中偶然發現的。
”何唐邊說着邊回憶當時的情景,他本來是因爲他治療的那個病人的病情突然之間有了惡化,便想要到附近的山上去尋找草藥,直到天快黑了這纔打算下山回去,然而正走在一條小道上的時候,他卻發現前面有幾個鬼鬼祟的人影。
“那後來呢?”葉萌問道。
“後來啊……”荷塘的腦海裡浮現出當時的情景。
щщщ¤ttκΛ n¤¢o 黃昏時分,天色十分的暗沉,何唐當時正在一條下山的小道上往下走,纖細的身形被無限拉長,衣襬擦過伸出來的枝葉,發出陣陣的“沙沙”聲。而不遠處是一條比較寬廣的大路,這個時候卻沒有什麼人。
何唐看了看天色,覺得應該趕快趕回去了,不然病人一家可能會擔心,而且病人的狀況現在還十分的不穩定。他用衣袖擦了擦汗,正準備繼續往前走,正在這時,幾個黑色的身影從前面迅速掠過,十分敏感的何唐頓時覺得不對勁,也沒多想,迅速的蹲了下來。
只見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推着一輛馬車,馬車上綁着一頂很大的方形箱子,那個箱子表面看起來極爲普通,就是一般的灰色木箱,一邊吊着一個環形的箱耳,然而裡面卻不知道都放了些什麼,時不時的會發出“叮鈴”碰撞的清脆的聲音。一旁的黑衣人在運送時也極爲的小心謹慎,時不時的觀望四周,確定沒有人跟着。
何唐當即覺得十分的不對勁,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蹲在那裡,看他們會往什麼方向過去。
馬車慢悠悠的往上面趕,在幽暗的黃昏下顯得異常詭異。何唐看了看方向,估摸着那好像正是上山的路。心中更是覺得奇怪。
他記得他準備上山來尋藥的時候,病人的兒子就跟他特別交代過:絕對不能往那邊山上過去。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而且何唐也絕對不是膽小之輩,但爲了穩妥起見,也因爲剛好他要找的草藥根本無需上山,所以這纔沒有往那邊去。
然而此時的那幾個鬼祟的黑衣人卻引起了他的好奇。
再加上之前多多少少聽到過的東縣的一些詭異之處,頓時覺得可能跟這些人有關係,也覺得他們要去的地方說不定就是他們的老窩。
當即他便小心地抄了近路跟了過去,隔着半人高的長草,何唐發現從那個木箱子裡好像掉了什麼東西,圓圓的,彷彿是銅錢一般大小。在黃色的山路上並不顯眼,並且由於隔得有點遠,他不是特別敢確定那是什麼。
待那幾個人走得遠了一點,何唐弓着身子想要過去看看掉落的那個是什麼,突然一道人影閃過,他回頭看時卻什麼也沒有,清脆的鳥叫聲從遠方傳過來,蚱蜢在草叢中跳過生出窸窣的聲音,一切都安靜的詭異。一陣風吹過,一山的長草枝葉低頭搖曳,沙沙作響,整座山彷彿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似的。
然而何唐並不覺得剛剛的那個人影是自己的錯覺,他小心翼翼的邊往後退邊注意着四周,埋在衣袖裡的手也緊緊的握着
自己用來防身的藥粉。
而這時在他的身後,一個黑色的人影正慢慢地朝着他的方向靠近,手裡的匕首在黃昏中閃着詭異的光芒,矇住的臉上只露出一雙猙獰的眼睛,迸射着兇狠的殺氣。
兩個人越來越近,這時那個黑衣人眸中一閃舉起手中的匕首
朝着何唐白淨的脖子猛地就要刺過去,即將就要得手時,先前並沒有任何反應的荷何唐突然一個轉身便輕鬆躲過,背上的藥簍順勢被脫下扔在一邊,幾顆草藥慣性的被甩了出來落在一旁的草地上。
“嗯?”那黑衣人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看向何唐的眼裡又多了幾分疑惑,似是也沒想到剛剛還沒有什麼反應的人,突然之間竟然已經輕鬆躲過了他的襲擊。然而殺手畢竟是殺手,下一刻便又迅速的反應過來,反手就要再次向他刺過去。
匕首的刃尖還未觸及到對方,只見何唐手一揮,素色的衣袖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黑衣人只覺得眼前一片白霧,握住匕首的手在半空中驟然停住,瞳孔驟縮,下一刻便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下。壓倒了一片的長草,匕首也掉落在一邊。
確定他已經徹底倒下後,何唐這才蹲下來想要看看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麼人。伸出手一把扯開他蒙在臉上的黑布,一張黝黑的臉完整的暴露了出來,何唐眉頭緊皺,藍色的眸子裡在愈來愈昏暗的天色中竟然顯得的暗黑深邃,這究竟是些什麼人呢?這山上又是什麼地方?
個大木箱裡面裝的有究竟是什麼?
無數個疑問在何唐的腦海裡旋轉,他看向那幾個黑衣人遠離的方向,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他正準備起身的時候,一雙粗糙的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
何唐條件反射的一個轉身,一手抓住那隻手,另一隻手中早先淬了麻藥的三根銀針順勢頂在那人的喉嚨處。
睜開眼何唐卻沒有再繼續動作,銀針堪堪停住,只見那人濃眉大眼,皮膚粗糙微黑,一臉憨像,空出來的那隻手連連向他擺手一臉驚嚇道:“何大夫是我呀,大壯。”
“大壯?”原來是他看治療的那個病人家的小兒子,看清來人後,何唐這才放下戒心,放開他的手收起銀針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啊,剛剛小生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事,沒事。是我不好嚇到了何大夫。”大壯生性是個憨厚害羞的人,一看到何唐給他道歉,連忙擺擺手傻笑着,有些不好意思。
“誒,何大夫這個人是誰啊?”大壯撓撓頭,看到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好奇的蹲下去就想要用手去戳那個人,“他還活着嗎?”
“別碰他。”何唐連忙攔住他,剛剛他撒過去的藥粉這個時候估計還沒有消散,他擔心大壯盲目去碰他的話,很容易不小心也誤吸了藥粉。
“可是他……”大壯站起身,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指了指那個人,天生的善良與耿直讓他十分擔心這個人的狀況。
“沒關係的。”何唐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他只是昏睡過去了,況且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原來是這樣。”大壯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聽懂了。
何唐點點頭正準備撿起一旁的藥簍重新背上,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他問道:“大壯,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這個啊。”大壯看了看四周,發現剛剛還有些昏暗的光線的天此時已經接近黑暗了,反應過來的他突然猛的一拍腦袋,驚呼:“糟了,我們還沒回去我娘肯定要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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