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溫廿九覺得四娘說話都含糊不清,習慣性的探到她的額頭:“哎呀,燒的這麼重啊。”
“誰?誰的意中人?”四娘悶悶的,但總覺的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扯着廿九的手,繼續追問。
廿九依舊不是很確信,那自己的額頭抵在四孃的額頭上,手也摸着額頭反覆的比較,來佐證自己的判讀,隨口回道:“還能有誰啊?老闆娘呀。不過掌櫃的,你真的發燒了?風寒?啊呸,秋天,是風寒,可現在還和夏天一樣熱?熱傷風?”
溫廿九感覺很頭疼,是熱傷風還是傷寒那?也許是換季引起的,那還不是傷寒嗎?真是複雜的病情。
穆四孃的腦袋也一陣陣的疼,但大抵也聽的清楚,突然就覺得可笑“什麼?是嗎?騙子。”誰說不會變的,誰說讓她告訴他想他的,騙子,說話不算數的騙子。
溫廿九搖了搖頭:“我可沒有騙你,是真的,就在樓下那。”
穆四娘捂着糊成一鍋粥的腦袋,強爬起來,頭暈目眩她這是怎麼了,好難受:“你扶我起來,我去看看。”
溫廿九看她這樣,也知她身上難受,好心勸慰道:“掌櫃的,還是別去了,你都病成這樣了。”
穆四娘拖着她的手坐了起來:“不能丟了面子。我道要看看是誰?打我的人的主意。”眼前一黑,穆四娘捂上了臉,晃了晃腦袋,強打精神的下了樓
廿九眨了眨眼睛,試探的問了一句:“掌櫃的,你沒病糊塗吧?你終於承認了。”看來冷青風的苦日子要熬出頭了,掌櫃的還是蠻在意他的。
溫廿九扶着穆四娘下了樓,果真看見他身邊站着一妙齡女子,腰刀纏身,她心裡咋那麼酸那,就是想哭,止不住的難過。
穆四娘有禮貌的欠了欠身子:“這位是?”
冷青風看這她下來,依舊是之前的模樣,熟悉的笑,不過他眼底的人,已經換了,他笑着對身邊的女子道:“姝畫,這就是我們店的掌櫃穆四娘。”
秦姝畫抱拳“久仰大名初次見面幸會幸會。小女子秦姝畫。”
穆四娘不知哪來的精神,回禮到:“啊,幸會。冷青風你怎麼回來了?”語氣裡竟然多了幾分不耐煩,就像他回來壞了她的好事似的。
冷青風看都沒看她,轉頭看像廿九:“啊,住店,過幾天就走。廿九去打掃個房間,今天我和姝畫住這。”他這意思,別不待見我,我也不多呆着。
穆四娘雖然這會神識不怎麼清晰,但對他說的話異常的敏感。“廿九,昨天讓你洗的衣服你洗完了嗎?”
溫廿九看這二人,表示很猶豫,看情況一個讓她去打掃房間,一個讓她去洗衣服,頂頭上司對這幹,她這炮灰是當定了。正在她以爲必死無疑,絕無活路之際。
冷青風開口了,溫柔的看這身旁的女子:“姝畫,你住那間,我去幫你打掃。廿九你去洗衣服去吧,實在不行就拽廚子去幫忙。”
穆四娘心越來越難受,什麼他陪她打掃屋子,廚子被廿九拽着洗衣服,感情就剩她一個,什麼意思,欺負她孤家寡人怎麼的?你們忙你們的,我一個人又孤不死。
問廿九眨了眨眼睛,瞥了一眼剛上了菜的飯桌,舉着手提議道:“要不,不急,咱們先吃了飯在說。”
於是在吃貨的提議下,有幾分詭計且爲和諧的狀況下,大家一致同意,坐在一起開飯了。
而冷青風今日,特變的彰顯這自己男子漢的風度,時不時體貼的給衆人夾菜,尤其愛從四孃的眼前越過,放到了秦姝畫的碗裡。
且這個詭異的座位安排也是出自廿九之後,狗腿的廿九爲了更好的撮合掌櫃的和老闆娘這對夫妻檔,就頗爲禮貌的拽這秦姝畫坐到了自己身旁,而對面正是夫妻檔二人。
可廿九如此巧妙安排,都不能阻止手臂較長的某人在哪裡秀關懷,當然第一次是夾給四孃的,之後就越過了四娘。
只見穆四孃的臉越來越黑,都要黑成了鍋底。當然這也不算最刻意的!
最刻意的要算,每當四娘要夾菜的時候,冷青風就要給秦姝畫夾菜,四娘沒了辦法,只好收手,等他夾完她在夾,可他就沒完沒了,只要看她有舉筷的意向,便擋了過來。
穆四娘想自己要伸手就好像自己有事誠心和秦姝畫作對似的,可不夾吧,碗裡只要一碗乾飯和冷青風夾的那根青菜。
穆四娘無奈,只得夾起青菜來索然無味的吃了起來,她不大愛吃青菜那,即使是莫歸夙做的青菜都不愛吃。好不容易吃完一根了,冷青風笑意闌珊的夾了第二根。
穆四娘徹底沒有吃的心情了,什麼意思,她往那夾,他就長臂猿的架了過來,故意的明顯,穆四娘想這不能生氣,生氣就得讓他看了笑話,以爲她多在意他似的。
穆四娘抱着碗站了起來“看你怪別手的,你過這邊坐吧。”
冷青風擡頭看她,絲毫沒有愧疚之感,很正常的搖這頭:“沒有啊,我還覺的挺順手的,你就坐這吧,換來換去的多麻煩。”
穆四娘心裡咆哮了一千遍,可臉上卻是波瀾不驚,大抵是病了,連發火的力氣都沒了:“我別手,總行了吧。”
“嗷。”冷青風起身,條椅“當”的一聲就被他靠倒砸在地上。
穆四娘端着碗愣在那,腳面傳來的疼痛,分毫不解,他這是生氣了嗎?他可有什麼脾氣好發的,不僅帶回了心上人了,還給她甩臉子,怎麼了,她欠着他啊。
穆四娘把碗往桌上一摔扶起條椅坐下,腳面的疼痛,火辣辣的提醒這自己,這才離開幾日,搞的她欠他什麼似的,至於這麼爭鋒相對嗎?她做什麼了?舉着筷子就去夾魚。
冷青風直接打掉她的筷子,越過她筷子點過的地方:“啊,姝畫最愛吃魚,這塊魚肉是最好吃的地方,來姝畫,多吃點。哎呀,四娘怎麼搞的,又不是小孩子了,筷子都拿不住。”
一別溫馨的拾起筷子,按在她手裡,他竟然這麼說,他剛剛打落她筷子的手勁可不小啊。
穆四娘覺的自己憋着一肚子的氣,委屈的說不出話來,捏着筷子的手都在發抖,不夾魚就不夾魚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魚嗎?你愛吃,我不愛吃總行了吧。
秦姝畫看這碗裡的魚,夾起來扔到了桌上:“風,你記錯了,姝畫從來就不喜歡什麼魚。”
穆四娘看這桌上扔着的魚,更加委屈了,人家都不屑要,她卻不能要,低着頭扒拉這米飯,眼淚不爭氣的掉在碗裡。冷青風視若無睹的繼續把青菜放到了她碗裡。
穆四娘看這碗裡的青菜,又是青菜她不是兔子,沒那麼溫順,別走是草的,她吃不慣,大抵是病了,人就愈發的脆弱,她怕她在吃下去,就得嚎啕大哭了,放下筷子,起身側過臉去:“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我上去睡會。”
冷青風根本沒看她,伸着筷子敲着碗沿:“碗裡還有飯那?浪費了多可惜,不知道粒粒皆辛苦啊?”
穆四娘多想給他一嘴巴子,剩飯怎麼了?她不缺這一口飯,可是她怕一開口,眼淚就會先流下來。
四娘拿起筷子,快速的扒拉在嘴裡,臉塞的鼓鼓的,一手還捂着嘴,轉身離開了桌子。
溫廿九至始至終都是觀戰,一口都沒吃,戰鬥實在是太激烈了,老闆娘出去一遭,這是吃錯藥了,這種感覺倍爺們?那道不是。
“小人得志?”請原諒她才疏學淺,這是她唯一的形容詞。
最後那一瞬間,冷青風還是動搖了,看她塞的慢慢的,眼底含着淚的離開,他還是心軟了,呢喃了一句:“急什麼,吃那麼少,怎麼好病!”
“這都能看出來?老闆娘你開掛了吧?”
冷青風賞了她個爆栗子“吃你的吧,這麼多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廿九不爽的揉着眉心“纔不是那?誰能阻擋一顆八卦的心,老闆娘你確定你還好嗎?我怎麼覺得你要死啊,,”
又一記爆栗子“怎麼說話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溫廿九額頭爆痛,咬着筷子頭,小聲的嘟囔這“也不知道說誰。”
冷青風舉起手又要打她,莫歸夙伸着胳膊抱着她的頭“差不多,就行了,她就好點嘴皮功夫。等會倆個都哭了,有你受的。”
冷青風放下手,吃了幾口,就看這穆四娘坐的地方出神,彷彿還能看到她那委屈的樣子似的。
她也真是的,他都不顧一切的回來看她了,她竟然問他‘你怎麼回來了?’他怎麼回來了,他也想問自己,怎麼就忍不住回來了,明明決定好的。
可心裡就是放心不下她,他能怎麼辦,他就是想她了,回來看看她有錯了,怎麼回來了?當然是走着回來的唄,還能飛回來啊。
溫廿九捂着眉心,轉戰到他的身邊,怯生生的看這他,生怕在受到人身攻擊“老闆娘,你是不是鬼迷心竅了?要不我請巫師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