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斌那個時候上大學，還沒現在這麼多方便，貸款什麼的都有很多限制，貧困生補助名額也有限的很，各種手續也比較麻煩，再說那個時候的謝斌也不願意貸款過日子，於是一狠心放棄了繼續上學的路。隨後的謝斌揹着包裹來到這個剛剛開發的小城市，憑着他爺爺教給他的一些手藝和知識，鼓搗起一個小攤。而不知不覺間，已經快十年了過去了。從十七到二十六，謝斌在這行裡花費了絕大部分的青春，到這兩年，也算是勉強混出點盼頭。
“雯雯，準備的怎麼樣？有沒有信心考上首都大學？”謝斌將自己的心思略略放下，笑着問到，以前的柳雯青可是一直嚷着要上首都大學的。
“當然有啦，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誰！”柳雯青樂嘻嘻的說道。
柳雯青自然有她自信的資本，這丫頭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都一直是拔尖的，在全校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她纔敢說有信心考上首都大學。
剛進古玩街，就迎面撞上了執勤的薛雨瑩，“呦嗬，還帶上秘書啦？”
謝斌嘿嘿一笑，“房東家妹妹，出來玩玩，”說着給柳雯青介紹道：“吶，雯雯，這是你薛姐姐。”
“薛姐姐好，”柳雯青在外人面前是絕對的乖巧孩子。
“嗯，雯雯好，等等找姐姐來玩哦。”
謝斌撐開遮陽傘，柳雯青就來來回回的幫着卸貨。其實呢，謝斌每天帶出來的東西並不算多，幾十件而已，不過即便是這樣，柳雯青這丫頭也有點喘了。謝斌買了兩瓶冰鎮紅茶，這丫頭咕嘟咕嘟的就喝下去大半瓶，看的謝斌直搖頭，真不知道她的胃受不受得了。
“雯雯，今天就讓你來當掌櫃的，我好好歇會，怎麼樣？”謝斌笑着問道。
“好啊好啊，不過我不知道都多少錢啊，”柳雯青一聽，趕緊回答道。
“嗯，前邊的要價五百起，中間的八百，後邊的這些一千二，怎麼樣？你賣出去的給你百分之十的抽成，”謝斌呵呵一笑。
“百分之十？這麼少啊？一百塊才抽十塊，不過無所謂啦，誰讓本姑娘大方呢，就當是體驗生活了。”
謝斌苦笑，百分之十還少？按照正常水準，一天賣到兩千塊，這丫頭就能白拿兩百塊呢。不過想想，這丫頭不知道謝斌的真實營業額，以爲也就是三五百塊。一天抽成三五十還真是不怎麼多。
柳雯青搬個小馬紮，坐在攤子後面，一身粉色T恤，七分牛仔褲，白色小涼鞋，青春的面孔，白皙的皮膚和清爽的馬尾辮，看上去確實養眼。
或許是因爲小姑娘招人喜歡的緣故，一中年大叔捧起一件鯉魚出水的擺件問道：“小姑娘，這件怎麼賣？”
柳雯青第一次做買賣，還是有些忐忑，看了謝斌一眼，謝斌卻是淡淡一笑，自顧自的雕刻。於是小丫頭咳嗽一聲，看看鯉魚擺件的位置在最前面，擠了個微笑道：“那個，八百塊。”
小丫頭剛說完，過了幾秒鐘纔想起自己報錯價了，朝謝斌看了看，正準備改口呢，卻看到那中年人二話不說的從錢包裡數了八百塊錢，“吶，拿好哦。”
柳雯青顫顫巍巍的接過這一小疊紅彤彤的老人頭，有些不敢置信，一筆買賣竟然就這麼完成了。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拿這麼多錢呢，再想到這裡有十分之一是屬於她的，更是激動。
謝斌將一邊的驗鈔機遞給柳雯青，這丫頭竟然激動的好幾下都沒能放進去。
獻寶一樣將一沓錢遞給謝斌，然後低聲道：“謝大哥，我說錯價格了，他都買，這人傻嗎？”
“你才傻呢，人家覺得值八百塊，那就值八百塊，說不定人家還覺得買便宜了呢，沒看到連還價都不還嗎？”謝斌敲敲她的腦袋，低聲笑道。
柳雯青吐吐舌頭，繼續當她的掌櫃。別說，第一筆大買賣的迅速交易，讓這丫頭很快安定下來，坐在那裡倒是很有些掌櫃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這丫頭的運氣好還是她真能吸引顧客，十來分鐘不到，又有一個五十來歲的老爺子蹲下來，捧起一件松鶴延年的擺件，仔細端詳一會後問道：“小姑娘，這個物件什麼價？”老爺子有顏色，問的是柳雯青，眼睛卻是瞟着謝斌，似乎能認定謝斌纔是主人。
不過今天謝斌是打定主意讓小丫頭試試手，所以不動聲色的等待這丫頭開口。
“大爺，這件東西一千二，”柳雯青定定神，開口說出這麼個高價。
“有點高啊，”老爺子微微搖頭。
“不高啦大爺，這個松鶴象徵着長壽哦，很吉祥的，”這丫頭雖然不知道這擺件的具體含義，可是看着松樹白鶴還算是蒙對了。
“嗯，松鶴延年，確實是好寓意，不過卻只是普通的扁桃木，價格偏高，再降一些吧，”老爺子倒是好眼神，看樣子算是個行內人。
柳雯青急了，“大爺，那您出多少錢？”
“三百！”老爺子微微一笑，報出一個讓柳雯青抓狂的價格。
“不行不行，”柳雯青雙手腦袋一齊亂搖，還偷偷瞟着謝斌，心裡很是忐忑，從一千二一下子降到三百，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這落差實在太大了。
“那你說說少，”老爺子見謝斌不出面，反倒是升起逗逗柳雯青的念頭，笑眯眯的看着這丫頭。
“這個，”柳雯青見謝斌確實不出面，只能咬着牙說道：“一千一！”說完小臉似乎都要哭出來了。
老爺子看着好笑，搖搖頭，“四百！”
“一千！”
“五百！”
“九百！”
“六百！”
“八百！”
“七百吧，應該差不多了吧！”老爺子看着柳雯青急的通紅的小臉，笑着說道。兩個人這樣你加一百，她減一百的講價，七百算是最公允的了。
這丫頭咬咬牙，蹦出一個數字，“七百五！”
一聽這話，不但老爺子樂了，連謝斌都差點笑出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這麼較真。
老爺子被逗樂了，笑着道：“好，七百五就七百五，丫頭真厲害！”
柳雯青偷偷看了謝斌一眼，然後悄悄擦了擦腦門上的細汗，接過老爺子的七百五十塊錢，又將那件扁桃木的松鶴延年擺件仔細裝好，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着謝斌似笑非笑的眼神，柳雯青咬着嘴脣給了謝斌一拳，“讓你看我笑話，”說着自己也笑起來了，不過隨即想到，“哎呀，謝大哥，這一下子就賺了一千五百五十塊錢呢，這這……”
“嗯，還行，繼續，記得有你百分之十呢！”謝斌笑着說道。
說實話，謝斌也沒想到，這不到一個小時呢，竟然賣出了一千五，怪不得那些人都願意用漂亮的女孩子促銷呢，果然有效果。
話說面對漂亮的女孩子時，好多人尤其是大部分男人都不太好意思講價。而向柳雯青這樣老少通殺的青春美少女，效果更是明顯。
不一會，薛雨瑩溜達着走了過來，“呦嗬，當上了小掌櫃呢，我可得捧捧場呢，雯雯掌櫃今天賣出去多少貨了？”
柳雯青不好意思的說道：“薛姐姐別笑話我了，剛剛賣出去兩件而已。”
“不錯不錯，有七八百了吧？”
“不是，一千五百五了呢，”說到這個，小雯雯倒是挺驕傲，確實是值得驕傲。
“厲害！”薛雨瑩豎起了大拇指，說着蹲下來，“我看看今天有什麼好玩意！”
謝斌心裡一動，想起自己項鍊空間裡的檀木雕馬踏飛燕，於是開口笑着說：“薛大美女，我有一件好東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說着裝模作樣的把手伸進隨身的雙肩包裡，然後從相項鍊空間裡捧出那間檀木雕的馬踏飛燕，輕輕放在地上。
“哇，好漂亮，”柳雯青這丫頭第一個叫了起來。確實，檀木雕刻成擺件之後，作品的表現力本來就強，而這件馬踏飛燕卻偏偏又是靜中有動，沉穆中透出的靈動，讓整件作品更加鮮活生動。尤其是謝斌對整件作品的精細雕刻，奔馬修長的頸脖上飄揚的馬鬃細緻靈動。再配上那隻驚慌回頭的小燕子，更顯得活潑。也難怪柳雯青第一個大聲喊起來。
薛雨瑩也被這件木雕版的馬踏飛燕給吸引住了，輕輕的捧起整件作品，薛雨瑩細細打量半天后，嘖嘖稱讚，“好手藝！”說着又靠近吸了吸鼻子，“這是紫檀木嗎？”
“檀木，喜歡嗎？不二價，十二萬！”謝斌不動聲色的報出了一個價位。
薛雨瑩還沒什麼反應，柳雯青驚訝的捂住了小嘴，幾千塊對她來說就已經是大錢了，猛然間聽到十二萬的價格，而且是親耳聽到，這衝擊力可夠她受的。
不但是柳雯青跟薛雨瑩，就是一邊的老周和其他的幾個顧客，也都被吸引過來了。面對這件價值不菲的物件，謝斌可不敢大意，高聲喊道：“諸位，不要擠，有意思的請慢慢看，輕拿輕放，不準用指甲等硬物掐劃，誰弄壞誰賠！”
薛雨瑩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半天，點點頭，“這件作品我要了！”說完護寶似得摟在懷裡，朝周圍看熱鬧的說道，“都散開了，沒啥好看的了。”
聽到薛雨瑩這麼說，謝斌心裡一喜，雖然他也有些捨不得，可是相比較而言，他還是更喜歡即將到手的十二萬元鉅款。十二萬呢，可不是一萬二或者一千二。有了這十二萬，再加上他手裡的存款，他就可以在偏僻點的地方買上一套兩室一廳的二手房了。
不過想到這丫頭的家世，謝斌還是決心提醒她一下，“薛大美女，這可不是紫檀木或者老檀木，只是普通的檀木，你可想好了？”
薛雨瑩或許是不知道這其間的差別，想了想道，“你可以幫我留幾天嗎？我手裡錢不足，等過兩天，我再找個高手來把把關，然後再決定？行不？”
要說起來，薛雨瑩這要求是稍微有點過分了，還不確定要不要呢就要人先留幾天。不過薛雨瑩也算是熟人了，短短的幾天裡在謝斌這裡花了快一萬塊了，再加上薛雨瑩的家世，不由得謝斌拒絕。
所以謝斌點點頭，笑着道：“沒問題，我正想着多留幾天呢，要不是缺錢花，我還捨不得賣呢，這可是我精心之作。”
“嗯，看出來了，很有特點，雖然借鑑了青銅器馬踏飛燕的創意，可是卻更具特色，形象更生動，也很有張力，最主要的還是檀木的，”薛雨瑩說着突然問道：“這檀木跟紫檀木還有你剛纔說的老檀木有什麼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