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逐漸籠罩了白光中的教堂,紛亂的教衆們拿出了各種燈具照射着教堂的中央,克里斯貝拉看着羅斯不斷地趴在地上咳嗽,每咳一下,傷口中就噴出黑色血液,血液落在了教堂中央的火刑圓盤上,木質的地板立刻變成焦炭灰飛,朝着教堂上空剝離而去。
“你幹了什麼,你把黑暗帶進來了,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克里斯貝拉的聲音已經變得顫抖了,她看着羅斯逐漸恢復了平靜,站起來面對着她,胸口的傷痕已經消失不見,在她的背後,無數帶着鋸齒的鋼絲緩緩升起。一張被鋼絲托起的鐵牀出現在羅斯的頭頂。
“現在,該她和你算賬了。”
羅斯將舞臺讓給了鐵牀上傷痕累累的阿蕾莎,衝着二層捆綁着莎倫的平臺跑去。
“上帝啊,快跑!”
愚昧的教衆開始朝着教堂的大門口蜂擁而去,緊閉的大門突然朝着兩側反向蹦開,全副武裝的蓋奇和西比爾一左一右地推着坐在輪椅上的一等殘廢走了進來。
教衆們根本無暇顧及三人,朝着門外衝去,可沒走兩步就傳來了他們的慘叫,無數手持利刃的無臉護士們手腳麻利地將經過她們身旁的教衆分屍,蓋奇看着教堂內佈滿的鋼絲網和懸浮在空中的阿蕾莎,說道:
“上帝啊,我們恐怕還得再來一次了。”
克里斯貝拉被鋼絲網抓到了半空中,她尖叫着像她的賽繆爾祈禱,許多還在祈禱的教衆被鋼絲網捲住了脖子拉到了半空中,一個身穿校服的小女孩正在從阿蕾莎升起的燃燒着的大坑中緩緩爬上來。
“主啊,請祝我保持純潔!”
三根糾纏的鋼絲從克里斯貝拉的裙底鑽了進去,一股鮮血合着爛肉不斷地墜落在地面上,藍衣小女孩阿蕾莎(阿蕾莎的惡念,也是她將莎倫送到了寂靜嶺外的孤兒院),站在克里斯貝拉的面前,看着她被鋼絲刺穿,拉出血肉,然後整個人被從中分成兩半,血水落在她的身上,她歡快地在地面上轉圈跳舞,哼起了學校教授的童謠。
“這,我們該怎麼辦?”
西比爾已經完全被現場的混亂給弄懵了,不斷的有教衆被鋼絲網綁到空中攪成肉沫,衝進教堂的護士們也加入了殺戮教衆的行列中。張虎恩看了看被綁在二樓木梯上的小女孩莎倫,說:
“走,去羅斯那裡,帶上她們,咱們離開這裡。”
“好!”
西比爾和蓋奇推着張虎恩朝二樓平臺跑去,前面的道路上堆滿了鋼絲網,張虎恩積攢了很久的念力託着兩人朝二樓飛去,正在享受着殺戮盛宴的阿蕾莎本體朝他看了一眼,二十根鋼絲從絞殺教衆的行列分離出來,朝着張虎恩他們飛奔而去。
“Shit!”
半空中的蓋奇發現阿蕾莎本體的動作,舉槍就朝她射擊,一片鋼絲網從子彈的路徑上飛過,將子彈全部裹走,張虎恩的念力堪堪擋住衝他們彪來的鋼絲,三人有驚無險地落在莎倫母子面前。
羅斯看着從四周席捲過來的鋼絲網,連忙將莎倫抱在懷裡,喊着:
“寶貝兒,不要看,不要看!”
“嗡!”
張虎恩的念力組成一個球形的力場將鋼絲網擋在外面,鋼絲網就像裹在雞蛋殼上的鏈鋸一般開始呈逆時針方向旋轉。
“見鬼,還能撐多久!”
看着鋼絲網不斷朝裡逼近,張虎恩的鼻孔又開始滲血,蓋奇又將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焦急地問道,張虎恩盯着躲在羅斯懷裡露出一隻眼睛瞟他的小女孩莎倫,說:
“你再不出手,我只能讓蓋奇重來一次了。”
“你在說什麼?”
包括羅斯在內的三人都奇怪地反問張虎恩,張虎恩只是看着小女孩那黑黝黝的眼睛說:
“好吧,看來你是打算裝到底了,西比爾,殺了蓋奇。”
一股龐大的深紅色能量突然從莎倫的身上綻放出來,那團將他們緊緊包裹住的鋼絲就像突然斷電一般嘩啦一聲朝着四面八方激射出去,原本驚恐無助的莎倫拍了拍羅斯的肩膀,說:
“媽咪,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都記住,我是莎倫,是你的女兒。”
莎倫的小臉蛋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漸漸掙脫了羅斯的懷抱,那個阿蕾莎的惡念順着木梯爬了上來,一雙滿是怨毒的眼睛盯着站在自己面前衝她微笑的莎倫說:
“你到底是誰?藏得可真夠深沉。”
莎倫走出了四個大人的包圍圈,來到阿蕾莎的面前繞着她開始轉圈兒道:
“我原本以爲,你會給我帶來更多的樂趣,不過看起來,你的能力也就止於此地步了,真是可惜,效率超低的超能力攻擊,低等的無意識生化武器,低等的被仇恨矇蔽的復仇。”
“住口,你這個侵佔她人靈魂的婊*子!”
阿蕾莎憤怒地衝莎倫咆哮,兩串鋼絲隨着她的咆哮朝莎倫襲來,羅斯尖叫了一聲想要衝上去保護女兒,卻被張虎恩的念力給控制住了,張虎恩控制着三個小夥伴朝教堂的角落飄去,不忘對莎倫說:
“都交給你了,別讓我們給你白打工啊。”
莎倫身上發出詭異的紅色光芒,將那兩股鋼絲全數抖落在地,然後活學活用地將鋼絲的斷裂處集中到了自己的背上,原本黑色的鋼絲立刻變得血紅,如同被火焰點着了一般,拖着點點火星朝阿蕾莎襲去。
“卑鄙!”
阿蕾莎被本體的鋼絲拽了回去,兩股顏色迥異的鋼絲在空中纏繞着,不消片刻就打上了死結,莎倫與阿蕾莎在二層小平臺開始了拔河,相互較勁的鋼絲在發出難聽刺耳的尖叫聲後徹底擰成了一團紅黑糾纏的鋼絲團兒。
“還有嗎,你的這種把戲我可以陪你玩兒上很久。”
莎倫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天真純潔無知爛漫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對阿蕾莎的鄙視和嘲諷,阿蕾莎的本體看了站在二層平臺邊緣的莎倫一眼,緩緩地朝着大坑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阿蕾莎的惡念渾身變得有些漆黑。
“將本體的力量注入惡念,而自己逃到老巢去玩陰謀詭計嗎?”
“住口,不關你是誰,都會爲此惡行付出代價。”
鋼絲隨着本體的退走全部退出了教堂,一陣稀里嘩啦地聲音過後,一羣黑色的聖甲蟲從大坑中爬了出來,阿蕾莎面帶惡意的微笑看着莎倫,莎倫報以嘲笑道:
“這種低等生物也拿出來顯擺,看來真是窮鬼,那我也找點東西來和你消遣一下吧。”
隨着莎倫的話語,教堂周圍的牆壁開始紛紛剝落,一羣羣的白蟻從腐朽的牆壁裡鑽出來,它們的個頭也很大,比巨大化的聖甲蟲也小不了多少,白蟻羣和聖甲蟲羣一經接觸就亂成了一團而兒,死去的白蟻和聖甲蟲們的屍體立刻鋪滿了教堂的地面。
“看來你的寵物並不能幫到你。”
“那你就拭目以待!”
一羣羣護士踩着白蟻和聖甲蟲的屍體朝二樓的小平臺涌來,保護着莎倫的白衣裙朝她們撲去,撕咬她們的肉體,卻不能很好地阻止她們的前進,莎倫看着大門口不斷涌入的白衣天使,厭惡地朝上空打了一個響指,喊道:
“出來吧,我的奴僕!”
“嘩啦!”
教堂的彩色玻璃被撞碎,一隻渾身無皮的舔食者飛撲進來,舌頭一下子刺穿了三個擋在身前的護士,緊接着一隻只舔食者從教堂玻璃的破洞爬進來,像壁虎一樣爬滿了教堂的牆壁。
阿蕾莎看着佈滿頭頂流着口水的舔食者們,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這就是你的底牌,呵呵,我說爲什麼前段時間多了一些四處遊蕩的生物,我能感知到它們,卻無法控制它們,原本以爲又是什麼陌生人的惡念創造出來的新生物,沒先到卻是你的手下。”
“它們都很可愛喲,至少比你手下那些無腦的模特護士們可愛多了。”
舔食者在莎倫的召喚下紛紛落到護士羣中,利爪和利舌將那些原本非常犀利的護士們變成了捱打的靶子,阿蕾莎表情生硬地看着白衣天使們被這幫暴力生物屠戮,伸出了右手指向教堂的大門。
大門外的護士們停止了進入,自動讓開了一條道,一羣黑不溜秋人皮外穿沒有雙手的怪物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一隻舔食者很輕鬆地將領頭的傢伙砍成兩半兒,但那怪物噴出的黑色血液立刻讓舔食者的身上冒出了黑煙,舔食者接連殺死了兩隻怪物後,上半身已經被融化掉了大半,失去了戰鬥能力。
“拿低端換高端,有意思,比數量,你比得過嗎?”
教堂大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教堂的墓地內不斷伸出一隻只腐爛的手掌,一具具喪屍從泥土中爬出來,撲向身旁的怪物,很快教堂外面就亂成了一鍋粥。
舔食者們沒有了噴吐者的阻撓,繼續開始屠殺,不消片刻就清理完了阿蕾莎身前的護士,當它們朝着站在大坑前的阿蕾莎撲去時,一道閃亮的刀光從它們面前掃過,一隻三角頭從大坑裡爬了出來擋在了阿蕾莎的身前。
那隻被切成兩段兒的舔食者在地上發出哀鳴,剩下的舔食者們同仇敵愾地朝着三角頭撲過去。
“唰唰唰!”
大坑中接連爬出了三隻三角頭,而且還有更多的三角頭正在朝上爬,他們的刀術非常犀利,舞出的刀光將阿蕾莎保護了個嚴嚴實實,看着舔食者們前赴後繼地上前送死,莎倫連忙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剩下的十幾只紛紛跳到二層小平臺上,保護着莎倫。站在教堂角落裡的四人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除了一臉難以置信,就剩下吐槽的能力了。
“我說,我們該幫誰?”
蓋奇有些困惑了,現場發生的情況已經徹底顛覆了他的觀念,兩幫都是怪物,而且出現的一個比一個兇殘,原本幫助偉大的母親拯救愛女的戲碼徹頭徹尾地變成了兩個小女孩兒的角鬥場,這樣下去咱們這些主角是來吃零食看大片的嗎?
“別參活進去,這種級別的亂鬥,已經超出我們的能力範疇了。莎倫和我們是同一陣線的,如果她實在挺不住,咱們還得再來一遍。”
三角頭一刀將還在地上垂死掙扎的舔食者戳死,阿蕾莎已經坐在了金字塔團長的肩膀上,二十隻三角頭在金字塔團長的帶領下朝着二層下平臺緩緩走來,阿蕾莎擡起頭,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着莎倫。
“啪啪啪!”
莎倫在十二隻舔食者的簇擁下鼓起了掌,臉色如常地對着阿蕾莎說:
“你的手下里面,我對這些戴着三角錐腦袋的大叔還是非常欣賞的,不過和我的寵物們比起來,還是不夠看啊!”
“轟!”
那兩扇被張虎恩的念力轟開的大門徹底被人一腳踹飛,一個比三角頭還要高大半分的身影在燈光的照射中邁着“咚~咚~咚~咚”的腳步聲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