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有什麼憑據嗎?”
全冠清的笑臉讓人一見就像砸爛他的腦殼,張虎恩實在不方便出場,他現在可是整個丐幫的大仇人,這會出去除了引來仇殺外,並無用處,他只是緊緊地盯着站在全冠清身後的陳友諒,心想如何才能把這個傢伙給攆出杏子林呢。
有了!他翻身而下悄無聲息地摸到衆乞丐身後,一把揪住一個乞丐抓到了草叢裡,點了他的昏睡穴,換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在臉上抹了一些泥土,杵着木棍走到那羣乞丐中間去,此時喬峰已在追問傳功、執法長老的下落,全冠清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喬峰伸手一抓,那個報假消息的張全祥就被抓了出來,四大長老連忙團團圍住喬峰,深恐他殺人滅口,趁着大家都在看戲的當口,張虎恩摸到了陳友諒身後,一指點中他背後的三處大穴,陳友諒立刻口不能言,四肢麻木,張虎恩上前靠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朝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小聲說:
“舵主啊,你酒沒醒吧,咱們去那邊休息片刻,再行回來如何?”
“張文祥,怎麼沒見你家舵主!”
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場中的喬峰吸引過去,忘記了這個不知名的舵主和乞丐,張虎恩攜着陳友諒往外走了幾步,一把摟住他,發足狂奔起來。只跑到一里開外的地方,把這傢伙往一艘漁船上一扔,付了漁夫三兩銀子,買下漁船,朝湖中一推,管他去死。
等到張虎恩返回來的時候,全冠清已經跪在地上了。喬峰震住了場子,讓張文祥去請傳功、執法長老,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妄動,四大長老也是不敢亂來,人家畢竟是丐幫三位幫主中最講義氣,最重視幫衆。最爲了丐幫發展操心的幫主,汪劍通死都死了,就不說了,洪七公一天到晚不着家,對丐幫中事不管不顧,而且自從喬峰成爲武聖後,洪七公更是發來賀函,只說把丐幫大小事務全部託付給了喬峰,至於那幾個副幫主。什麼解風啊,張金鰲之類的都是爛泥糊上不上牆的角色。
喬峰意氣風發地拉着段譽給他介紹丐幫宋奚吳陳四大長老,越是介紹的德高望重,這四個長老臉上越是掛不住,張虎恩在乞丐羣中覺得喬峰這招高啊,擺明了就是你們看我喬峰待你們如何,你們又如何待我,把四大長老說的慚愧的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時候執法傳功長老帶着衆弟子衝進來。嚷嚷着要殺了全冠清這個叛徒,喬峰讓大家稍安勿躁。各自歸位,白世鏡打頭就開始質問宋長老爲什麼要把他們關在太湖的小船上,宋長老一時啞然,只能把責任往跪在一旁的全冠清身上推,全冠清心中冷笑,這羣老傢伙根本就靠不住。
白世鏡終於找到發飆的對象了。他被關在小船上,四周都堆滿了柴草,稍有異動,人家就要活活燒死他們,他身爲執法長老哪裡受過這種憋屈。吹鬍子瞪眼地指着全冠清一通質問,身旁的張文祥自知罪孽深重,竟然舉刀自裁,看的喬峰一陣不忍,衆弟子紛紛搖頭嘆息。白世鏡又轉頭去問傳功項長老,非要把這些騙他們的人找出來不可。
脾氣最爆的吳長老一拍大腿站起來,喝道:
“大丈夫做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幫主。。。。。。我們幾個商量好了,要罷免你的幫主之位!我們怕傳功和執法長老知道了這件事不同意,就設計把他們囚禁了起來。今天你佔了上風,我們聽憑你處置便是。”
此言一出,上上下下的丐幫幫衆全都譁然,四大長老聯合起來罷免幫主,這可是丐幫歷史上聞所未聞的醜事,白世鏡立刻讓人把四大長老綁了,陳長老罵了幾句懦夫,把坐在主位的喬峰罵的雲山霧裡,整個過程都是枯坐在幫主寶座上看戲,白世鏡問罪全冠清,這十全秀才就是不答,逼得喬峰飛花摘葉手彈出柳葉砸在他的耳旁,張虎恩看的心裡吐槽不已,這喬峰到底是丐幫幫主還是少林弟子啊,怎麼少林武學說來就來,感覺比他這個正牌的七十二絕技傳人還來的順溜啊。
“全冠清全舵主,我喬峰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衆兄弟的事情,請你當面指證,不必害怕,不用顧忌。”
張虎恩心知戲肉來了,卻恍然間發現對面的段譽在朝自己瞅,這小子竟然認出他來了,正在衝他擠眉弄眼,他連忙用食指比了個噤聲姿勢,段譽竟然點了點頭,衝他一陣壞笑。十全秀才站起來,神經質地說:
“對不起衆兄弟的事情,你現在雖然還沒有做,可不久就要做了。”
“胡說八道!”
白世鏡肺都快氣炸了,這算什麼道理,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嗎?白世鏡準備幹掉全冠清,喬峰卻要阻止,直到最後全冠清指着喬峰的鼻子喊道:
“馬副幫主被人所害,我相信是出於喬峰的指使!”
這下再有肚量的人都坐不住了,喬峰站起來愕然道:
“你說什麼?”
“你一直討厭馬副幫主,只要有他在一天,你的幫主位置就坐不穩。。。。。。”
全冠清開始信口雌黃逼叨叨,喬峰越是職責他,他反而越得意,還把王語嫣、阿朱和段譽給扯進來胡攪蠻纏一番,這下弄得喬峰更加摸頭不着腦了,就連四大長老都死扛着不說爲什麼要謀反,喬峰就更迷茫了,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大家這樣反他,難道真的是他太年輕,這個幫主當不得嗎?
“爲什麼,爲什麼!”
喬峰氣的不知道該如何分辨,吳長風這個倔頭也是,說話支支吾吾,說半句落半句,讓喬峰更加火冒三丈,可大家就是憋着不說,氣的喬峰沒辦法,只能跟他們擺事實講道理,又是風波惡和人爭到被潑糞,又是誇王語嫣他們溫柔嫺淑,看的張虎恩一陣搖頭,當個幫主都當的這麼累,你乾脆不當讓位讓他們去瞎折騰不就行了嗎?
“衆位兄弟,大家平心靜氣好好想一想,跟慕容公子相處的都是這些人,他自己能是一個大奸大惡之徒嗎?”
張虎恩差點沒忍住笑,跟着丐幫一幫子瞎起鬨喊幫主說得對,心裡已經快笑出內傷了,這尼瑪簡直就是把慕容復嘲諷到死的節奏啊。那邊的阿朱看着喬峰,眼中已經滿是星星,張虎恩覺得有趣,這小姑娘顯然已經着了英雄情結的魔障,就要被喬峰收了。
經過喬峰的現身說法,那邊又開始唱大戲,法刀請出來往那裡一擺,四大長老就想要自行了斷,看着喬峰不願意殺他們,代爲受三刀六洞之刑,張虎恩就覺得這個幫主真的是當的太累了,簡直是要人親命啊。
喬峰這纔是以德服人,不不不,就差割肉飼鷹了,四大長老和衆弟子,以及段譽、王語嫣、阿朱等人看的心驚膽戰,喬峰卻不哼不哈給自己來了四刀,刀刀入肉三分,鮮血橫流,連最驕橫的陳孤雁都跪下了,場中衆人除了全冠清和張虎恩這兩個異類,全都哭的稀里嘩啦的,慚愧啊,這麼好的幫主他們還要謀反,簡直是豬狗不如啊。
身爲武聖的人,靠着內力罡風和身體的結實程度,根本不會被尋常刀劍所傷,喬峰這樣等於是放棄了自身護體罡氣,任由刀劍入體,原本順暢的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突然遭到這樣的打擊,四把尖刀對他的傷害可比尋常人要來的大,他有些站立不穩地和全冠清繼續對質,對方透露了他身世的問題,更是讓他有些發抖,這邊全冠清打死都不說,那邊又來了緊急軍情,打從武朝名存實亡之後,蟄伏關外的契丹、西夏、女真、蒙古四大部落就開始蠢蠢欲動,屢屢犯邊,天底下的門派只要對方不惹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不願動手,只有丐幫分散太廣,又有喬峰這個俠義幫主,纔會去管這種胡族入侵的破事。喬峰捏碎蠟丸,還沒來得及看,徐衝宵這個老不死的就衝入場中搶走了紙條。
徐衝宵四下打量了一下,現實告罪,然後把馬大元的遺孀康敏請了出來,先行跑來的卻是大鬍子單正和他的幾個小崽子,四個轎伕扛着轎子緊隨其後而來,康敏一襲白衣,一頭的黑長直從轎子裡出來,喬峰就有些不耐地低下頭去,張虎恩看着這個入骨的康敏,心中冷笑,等到喬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還會和自己惡言相向嗎?算起來,他也算幫他父子除了一個大仇人。
譚公譚婆趙錢孫從後趕來,可算做了點正事,把喬峰的身上的四把尖刀打出去,敷上神藥,立刻血也不留了,筋骨也活絡了,看着譚公手裡的小盒子,張虎恩有些眼紅,那可是武林中少有的外傷神藥-寒冰玉蟾膏啊,要不要乘着沒人的時候搶過來?
當下由康敏開場,說出馬大元留下的信箋,由徐長老和單正作證此信真僞,一堆人被趙錢孫插了話互相撩撥了幾句,徐長老又開始碎碎念,只聽得張虎恩哈欠連天,倍感無聊之際,喬峰看向康明,又看向全冠清,見他們面有得色,便越發的心中打鼓。徐長老嘮嘮叨叨半十天還是把最難以啓齒的事情踢皮球踢給了趙錢孫,趙錢孫不想說,也不願說,最後沒辦法,天台山的智光大師都看不下去了,只能走出來宣了一聲佛號,和衆人見禮後,開始嘆氣道:
“好吧,且容老衲從頭說起,三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