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井蓋,又用擋板遮住頭頂,劉柯這才順着鐵梯下去,摸索着打開一盞燈。燈光下,周圍一覽無餘,這是一個幾平米的空間,沒有印象中下水道的潮溼骯髒,乾燥整齊,有一張摺疊牀,一張方桌,一把椅子。這是一個臨時藏身所,是明迪告訴劉柯的,還領着他來過一次,“狡兔三窟”的道理老外也懂得。
現在的劉柯要緊的是要處理槍傷,當然最好由經常光顧的麥克·亞倫醫生處理最好,可惜劉柯沒有時間了。在牆壁上掏出一個急救包後,劉柯開始自己動手術。
剪開褲腿,在燈光下觀察傷口,傷口已經腫了起來。裡面的子彈不知道在房間裡反彈了幾次,動能已經很小,萬幸的沒有傷到骨頭,只是剛剛進入肌肉層。進行了局部麻醉後,割開傷口後劉柯粗暴的將手術鉗伸進傷口取子彈。待會還要行動,麻醉藥不敢使用太多,以免行動力喪失。可如此一來,劉柯的感覺並未完全喪失,手術時劉柯痛得發顫。好不容易取出彈頭,只見上面有幾道較深的擦痕,顯然子彈反彈了好幾次,不然威力不會這麼小。劉柯已經滿頭大汗,咬牙用皮釘器將傷口縫合,撒上止血粉,包紮好後走路試了一下,腿有點軟有點痛不能使勁。
時間緊迫,劉柯只好抽出一支軍用興奮劑給自己注射上,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向牆邊,推開一扇矮門,踏進潮溼骯髒的下水道,向黑暗深處走去。
一兩分鐘後,在樓房另一邊的小巷中,沒有路燈,一切都隱沒在黑暗中。劉柯輕輕將水井蓋打開一條縫,側耳傾聽,附近沒有腳步聲說話聲,應該沒人在附近守候。遠方傳來警笛,聽着似乎離這裡越來越近了,也對,這麼一陣激烈交火早就驚醒了周圍的住戶,有人報警了,但在這種社區治安混亂,夜晚犯罪率頗高,警察也是姍姍來遲。
聽着警笛聲還有些距離,劉柯靈便的爬出下水道,貓腰嚮明迪墜落的地方摸去。一邊走劉柯一邊感慨軍用興奮劑好用,這麼一會就見效了,感覺不到左腿的疼痛,除了走路一瘸一拐沒有其他不便,情緒平靜沒有亢奮的表現,可惜對身體有損傷,除非緊急情況,還是少用的好。
很快,劉柯來到樓前,藉着二樓B處安全屋的燈光,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垃圾箱旁的明迪。劉柯順着牆角摸過去,來到明迪身旁,“胸口起伏正常,四周沒有血跡,很好,至少沒受外傷。”又探手按在明迪頸動脈上,“跳動平緩有力,應該沒有被子彈擊斷骨頭導致內出血,可以移動。”簡單的探查後劉柯立刻將明迪抱起,幸好明迪才十一歲,加上一身裝備也就六、七十斤的樣子,左腿不便的劉柯抱着也沒什麼壓力,很快隱沒在黑暗中。
下水道中,劉柯揹着明迪前行,忽然感到搭在脖子上的雙臂一緊,趕緊說道:“明迪,是我,K。”下一刻,脖子上的力度一鬆。顯然,明迪一甦醒就感覺自己被人揹着,下意識做出攻擊準備,幸虧劉柯及時出聲,不然兩人一起跌倒下水道污水中可夠受的。
“K,Dad在哪?我記得是紅霧向我開的槍!Dad有沒有危險!”明迪急切的問道。
劉柯輕嘆口氣,“麥克瑞迪先生被抓走了……”明迪一聽到這句話,立刻用力一掙,從劉柯背上跳下來,向兩人來的方向跑去。
“啪!”劉柯一把抓住明迪,不讓已經慌亂的她亂跑,“不要亂,我們現在就在安全屋下面的下水道里,事情剛剛過去六分鐘左右,能不能確定麥克瑞迪先生的方位,我們去救他!”
聽着劉柯沉穩的聲音,明迪終於冷靜了些,撲到了他懷中,“…嗚…K,我好害怕……”明迪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終究還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就算再訓練有素,獨自一人或許會堅強些,但在可以依靠的人面前忍不住情緒爆發了。
劉柯輕輕拍着明迪的後背安撫,“放心,有我在。”懷中的明迪吸吸鼻子,用帶着鼻音的聲音說道:“嗯,我們一起,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要救回Dad,殺掉弗蘭克。嗯,要抓緊時間,立刻行動。”小姑娘也不知說給劉柯聽還是自己聽,用力的點點頭,離開劉柯的懷抱。劉柯不禁一笑,超殺女永遠是超殺女,軟弱只是暫時的,彪悍蘿莉纔是本色。
“K,你的腿……”
“沒什麼,剛剛受了點傷,已經處理過了,不礙事。”
……
昏暗的街道里,一個車庫跟前的下水井蓋被頂起,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從中爬出,幾條街道外隱約傳來警笛聲。兩人打開車庫捲簾門進入,也不開燈,明迪找到鑰匙後扔給劉柯,由劉柯開車,她則在後座上打開電腦,連接大老爹身上的定位器,追蹤而去。
“OK,連接上了,目前還在移動,沿着第九大道向第四大街交匯處前進,那裡是碼頭,有很多倉庫可以藏身。”
“K,我們離他們約有十公里路程,加快速度,Dad在他們手上時間越短越好。”劉柯聞言,將油門猛踩到底,汽車“嗡”的竄了出去,幸虧這些街道所在社區治安比較混亂,夜間幾乎見不到行人,警車也很少前來巡邏,劉柯才能將速度飆起來。
……
幾分鐘後,“他們在碼頭處停了下來,進入了一座倉庫。”
……
“他們徹底停下來了,嗯?網絡上出現海扁王即將現身的視頻,這應該是弗蘭克搞的鬼,他想要通過網絡在公衆面前殺死Dad,來恐嚇和示威。這需要一個過程,只要他沒有立即殺死Dad,我們就還有機會。”
……
“就在前面的倉庫區裡,K,熄燈,過一會下車摸過去,不要引起他們注意。”隨着冷靜下來的明迪一條條分析和命令,兩人追上弗蘭克的手下。車中存有三人的備用裝備,劉柯下車後邊走邊將兩把手槍的槍套綁在腿上,紮上帶着備用彈夾的腰帶和軍刀套,將夜視儀勒在額頭上。
“K,防彈衣和護甲……”明迪走在劉柯身側,輕聲說道。
劉柯搖搖頭,“來不及了,要抓緊時間。”
……
在接近目標倉庫後,已經可以看到一絲一縷透露出來的燈光,以及隱約的慘叫聲。劉柯聽到身邊的明迪氣息急促很是激動,然而幾次深呼吸後又回覆平緩,通過熱成像儀觀察情況,“有兩個人呈坐姿,正在被擊打,周圍有近二十人,手持武器,看樣子有自動武器。K,我先進去,你行動不便,等槍響後再突擊。”明迪急促而簡單的分析情況佈置任務,見劉柯點頭應是,直接將熱成像儀扔在原地,戴上夜視儀就衝向倉庫,劉柯緊隨其後衝出。
……
“在法語裡,棍子被叫做·Baton·,我們得到了海扁王的棍子,來向大家展示棍子都能做什麼!”倉庫中弗蘭克的手下有些站在攝相機拍攝不到的地方,而鏡頭前,頭目喬賣弄着自己少的可憐的文學素養,另外四個人戴着面罩圍毆毫無反抗力的大老爹和海扁王。
“動手吧!小夥子們”隨着喬的命令,四人分兩組,拿着棍子抽打海扁王和大老爹,海扁王不是發出慘叫,而大老爹卻咬緊牙關一聲不發。
“你們知道,在美國我們說起棍子,大家想到的都是這種棍子——棒球棍。”網絡另一端在電腦跟前觀看手下表演的弗蘭克不由發出嘲笑聲,而他的兒子克里斯則用怪異的眼光看着自家老爹,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雖然已經知道自家老爹是社會的黑暗面,但當現實展現在自己面前,卻沒有想象中的酷炫,有的只是殘酷冷血。
“它很適合擊打膝蓋”喬卯足力氣一棍砸在大老爹的膝蓋上,伴隨着令人牙瘮的骨折聲,大老爹忍不住悶哼一聲,“和肚子”喬又一棍子掄在海扁王胸口,砸的海扁王口吐鮮血。“它也很適合擊打下·體。”說着又是一棍子摜在海扁王胯·下,讓海扁王發出嗚咽般的慘叫,電視前的男同胞們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聲,心軟的女人們則扭過頭去不忍直視。
“我們可以一個一個地揍……也可以兩個人一起揍。”說着,兩個手戴指虎的人往海扁王和大老爹臉上招呼,血水四濺,而拿着棍子的則不斷抽在兩人身上。
而喬則在旁邊呼喝着:“各位,動手吧!”
“哦!看起來好痛啊!”……
見到如此血腥暴力的畫面,各電視臺取消電視播出,而弗蘭克卻在網上繼續直播,引得觀看電視的人紛紛就近尋找電腦。
與此同時,在倉庫的黑暗處突然冒出明亮的火焰,伴隨着“砰、砰”的槍聲,背對着鏡頭燈光的喬後腦冒出一朵血花,隨後額頭被子彈擊碎,紅的白的飛舞在半空,緊接着兩盞照明燈被擊滅,整個倉庫陷入黑暗。
突如其來的襲擊帶來一片騷亂,小頭目喬被子彈射殺更是讓人恐慌弗蘭克的手下一個個蹲低身子,掏出槍來指向四周,卻不知敵人在哪,只能盲目的呼喊。
“他瑪的怎麼回事!”
“嘿!嘿!有誰能恢復照明!”
“混蛋,有敵人!大夥小心!”
……
一片混亂中,忽然有槍聲響起,弗蘭克的手下有人倒地慘叫,慌亂下衆人開始胡亂還擊,忽明忽暗的槍口焰照耀下,不斷有人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