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就嘗一小口

生病了,這就是葉千狐給自己身體的定義,只是這次的病有點特殊,臨牀表現爲變成吸血鬼。

既然將這定義爲生病,那麼自然就有痊癒的可能,世上沒有無法治癒的疾病,最多,只是技術不夠罷了。

而成爲吸血鬼這種疾病,藥物基本是幫不上忙,也不需要使用藥物,扛一扛就過去了,簡單的都有點過分。

從葉千狐現在的狀態來看,他的身體貌似是在吸血鬼毒液的入侵中失敗了,但沒有人比葉千狐更瞭解自己的身體此時的狀態,不過是失了先手,有句話叫做先贏不叫贏,剛好可以用來理解他身體的狀況。

雖然一開始在病毒入侵中顯得節節敗退,到了後來觸底反彈一般的全面反抗也以失敗告終,然而這具身體卻有着讓葉千狐自己都驚訝的包容性和同化的能力,如果不是因爲這次病毒的感染,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自己的身體竟然還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不再激進地對抗病毒,反而在失敗之後自發地採取另一種手段,水磨工夫一般從細微處一點點同化吸收病毒。

同化的過程非常緩慢,但葉千狐知道,從身體完全轉變爲吸血鬼之後開始,自己身體的狀態不但沒有被固定爲吸血鬼,反而正在一點點恢復。需要時間,具體需要多久,他也不清楚,畢竟這事情可沒有先例,他更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過程。但無論如何,恢復成人類是必然的,而且運氣好的話,即便是恢復成人類的狀態,因爲本身的轉化所帶來的實力增幅也將完整保留下來,運氣好一點能夠再次進步也說不定呢。

這樣的話,一段吸血鬼的經歷,也不是不可接受的,就當做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了。而且這件事結束後,和瑟琳娜肯定會有更多的共同話題。

驚喜不止如此,這種奇妙轉變過程,讓葉千狐無意間找到了使用那些特殊吸血鬼血液的方式,當然,他還沒有得到任何血液樣本,但不妨礙他根據已有的情報進行推斷。

不是通過研究這些吸血鬼的血液,然後藉助基因工程對他本身進行基因改造,亦或者製造出類似超級士兵血清的藥物,而是直接將那些血液注入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主動去掠奪那些來自具有異能的吸血鬼血液所包含的東西。

這些都不着急,一點也不着急,身體的恢復慢慢來,掠過某些特殊吸血鬼的血液也要循序漸進,暫時先應付了這位女主角再說。

他這次可是來到了一個很好的地方,名不見經傳的福克斯小鎮,作爲大部分劇情的發生地點,自然不是表面這樣的平靜。而且,對他的第二個任務也有很大的幫助。

卡倫家族愛德華被動感知其他人的思想,愛麗絲主觀預知,賈思珀影響其他人的情緒,都滿足他第二個任務的目標,讀心和影響情緒葉千狐還不是太過看重,前者通常時候也就是聊勝於無,而且在用情緒感染他人的時候,也很容易被其他人的情緒所感染,完全就看能力使用者自身意志力的強弱吧。

而後者完全是一種被動能力,只要站在他人身邊,他人的想法就會沒有停歇地灌入能力者的腦海中。

聽起來這種能力很好,但即便都沒有嘗試過,葉千狐對這種能力也只是好奇多過羨慕,人的心思總是複雜的,而且就算是一個再怎麼正直善良的人,腦袋裡也可能會偶爾蹦出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況且,就算是再怎麼邪惡的想法,只要想法的主人不去這樣做,那就沒有錯。從來都沒有人規定過,只是在腦袋裡想想就是犯罪,如果真的這樣,大家都去監獄裡度過餘生吧。

而當其他人的想法總是無時無刻不是在被自己聽到,短暫來看是挺不錯的,但長久而言就是一種折磨,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整個卡倫家族,葉千狐最看重的,就是愛麗絲的預知能力。

很多關於預知的故事中,明明預知到了一切,拼命想要阻止,到頭來卻發現正是因爲自己所謂阻止的行爲促成了這個預知的誕生,這樣的預知反而是不要也罷。

但愛麗絲的則是不同,這是一種主觀上的預知,預知的內容是可以改變的,而不是怎麼做都只能造成既定的結果。

愛德華和賈思珀的血液,就算是得到了,如果沒有這個必要,葉千狐也不會使用他們讓自己獲得相應的能力,但是愛麗絲的能力,一定要得到啊。

說道卡倫家族,葉千狐看了眼在旁邊碎碎唸的貝拉,劇情中這位也是未來的卡倫家族成員,而且那種好像被叫做絕對領域的能力在防備意識攻擊的時候堪稱無敵,關鍵的是這種能力隨着訓練還能夠進行外放。

在電影中最終決戰的時候,貝拉的“盾牌”只能在本人之外保護一個人,而且不能受到干擾,但是在原著中的描述,她在那時候的能力可以輕易地保護所有人,釋放出一個大範圍的盾牌進行防護,這就很有價值了。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貝拉現在還只是人類,並不符合條件。要不,趁着自己現在還是吸血鬼,趕緊咬她一口?

貝拉全然不知自己的處境,本身就不是什麼心思沉重的女孩,因爲略顯內向性格經常被不熟悉的人認爲是性格古怪,所以她總是很安靜,不是寫在臉上,而是刻在心裡。

性格的因素,讓她一直保持着一種安靜的孤獨。

這樣一種個性,就算是沒有原劇情的提示,葉千狐也很容易看透。都沒有刻意而爲,只是出於習慣性的稍加引導,就漸漸讓這個女孩放開心防,好奇地詢問着葉千狐身上發生了什麼,以至於當初精神崩潰一樣從樹叢裡衝出來。偶爾傾訴着自己的事情,爲什麼自我流放一樣地來到偏僻陰冷的福克斯小鎮。

大多數之後,葉千狐只是低着頭胡思亂想,卻不妨礙拿出一點心思和貝拉交流,至少從效果上來看,貝拉並沒有發現葉千狐大部分時間都在神遊天外。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今晚其實也就在這種平淡中度過,但也許是那種主角總是容易惹出麻煩的天賦,總有意外發生。

貝拉有一個對她自己來說並不有趣的小毛病,那就是天生缺乏平衡感,就算是走在平地上都有摔倒的可能,平地摔這種高端技能,在貝拉身上反而是日常操作。以至於身上總是有着各種意外之後留下的小傷疤,確實是,脆弱的異常可愛。

只是,如果是在一個錯誤的時間和地點犯這種錯誤,可就不再是小意外了。

葉千狐都不知道好好放在窗臺的玻璃花瓶是怎麼被貝拉碰倒的,也沒有去注意,直到貝拉小小的驚呼聲還有玻璃瓶在地面支離破碎的聲響將他驚醒,強大的聽覺下,破碎的聲音強烈到都有些刺耳。

轉了轉頭看到滿地的碎片,還有急忙低下身的貝拉,葉千狐沒有動,他擔心自己一旦有了動作不是去幫貝拉,而變成了用牙齒親吻她的脖頸。

“不要理會它們了,會傷到你的,等下會有醫院的人來處理。”葉千狐淡淡地說道。

“沒關係的,很快就好。”

貝拉懊惱地說着,忙亂着將地上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撿起,只是就連她自己都低估了自己出意外的能力,才撿起幾枚碎片,指腹被尖銳刺破的疼痛感便傳入腦海。

“啊...”

忍不住小聲痛呼了一下,已經拿在手裡的碎片灑落在地,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一枚很小的玻璃碎片小半刺入手指指腹,殷紅的血液一點點沿着玻璃和皮膚的邊緣滲出,血液特有的味道從這個源頭開始在空氣中逸散。

少到可憐的血液味道,在人類的嗅覺中會直接忽略掉,可是當葉千狐下意識地呼吸了一下,隨後才察覺到自己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

這時候最佳的選擇之一應當是立即屏住呼吸,不讓那血液的美味誘惑自己,但是葉千狐所做的卻是截然相反的事情。喉嚨中飢渴難耐的感覺稍加思索便佔據他的整個腦海,愈演愈烈。大部分心思都沉浸在飢渴的感覺中,擠佔着意識中其他思想的空間。

血液的香甜彷彿是最好的解藥,只是味道的流淌,都顯得溫暖而又溼潤。他知道,當那些血液進入自己的身體,一切都會改變,喉嚨的灼熱會被血液澆滅,此時他的本能也在渴望獲得那些血液。

貪婪地呼吸着空氣中的血液味道,手掌已經悄然握緊,葉千狐覺得,其實他並不需要剋制自己的本能,爲什麼要剋制呢?

最初的想法,就是這並不是把貝拉感染成吸血鬼的好時機,而且他也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應該由自己來做,但是呢,有沒有規定吸血鬼獲得血液,就一定會將對方感染成吸血鬼,或者直接將人殺死,只要控制方法和數量,好像這也不是什麼太過嚴重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嗎?”葉千狐明知故問道。

“沒什麼,是我不小心。”貝拉皺着臉,腦袋變得有些眩暈,胃部好像都有些痙攣,一種強烈的想要吐出來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看到貝拉痛苦的模樣,葉千狐想到了什麼,試探着問道:“你是在頭暈嗎?”

貝拉閉了閉眼睛,努力克服嗡嗡的耳鳴聲帶來的干擾,努力聽到葉千狐的聲音,張了張嘴,很不想承認,但還是誠實地點點頭。

接着忽然擡頭,她聽得出葉千狐的聲音好奇之餘帶着笑意,“你是在笑對吧!”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可怕”,葉千狐笑意更加明顯了,“你竟然看到自己的血液都會暈血,還是我來幫你吧,你好像隨時都可能昏倒。”

“不用”,貝拉使勁搖頭,“你的情況比我要嚴重多了。”

雖然這也是一部分原因,但其實貝拉更擔心自己會吐在葉千狐的身上,那纔是最丟人的。

覺得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力氣,貝拉儘量讓自己不去看自己的手指,站起來挪動兩步在牀邊坐下,好似付出了很大的勇氣一樣把紮在手指上的玻璃碎片摘下來。

於是情況就更糟糕了,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那樣。傷口其實很小,可惜也耐不住血液從傷口中滲透出來,在指腹匯聚成一滴漂亮的血珠。

當然,這個漂亮是在葉千狐看來的,血腥味更加濃重了。

“把你的手指給我看一下,我想,我還是很擅長應付這種傷口的。”葉千狐輕聲說道。

“真的?”貝拉這樣問着,把受傷的手遞給葉千狐。

捉住貝拉的手,小心翼翼,儘量壓制自己的力量,不讓自己把貝拉的手骨捏碎,葉千狐笑道:“受傷的機會多了,就不得不學壞這些東西,總不能指望自己隨時都能被送到醫院。我們那裡有一句話,久病成醫,我差不多也就是這種情況。”

受傷之後恢復,就算是看起來沒有留下傷疤,但也會留下痕跡,只是很淺,看不到而已。過去的時候葉千狐都沒有意識到這些,直到看見貝拉手上一些細微的痕跡,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你的手很冷,好像冰塊。”突然的涼意讓貝拉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眩暈的腦袋也好像清醒了一點。

“稍微習慣一下吧,對了,你經常受傷嗎,我看到你的手上有些傷痕。”

“有嗎?”

“很淺,一般看不出來而已,恰好我的視力還不錯。”

聽到這句話,貝拉忽然想到,自己竟然到現在都沒有認真地看到過對面這個男人的眼睛。

如果感知到他的想法那樣,對面的男人擡起頭看向她,與之一起的,是那雙血紅色的眼睛。

心臟不由地顫抖了一下,好像是生物本能的恐懼,想要抽出手,卻發現自己的那點力氣在對方手中根本就微不足道。

“你的眼睛......”

“顏色很奇怪對嗎,這種顏色要持續很長時間了。”

“其實...很漂亮。”貝拉鬼使神差地說道。

愣了下,葉千狐笑着搖搖頭,道:“我真的越來越想知道你的腦袋裡整天都在想什麼。”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先說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覺得有些事還是需要徵求一下你的意見,雖然這對我來說只是這參考。”

“什麼?”

“浪費是很可恥的行爲,我可以嘗一下你血液的味道嗎?”

燈光下,血液折射的光芒在葉千狐眼中勝過世上所有的寶石,目光好不容易從那滴血液上移開,直視着貝拉的雙眼,道:“我保證,只嘗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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