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山風吹拂,帶動林木吱呀的響動。
河流被曉風拂過,淡淡的漣漪緩緩一圈接着一圈盪漾,水流漸漸大了,如同一條河流向着遠方流去。
期間發生了一些不足爲外人道也的變化,整個過程難以用筆墨詳盡描述,因爲諸天之上,還有一隻河蟹神獸橫居虛空,監察萬界。
東方漸白,天空露出光彩奪目的金色耀光,彷彿被無數道劍刃刺破了黑夜,倏然間萬丈金光照徹大地,景象輝煌大觀。
金烏漸漸高懸,從東方升起。
陸雪琪依靠在陳俊的肩上,嘴角的笑意甜蜜,臉上一抹暈染開的紅,宛若最美好的畫卷徐徐展開,那份甜蜜縈繞心間。
她轉過身,面對着這個男子,眼中有從未出現的光彩,有從未出現、埋在深心的萬千柔情,甚至在她如雪一般的肌膚臉腮間,明豔紅潤的脣角間的笑意,有動人心魄的美麗。
兩人肩並肩,互相依靠觀看日頭升起。
“美嗎?”他低聲道。
“挺美的。”陸雪琪輕輕咬着脣,昂起頭望着陽光金輝照映在她臉上,“我以後還想這樣。”
“昨晚,你還沒夠嗎,可是你先求饒的。”他低笑道。
“呸!”
陸雪琪暗呸一聲,扭過頭去說道,“誰說這個了,誰要你說這個,我是說以後還想看日出。”
“那我們每年來這裡一次。”
陸雪琪晃動他的手,張大一雙水潤的漆黑眸子,問,“會不會太頻繁了?修行正道事務要緊。”
“我輩修仙問道,終究求一個仙字,但何謂仙字?”陳俊淡淡笑道,搖頭望着遠方,“人山之道,仙路苦寒,沒有人相陪,這樣的仙修的多麼無趣。”
陸雪琪噗呲輕笑:“你的歪理還挺多。”
“要不然怎麼能把你騙到手,還投懷送抱!”
“你可惡。”
陸雪琪咬牙恨恨道,臉上裝作如冰霜般冷漠的表情,可眼底潛藏笑意,在兩人對視間,又變成放肆的歡聲。
許久後,原野上才安靜下來,陸雪琪柔聲道,“剛好是日出,師兄,我給你舞一場劍吧,清風十三式。”
陳俊目光掃視她的下身,擔憂道,“你還有餘力舞劍?”
“看哪裡呢?”陸雪琪暗斥,“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好好好,那舞劍吧。”
陸雪琪白了他一眼,可剛剛走出兩步,身體就輕輕一晃,差點有個踉蹌。
“這不就如我預料嗎?”
“哼!”
陸雪琪一聲冷哼,堅持邁步上前,隨即手中天琊神劍一橫,錚的一聲,宛如鳳鳴的清音,直上九天。
白衣若雪的女子,飛身而起,在流淌的金色柔波中,如降落俗世凡塵的九天仙子,飄然而舞。
那劍光幽幽如夢,照進了過往歲月,兩人之間的記憶與經歷慢慢浮現,悠悠而過。
半空中,她持劍獨舞!
晨間微薄的霧氣轟然消散,晶瑩露水在瞬間蒸發。
她身影飄蕩,衣袂在空中呼嘯席捲,四面八方風雲都匯聚,劍光照亮了天空。
風呼嘯,影如霜!
劍如秋水,從天而落,銳響聲中破空而至,卻又戛然而止,宛若一陣陣自然的交響曲,從激昂到低沉,從平靜到起伏,猶如伴侶間互訴衷腸,從發生過往經歷的彆扭,再到複合的喜悅,一幕幕在劍舞中呈現。
這與其說是清風十三式,倒不如說是一曲真正的歌舞。
但這些劍式都是花架子,沒有威力嗎,也不盡然,只見剛纔還漫天呼嘯的風聲,漸漸安靜下來,四處翻騰的霧氣,慢慢凝聚。天色放開,日光照耀,清輝如水。
陸雪琪的絕世容顏,就在他的眼前,如冰如霜,那一雙明眸之中,似還有淡淡情懷,溫柔若水。
她的容顏,美得帶着煙火氣息,而不是那個冷若冰霜的仙子。
陳俊的腳步,停在半空,慢慢的伸出手。
陸雪琪握劍的手垂下,天琊神劍重回到背後,然後她笑了,輕輕一笑……
那笑容像是陽光下燦爛綻放的玉蘭花!
“走吧!”他輕輕道。
陸雪琪搭起他的手,入手後溫暖,與她手中的冰涼完全相反,還有厚實的掌心,與她的柔弱截然相反,靠近他的身體,一股雄渾包含着熱意襲來,這一瞬她想起了昨晚的畫面,臉上不禁發燙。
男人與女人,或許是互相補充的吧。
“看來你們兩人已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沒走幾步,陳俊與陸雪琪面前已經站在一位極爲美麗的女子,正是九尾天狐小白,正一眼望着陸雪琪道,“這位姑娘,我可是幫你下定了決心,你是不是要好好謝謝我?”
現在回過頭來看,陸雪琪確實發現了昨日小白話語中的奇怪異常處,只是當初的心情難以細想那麼多。
這樣看,小白昨日的那番話未必不是對她的激將。
陸雪琪道:“謝謝你。”
她現在已經不需要擔憂小白的威脅,所幸大方承認,小白卻是一愣,打量陸雪琪一眼,失笑道,“你不怕我搶你男人了?”
“現在不怕了,而且還要多謝前輩刺激才令雪琪作下決斷。”
三兩句間,兩位女子言語已經熟絡起來,又過了片刻,兩人對話就出現了歡聲笑語,情感大有增進,彷彿是久別重逢的姐妹花一樣。
三人飛掠許久,終於是飛入南疆最大的城鎮集市。
在南疆地帶,若論貨物的豐富程度,中原等地也要遜色很多,百姓間的各種俚語,叫賣聲,還有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響起在這條城市街道上,充滿生活氣息與紅塵滾滾味道。
一行走來,陳俊攜帶兩女吸引了很多眼球,不過由於三人間的衣服作出了更換,還需要購置簡單的着裝。
“店家,這家店我包了,將所有的衣飾拿出來。”陳俊走入一家佈置典雅的服裝店鋪。
“得嘞,客官你這邊請,一看你就是有眼力的達官貴人,我們這邊衣服的原材料都是南疆羣山裡的寶材特製的,在天下間你絕找不到任何一家與我們相似的店鋪,而工藝則是源自中原絹布世家正統手法,你用的絕對舒心放心。”
哪怕陳俊身上沒有了外套,可身上氣度不凡,又帶着兩位絕色女子,立刻被店家當成了權勢人物。
“你們穿上吧。”
陳俊挑選一件後,隨即給陸雪琪與小白兩人擇選起來,兩人都是絕色,尋找合身的衣服極爲容易,沒過多久,穿戴好後,連店家僕人都呆然看着兩人,對於兩人的容顏陷入迷醉中。
“可惜,還缺點什麼味道?”陳俊嘀咕道,靈光一閃,“店家,將你們店裡胭脂水粉拿出來。”
頃刻後,陳俊一隻墨筆在陸雪琪臉上舞弄着:“頭別動,我給你畫畫眉眼。”。
小白站在身後,駐足觀看,半晌幽幽嘆息。
“這世間情愛,真是叫人分爲嫉妒。”
語聲飄蕩而出,白色人影霎時間在消散在整個店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