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陸謙

“楊公好義,名不虛傳啊!”

一個藍袍男子,萬分感激,緊緊地抓住面有青色胎痕的青年。

“朱兄弟,客氣了,”青面獸楊志,雖然在林沖的推薦下,得以進入小皇帝的眼界,並且表現出來的能力,也極爲不俗,但是因爲臉上一塊胎記,在大宋極重官顏官威的朝堂上,他如此相貌,想要向上攀爬,極爲困難。

林沖對楊志如此客氣,也是看在他是天波府楊家將後人份上,這纔多加照顧。

歷史上天波府女將並不算多,但是這個電影世界中,天波府一門女將,可是爲國立下了赫赫戰功。

可惜林沖自己雖然頗的小皇帝看重,但是官位太小,對楊志的幫助不大。

萬幸的是,大宋朝官奉非常豐厚,楊志又是天波府的嫡系子弟,雖然楊志鬱鬱寡歡,但是家中還算豐厚。

平日裡楊志出門,也能夠買一些喜歡的武器。

這一日楊志來到市場上閒逛,正巧見到有人插着草標,販賣一張弓。

楊志作爲行家,只是瞄了一眼,就立刻認出,這張弓是赫赫有名的蛟龍射日弓,能受六石力,射出兩百步,依舊能穿破甲冑。

這樣一張弓,自然是異常難得。

楊志上前一番詢問,這才得知,販賣弓的藍袍青年,原來也是將門之後,在過年前,他來京投奔親戚,結果他的親戚早就離開汴梁東京了。

盤纏用盡,水土不服,加上天寒地凍,這個藍袍青年一病不起,欠下了客棧老闆不少房錢。

萬幸的是這個藍袍青年遇到了好人,那客棧老闆心腸不壞,沒有催他要房錢,還自掏腰包,幫助他請了郎中,爲他熬藥治病。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過年後,這藍袍青年身體才漸漸好轉。

等他和客棧老闆算錢時,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欠了客棧老闆三貫錢了。

這藍袍青年知恩圖報,更是一個倔脾氣,執意要賣掉家傳寶弓,一來還錢,二來湊些盤纏回家。

他這寶弓足足六石,非天生神力,或者一流高手,根本拉不動弓弦。

連續出門賣了好幾天,都沒賣出去。

這纔給了楊志機會。

楊志自己家中雖然豐厚,卻沒錢買這麼好的寶弓。他卻重英雄、惜英雄,要自掏腰包,幫助這藍袍青年。

可惜藍袍青年連客棧老闆的人情都不願意欠下來,更不願意接受楊志的施捨。

楊志想起自己的遭遇,乾脆介紹這藍袍青年道,你若是不嫌棄,不如去林府問一下。

林沖是天子寵臣,這藍袍青年若是真有本事,可以求林沖推薦給天子。

做了官後,自然就不愁吃喝了。

這藍袍青年聽到楊志推薦,連連感謝,當下收拾好寶弓,前往林府趕來。

林沖憂心忡忡,從皇宮回來,心中正是煩悶得很,忽然聽到下人稟報,說是天波府楊志介紹的一個武將後人前來投靠。

林沖不由哂笑,這人是不是來錯地方了,如果真的是武將後人,去自己父親的太尉府,比自己要可靠的多。

雖然心裡這樣想,不過楊志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來到門外,林沖見到來人,鳳目眯縫,心中卻如同憑空春雷炸響:“陸謙?!”

這藍袍青年正在門外等候,見到一身常服,錦袍玉帶裝扮的林沖,立刻就知道這就是自己要見的人,連忙上前,神態恭敬謙和,溫文爾雅,行禮道:“草民陸謙見過林大人!”

“陸謙?”林沖心中的萬丈波瀾,面色如常,淡淡一笑,上前兩步,伸手把陸謙攙扶了起來,佯怒道:“陸兄弟,楊志是我的好朋友,你既然是他介紹來的,也就是我的好朋友,千萬別和我鬧這些虛禮!”

“草民不敢……”陸謙還要謙遜,不料林沖氣沖沖的把衣袖一擺。

“你若是再見外,就是看不起我林沖了!”

“這,是……是陸謙的不是!”

陸謙不愧是人精,見到林沖與楊志不同的性格,連忙換了一種心思,從恭恭敬敬的行禮,到灑脫一笑,情緒表情轉變,極爲自然。

“這纔對嘛,”林沖笑呵呵,拉着陸謙就向府內走去:“賢弟是剛來汴梁嗎?”

“林大哥,小弟是年前來到……”

陸謙把自己的遭遇又講了一遍,這才繼續說道:“楊大哥讓我來找林大哥,我來的草率……”

“賢弟切莫客氣,”林沖拉着陸謙手臂不放,兩人一直到了內室客廳,這才讓人立刻上酒菜,要宴請這陸謙。

話說陸謙的實力雖然不如林沖,卻也是一個丹勁強者,在江湖中絕對不應該是一個籍籍無名之輩。

但是陸謙不僅在江湖中沒有一點名氣,甚至生病沒錢看病,竟然還欠下了客棧幾貫錢的債務。

由此可以看來,這個陸謙還沒有學會厚黑學,最起碼沒學好隨遇而安。

如果是林沖遭遇這種情況,肯定不會吧生死交給一個陌生的客棧老闆,不說夜盜千家,最起碼劫掠一兩家爲富不仁的惡霸,還是能養活自己的。

既然這個陸謙還沒開始學會厚黑學,林沖就有自信心,壓制住陸謙,甚至讓他爲自己所用。

酒宴很快就準備好了。

陸謙被林沖盛情款待,早就心中感激莫名。

“賢弟乃是將門之後,又有報效朝廷的心思,爲兄這裡有三條路,”林沖與陸謙酒過三巡,終於談到了正事:“第一條,就是加入皇家書苑,這是將門最好的出路,只要在皇家書苑畢業成績優秀,三年後就可以直接被陛下任命做官。三年後陛下必定親政,陸兄弟說不定就能一飛沖天。”

陸謙早就聽過皇家書苑的大名,不過他知道自家本事,連連擺手,苦澀道:“不敢隱瞞林大哥,陸家早就落魄,兄弟雖然不忘祖志,聞雞起舞,但是對書本文字,卻是一竅不通。去了皇家書苑,恐怕要丟了大哥的臉面。”

“額?”林沖面色微呆,尷尬一笑:“這卻無妨,咱們武將之後,不懂文字也不算什麼大事。”

“對了,賢弟是哪裡人?”林沖忽然開口問道。

陸謙道:“小弟祖籍是山東魯縣,不過自曾祖父就搬遷到了蘇州太湖,建造了太湖陸家莊!”

“太湖陸家莊?”林沖眼睛一瞪:“陸家莊?《神鵰俠侶》陸無雙?莫非這個陸謙是陸無雙的曾祖父不成?”

心裡雖然是這樣想的,林沖卻是眼神露出醉意,微微一頓,拉着陸謙哈哈一笑道:“那想來陸兄弟水上功夫,定然不錯?”

“小弟操舟倒還可以!”陸謙這話倒是謙虛了,他家就住在太湖邊上,可以說他的一身功夫在馬上頂多發揮八成,但是到了水裡,能發揮出十二分的水準。

“既然這樣,那就成了!”

林沖嘿嘿一笑道:“賢弟,我這有第二條路,就是家父最近接到線報,梁山水泊中如今聚集了一批以一個白衣秀才王倫爲首的土匪賊寇。當地官府屢次圍剿,都讓這些土匪逃脫。如果陸兄弟願意加入禁軍,我願意保舉賢弟,做一路將軍。只要賢弟平了梁山賊寇,我就讓兄弟做一個州府兵馬指揮使,你看如何?”

“那就多謝大哥了,”陸謙聽到林沖先後給的兩條路,前一條自己沒有學問,無奈之下只好拋棄。

第二條就是出將,只要剿滅一波水匪,就能做一州兵馬指揮使,這樣的好事,上哪裡去找。

到了此時,陸謙雖然還不會和林沖貼心,不過內心已經隱隱準備把林沖當做自己的靠山。

放開心思,陸謙暢懷開飲,與林沖講起江南故事,竟然言語不差。

兩人飲酒至半夜,陸謙喝得滿面紅光,被下人扶着去客房休息,林沖則是回到臥室,讓雷純幫助研磨,先是給陸謙寫了一封薦書,又給小皇帝寫了一封《推平疏》。

宋仁宗趙禎請范仲淹改革變法,結果變法時間短的連皇帝,都經常半夜落淚後悔。

宋神宗變法時間倒是長,可惜宋神宗前些年駕崩之後,小皇帝繼位,蔡太后和蔡相,司馬光等頑固派,立刻更弦改轍,重新回到了原來模樣。

林沖這些年來,教授小皇帝變法要旨,重點在於四條:人、錢、法、地。

這些年皇家書苑培養了不少人,可惜還是太少,都不夠少府使用的,更不用說以後變法需求了。

至於錢就更少了,小皇帝建設新軍要錢,建設皇家書苑要錢,如今修建馳道要錢,平日裡小皇帝打賞大臣,犒賞邊關將士,都需要錢,想讓小皇帝用錢來支持變法,恐怕十年內都無望了。

至於法,就不用多提了,基本上無望,宋仁宗和宋神宗兩位先帝,早就嘗試過和頑固派的對抗,結果很顯然,失敗了。

最後一項,就是地。

林沖向小皇帝寫的這封《推平疏》,重點就是用土地,來推行改革變法。

“兵法有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變法任重而道遠,更需因地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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