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森寒,如電如光!
這是魏忠威的刀,一柄快刀,一柄凜冽的刀!
曹少欽的手底下雖然都是些無情無義,絕子絕孫的混賬,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武功在這個世界都很厲害,至少都是一流好手!
魏忠威,眉心一點痣,雙眼之中隨時帶着暴戾的光,擅長使雙刀。他的刀,不僅快,而且兇狠凌厲,揮舞起來一刀接着一刀,片刻之間便能形成一片刀幕,將敵手籠罩在其中,將其全身絞碎!
只是如今不是在自己的地盤,魏忠威不敢做出太大的動靜,免得被這家黑店給得罪了,所以這一次埋伏只是帶了一柄刀,然而即使如此,在偷襲的情況下依舊能讓大部分的江湖人士折戟沉沙!
只不過,他面前的是周淮安!
在魏忠威暴起的那一刻,周淮安便察覺到不對,隨手撈起身邊的一個茶杯便擲了出去,堪堪和魏忠威的刀光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嘭!嘭!
兩聲輕響,周淮安和魏忠威立刻交換了一個位置,身形交錯間,周淮安耳朵連連動彈,憑藉着刀鋒劃開空氣的聲音險而又險的避開的魏忠威的劈砍,飛身上了牀,腳尖一勾一挑,牀上的被子立刻被他抄在了手裡,猛地朝着魏忠威投擲而去,自己則是緊跟在這張被子的後面,隨時準備出擊!
刺啦!!
黑暗之中,魏忠威根本看不到周淮安的身影,只能憑藉聽力還判斷攻擊的方向,如今周淮安投擲過來的被子帶動的風聲像極了一個猛撲過來的人,魏忠威頓時以爲是周淮安,手中的刀登時變爲雙手緊握,猛地上前進步,兇猛的穿刺過去。而後邁步橫移,身體帶動手中的刀猛然橫拉!
這一刀若是刺在人身上,絕對是一個被開膛破肚的下場,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那可憐的被子被一分爲二,而周淮安則是從側面猛地突出,單手握爪,一緊一扭,將魏忠威的手給卸了下來,另一隻手則是緊跟在其後,在魏忠威痛呼出聲之前點住了他的穴道!
電光火石間。勝負已分!
這邊打得無聲而兇險,另一邊卻是另一番景象!
賈廷今天已經對周淮安的身份有所懷疑,今晚的查探主要就是針對周淮安!
對於東廠來說,證據什麼的都是狗屁,只要東廠想動的人,就算你沒罪也有罪!更何況如今已經有了嫌疑?至於是不是?先殺了再說!
同樣的翻天窗入屋,賈廷悄無聲息的摸進了周淮安的房間之中,但是卻發現房間之中一個人都沒有,頓時臉色一沉。
看來這個傢伙同樣是個閒不住的人啊!不過如此更好!看我給他來了伏殺!
賈廷就地取材。從房間之中摸出一根繩子,將繩子在房間之中的兩根柱子間纏繞起來,不多時便弄出了一個簡易而威力巨大的繩索版巨弓,手中的劍則是這張弓的箭矢。
準備好這一切。賈廷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等待周淮安!
“客官……”
驀地,一道嫵媚的低語卻突然響起,一道黑影突兀的從天窗之中跳下,掛在了房間中的柱子上就要跳下。驚得全神戒備的賈廷毫不猶豫的出手!
只見賈廷雙手一伸,憑藉着風聲便卡住了來人的腰,奮力的一甩。恰好將來人甩到了牀上,而後隨手一轉,便將充當箭矢的劍抄在了手中,毫不留情的朝着牀上刺出!
在這間不容髮的一刻,一點火光突然亮起,照亮了賈廷的臉龐,也照亮了來人的相貌!
金鑲玉!
火光亮起的剎那,賈廷的劍招已經無法收回,而金鑲玉則是在牀上熟練的一翻一滾,避開了這一劍,而後騰身而起,飛身上了牀邊的櫃子!
啪!
經過這麼一下,賈廷的劍招落了空,只見他翻手收劍,一個巴掌便甩了出去,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金鑲玉!你來這兒幹什麼?!”
賈廷開聲質問,語氣中滿是殺意。就是因爲這個娘們突然之間的闖入,讓自己的佈置全部落在了空處!
“你三更半夜跑人家房裡幹嘛?!”
金鑲玉捱了一巴掌,心頭大怒,卻又忌憚賈廷的身份和那人數衆多的手下,只好將怒氣撒在了手中的火摺子上,奮力的將其扔在地上,怒聲質問道。
“我的事你最好少理!”
賈廷將火摺子吹滅,扔還了金鑲玉,冷聲開口,繼續開始佈置起陷阱來。
“客棧是我的!客人在我店裡住着!”金鑲玉重新將火摺子點燃,凶神惡煞的將賈廷布置的陷阱一腳踩住,殺氣騰騰的道:“要是出了人命,誰負這個責?!”
“你店裡出的人命還少嗎?!”
賈廷自然聽出了金鑲玉話中的意思,冷哼一聲,將金鑲玉的老底都給揭了開來。冷笑着站起身來,直視金鑲玉道:“我告訴你,你的底細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可別逼我吹燈拔蠟燭!”說着,一口將火摺子重新給吹滅!
金鑲玉的心中登時就是一凜,想不到自己的底細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這人摸了個清楚!
“你是誰?!”
我明敵暗,金鑲玉心中的殺意登時銳減,無奈的道。
“賊有賊路,官有官路!”
到了這個份上,再隱瞞也沒有什麼意思了,賈廷一邊觀察着房間外面的情況,一邊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官差?!
“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聽到賈廷的話,金鑲玉雖然臉上依舊強硬,但是心裡已經有了避讓的念頭,開口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然而,金鑲玉的避讓並沒有讓賈廷滿意!
“現在,我要借你的這條路走一走!”
賈廷湊近金鑲玉,冷聲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怎麼個借法?”
既然是借道的,那麼就算得上是買賣。對於買賣,金鑲玉從來不看對方是什麼人,什麼身份!
“你見過兩個孩子嗎?!那幫人是綁票!”
綁票?!就是那個找老孃借道的!
“他們給了四百兩!你出多少?!”
金鑲玉權衡了一會兒,終於鬆了口!
在葉開和官差之間,金鑲玉還是選擇了官差,畢竟自己是混道上的,再怎麼黑,也鬥不過官差!
“一千兩!”
賈廷毫不猶豫,隨口就加了一倍有餘!
一千兩?!
“要他命?!”
簡潔、乾脆!
“拖住他們一晚!其他事不用你插手!怎麼樣?”
賈廷聞言,頓時開出了自己的條件,心中卻是大定,有了這家黑店老闆娘的拖延,那麼自己就能配合大部隊將周淮安等人一網打盡!
“成交!”
金鑲玉嫵媚的笑了起來,柳腰輕擺,如同一條美人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