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塞斯的話得到了張然粉絲和衆多影迷的支持,他們瘋狂轉發斯科塞斯的文章;而張然黑和部分東瀛支持者則從各個角度駁斥斯科塞斯的話;雙方在網絡上吵成一團,很快將這件事送上了衆多社交網站的熱門話題。
導演和影評人起衝突不是什麼新鮮事,幾乎每個導演都有過對影評人不滿的言論。奧遜-威爾斯曾經一度想將寶琳-凱爾告上法庭;在費里尼的名作《八部半》裡,有個影評人滔滔不絕地在導演身邊大談心理分析、哲學理論,結果費里尼直接把那名影評人絞死了。
在戛納60週年短片集《每人一部電影》中,坐在拉斯-馮-特里爾身邊的影評人不斷指指點點,忍無可忍的馮瘋子直接按着影評人的腦袋撞向前排坐椅,讓影評人當場暈厥;緊接着,馮瘋子抄出一把斧子,砍斷了他的腦袋!
斯科塞斯也不是第一次寫評論抨擊影評人,在今年4月份他就在英國文藝評論雜誌《泰晤士文學增刊》上發表了一封長信,對惡意抨擊他的影評人進行反擊。
張然原本打算等到11月,頒獎季開始後再進行反擊的,沒想到斯科塞斯會站出來爲《正義天使》發聲。但不管怎樣,張然得承這個情,於是,他撥通了斯科塞斯的電影,向斯科塞斯表示感謝。
斯科塞斯十分客氣地道“《正義天使》是一部非常優秀的電影,但這些人卻因爲政治的原因給電影差評,簡直莫名其妙。好的評論應該表現出足夠的熱情和對電影的知識儲備,幫助年輕電影人找到電影夢,並讓很多觀衆找到了屬於他們的電影燈塔。但現在的影評人都致力於純粹的批判主義,以看見一部影片和創作者被拒絕、排斥,甚至被撕爲樂。”
張然也感覺現在有價值的影評越來越少,嘆了口氣道“現在是網絡時代,人人都可以寫影評,人人都是影評人,專業影評人和業餘影評人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在這個時代影評太多,影評人太多,在這種情況下,越是極端、越是毒舌的影評,就越搶眼球,也就越容易受到青睞。不過《正義天使》遇到的不屬於這種情況,應該和在美國的東瀛勢力有關。”
斯科塞斯對張然的冷靜有些不解“你好像對影評人的差評一點都不擔心,像《正義天使》這種在藝術院線小規模開畫的電影,媒體和影評人的好評非常重要。如果媒體和影評人的評價不高,電影很難擴大上映規模,很快就會下片的。”
在傳統影評人盛行的時代,歐洲和北美的著名職業影評人大都任職於電影雜誌如《電影手冊》、《綜藝》、《好萊塢報道》等,或某報紙電影專欄,他們的評論對電影的影響很大,像羅傑-伊伯特那樣著名的影評人一篇影評甚至會影響一部電影的命運。
不過到了八十年代影評人的影響力開始衰退,到了九十年代後期隨着互聯網興起,傳統影評人的影響力迅速瓦解,而爛番茄等電影網站對觀衆的影響力則在逐漸升高,但也不能對影片票房起到決定性作用,尤其是對商業片的影響力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亞當-桑德勒是最典型的例子,在影評人眼中他是超級爛片王。亞當-桑德勒主演的電影獲得影評人好評的幾乎沒有,就連在觀衆眼中口碑不錯的《神奇遙控器》、《50次初戀》、《最長的一碼》等片子在影評人眼中也都是大爛片。但亞當-桑德勒是北美有名的過億王,到現在爲止他主演的電影有17部北美票房過億,其中大部分電影都是他單抗。
當然現在影評也不是對電影票房毫無影響,至少對藝術片來說影評是非常重要的,甚至關係到電影的生死。因爲藝術片大部分是小成本獨立電影,沒有太多的宣發資金,不可能像好萊塢大片那樣大肆做廣告,觀衆要了解一部電影,往往都是通過影評來實現的。
藝術片在北美往往都是採取小規模上映博取口碑,然後通過口碑發酵,從藝術院線擴散到商業院線,從而以小博大,賺錢高額利潤。如果電影口碑不佳,上座率一般,那麼就沒有機會擴大上映規模,點映之後電影很快就會下片。李安的《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在紐約首映後口碑撲街,索尼方面就決定不再投入花錢宣傳,直接上映,等於給電影判了死刑。所以,對藝術電影來說,媒體和影評人口碑關係着電影的生死。
不過《正義天使》的情況跟《中場戰事》不同,《中場戰事》是媒體和觀衆口碑雙撲街;《正義天使》是媒體評價兩極分化嚴重,但觀衆口碑很好。更重要的是張然在北美華人心中地位極高,華人向來都非常支持張然的電影,而且這部電影又是講張純如和南京大屠殺,華人觀衆自然會更加支持。
就在前天,丁元打電話告訴張然,等到《正義天使》上映,史維會成員都會支持這部電影,並會發郵件向身邊的朋友推薦這部電影。他還告訴張然,他和北美地區其他一些華人社團溝通過了,等電影上映的時候這些社團都會力挺《正義天使》。
有北美華人力挺,張然自然對《正義天使》開頭幾周的點映成績一點都不擔心。
張然笑着安慰道“在開機之前,我就知道有些人會想阻止張純如的書順利上市那樣,阻止《正義天使》在北美上映,他們肯定給這部電影惡評,讓這部電影變成爛片,迅速從公衆眼中消失,不過我敢把這部電影拍出來,我就有信心粉碎他們的陰謀。”
斯科塞斯聽張然說得胸有成竹,知道他早作好了對付這些人的準備,便道“那就好,我實在不希望看到一部優秀的影片,因爲電影之外的因素而被公衆無視。”
張然笑道“謝謝,馬丁。不過你可能捲入麻煩中了,你站出來爲《正義天使》說話,那些人肯定會想方設法攻擊力你的。”
斯科塞斯哈哈笑道“我可不怕他們的攻擊,當初我拍完《基督最後的誘惑》,受到了宗教界的批評和抵制,甚至有人向我發出死亡威脅,我現在不也好好的嘛!”
不過斯科塞斯低估了對方的無恥,很快一個叫霍恩-格伊爾的影評人在網絡上對斯科塞斯的批判進行了猛烈回擊“斯科塞斯已經老了,他的電影也不再受歡迎,但斯科塞斯是個喜歡拍電影的人,如果不能拍電影,會非常痛苦的。於是,他爲自己找到了一張長期飯票,給張然和張然旗下的奈飛打工。今年八月,斯科塞斯將自己的新片《愛爾蘭人》的版權賣給了奈飛,電影纔有足夠的資金啓動。所以,我們應該理解斯科塞斯,他老了,拍不出好電影了,他只是爲自己的長期飯票發聲。”
張然看到這篇文章後,感覺太過分看,說斯科塞斯是爲了討好張然和奈飛才寫文章的,這完全是對他人格上的侮辱。張然趕緊撥通了斯科塞斯的電影,想要安慰老頭幾句。
不過斯科塞斯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平靜“看《正義天使》的時候,我看到衆多專家和教授攻擊張純如,我覺得是不是有些誇張了,東瀛人在美國的勢力真的有那麼大嗎?現在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張然不知道斯科塞斯是真的很平靜,還是故作平靜,便安慰道“馬丁,你還是去忙你的新片吧!像你這樣的知識分子不擅長跟人對噴,還是交給我來,看我噴得他們生活不能自理。”
斯科塞斯知道張然早就做好了跟那些人交鋒的準備,他相信張然會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輕笑道“那好,那我就等着看好戲了。”
張然冷笑道“你就得等着看吧,我會讓他們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掛掉斯科塞斯的電話後,張然很快敲了一段長文,發在fly上,對那些抨擊《正義天使》的評論進行回擊,指責這些所謂的影評毫無價值,完全是政治評論。
張然在文中寫道“東瀛右翼這些年來一直在否認日軍的罪惡,只要有反應日軍罪惡的作品面世,就會遭到他們的攻擊和抹黑。這樣的事不是一次,也不是一件。
去年安吉麗娜-朱莉執導的電影《堅不可摧》上映後,就被很多東瀛民族主義者炮轟電影“反日”,並要求禁止該片上映。電影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這些人連電影都沒看,卻指責電影裡的一切都是捏造的。很多美國影評人也抨擊電影裡面描寫日軍虐待俘虜的場面是“沒有意義的拷問馬拉松”,甚至還有媒體說“可能會刺激中國的反日情緒”。
當初張純如的《南京大屠殺》從出版之初就受到各種阻撓,等到這本書出版之後,張純如和她的書更是遭到了猛烈的抨擊和指責。
有這麼多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面,我非常清楚《正義天使》上映後,這些人一定會跳出來抨擊電影,而他們的指責一定離不開這幾個詞語“政治宣傳片”、“醜化日軍”、“反日宣傳”。事實也是如此,現在對《正義天使》的批判基本上離不開這幾個詞語。
其實我對這些評論毫不在意,因爲這些評論毫無價值,根本不是影評,而是政治評論。我記得有篇評論說‘如果華納兄弟娛樂公司在1942年導演《正義天使》這樣一部電影,也許可以成爲一部有效的反日宣傳片,而且博得好效益。但在今天,《正義天使》如此拍不過是低級噱頭’。這樣的評論讓我覺得很好笑,我想如果這些文章發表在1938年的《朝日新聞》上,會是非常優秀的政治評論,甚至可能獲得東瀛政府授予的勳章;但作爲影評,還是算了,就別侮辱影評這個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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