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笑棠略感詫異的時候,潘笛生潘公子迎了過來,“怎麼了,阿棠,戲拍完了嗎?”完全是朋友的口吻,這讓跟在潘公子身後的一干小弟大跌眼鏡。要知道潘公子一向眼高於頂,很少對人這麼客氣的,何況對方還只是一個明星。他們卻哪裡知道自己的老闆早和這個明星勾搭上了,代理品牌發大財。
陳笑棠苦笑:“原本拍攝還算很順利,可惜我半路卡殼了,這纔出來活動一下,感受一下賭場真正的氣氛!”
“哈哈哈,你早該這麼做啦!”潘笛生大笑,“憋在屋子裡面怎麼演賭神啊,賭神就應該在賭桌上叱吒風雲,而不是乾巴巴地對着鏡頭!”
陳笑棠搖搖頭:“潘兄,你就別再取笑我了!”
“呵呵,我不是取笑你,我說得是事實。本來我就納悶,你怎麼不下來玩兩手呢,賭神可不是那麼好扮演的!”
說話間,潘笛生對着身邊人一示意,自有人取過來三萬塊籌碼。
“阿棠,這些籌碼你先拿着玩,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潘笛生直接將一疊薄薄的圓形籌碼,遞給了陳笑棠。
“潘兄,怎麼好讓你破費呢?”陳笑棠把遞過來的籌碼推了出去。
“沒事,阿棠,你要是不拿着,可是不把我當朋友啊,你問問他們,有朋友來到這賭船上,我都是奉送三萬籌碼的。不過你要是輸光了。那可是要自己花錢再去買了……”
潘笛生的手依然停在半空中,並沒有縮回去,一副你不接着我就不動的架勢,他所說的那話也是半真半假,只有一些他所認爲值得結交的朋友,纔會奉送籌碼,畢竟他們家雖然在這賭船上有股份,但是這些籌碼,可是要他自己掏腰包的。
“潘兄,好意心領了。不過這賭錢,還是用自己的好,對了,在這裡怎麼兌換籌碼?”
陳笑棠笑了笑。他和潘笛生的關係還沒有近到這種地步,尤其作爲娛樂明星公衆人物,最要守護好的就是一個“面子”問題,這可不是未來的時代,醜聞越多就越紅火,這時代的明星必須要“純潔”,面子上更要乾乾淨淨。
何況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萬一這潘笛生日後要是對自己提出什麼要求,比如讓自己去德寶那邊拍戲演電影。自己幫是不幫啊?
“呵呵,阿棠,你倒是和那個程龍是一個脾氣……”
潘笛生見到陳笑棠堅辭不受,就把手中的籌碼收了回來,上次程龍來的時候,也是寧願自個掏錢,也沒接受飽的籌碼,潘笛生心裡明白,越是在娛樂圈混得開的人,越是不會白白領受別人的這些小恩小惠。
所以潘笛生也沒在意。帶着陳笑棠來到籌碼兌換處,說道:“在這裡可以用現金兌換籌碼,也可以用瑞士銀行的本票……”
“多謝,那就給我兌換五萬元的籌碼吧,嗯。要兩個十萬的,四個五千的。剩下的全部都是一千的好了……”
旁邊胖子王京一聽陳笑棠要兌換五萬籌碼,不禁撇撇嘴,挑,我還以爲你多純潔呢,原來比我還敗家!
要知道五塊萬可不是小數目,相當於現在的一二十萬,在八十年代初,足足可以買一輛外國車了。
不理會旁邊胖子的嘀咕,陳笑棠在得到潘笛生肯定的答覆後,就拿出支票本,開出一張面值五萬元的支票,遞交到了兌換處,陳笑棠剛纔看到潘笛生遞給他的籌碼有好幾種顏色,倒是和自己電影中的情況一樣,面額不同顏色也不同。
果然事情和他想的一樣,裡面的工作人員在檢查了一下支票後,從窗口推出一疊薄薄的大小不一的籌碼出來。
陳笑棠拿在手裡翻看了一下,最下面那兩張十萬的籌碼,無論是厚度和大小,都要比上面五千一千的籌碼大出一點,並且外面還鍍有一層透明硬塑膠,製作的很是精緻。
潘笛生看到陳笑棠在旁邊翻來覆去的打量着手中的籌碼,出言說的:“阿棠,這可不是你們拍戲用的道具籌碼,而是真正的賭場籌碼,有防僞標誌的,賭場不問你籌碼的來歷,拿着它們就可以兌換現的……”
“搶到的籌碼也可以?”陳笑棠想起以前看過的外國電影《十一羅漢》系列,不由問了一句。
“當然可以,不過他們要能搶到才行,還有,搶到了也要夠膽子來兌換啊!”
潘笛生聞言笑了起來,別的不說,就這欺賭船上的武裝力量,幾乎可以與一艘小型戰艦相提並論了,除了沒有重炮之外,其餘的輕武器是應有盡有,榴彈炮都有不少,根本就沒有那支海盜武裝敢來打劫的。
像賭場之類的地方,武裝力量都是很強的,澳門賭場開了那麼多年,每天從中流通的資金都有上億元,也沒見有人敢去搶劫,就算未來的悍匪張子強葉歡,拿着AK就敢在大街上和警察對射,牛叉吧,去到澳門也是老老實實的掏錢買籌碼,根本就不敢張狂。
當然,也有一些小賭檔經常會傳出被打劫的消息,但那都是一些當地的小混~混組織的,即使能搶到籌碼,給不給兌換還是兩說呢,對於潘笛生這樣的人來說,那些小賭檔天天被搶纔是好事呢,省的客源分流了嘛。“胖子,華仔,安琪,給你們一半兒,大家都去轉轉!”
陳笑棠將手中的籌碼分出了一半,交到了胖子等人的手上。
原本還在碎碎唸的王胖子一看竟然有這麼大的便宜可佔,很不客氣接過去,口中道:“還是阿棠仁義啊,隨時不忘記朋友!”
相對於胖子的“虛僞”。劉德鏵顯得坦誠許多。對着陳笑棠道了聲:“謝謝!”
至於喬安琪,這丫頭家大業大,還真就沒把這點錢看在眼裡,因此連聲謝謝也沒說,搞得陳笑棠很鬱悶。
既然胖子和美女都不買賬,陳笑棠也無可奈何,只好回頭又對潘笛生說道:“潘兄,就不麻煩你了,我們這邊自己玩幾把。”
“行,那你放開玩。有事了打我電話。”
潘笛生點了點頭,他今天做的已絡夠多了,並且陳笑棠也領了情,再陪下去就顯得有些丟身份了。再怎麼說,潘笛生也是香港堂堂的鐘表大亨嘛。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廳裡,陳笑棠心中有點樂,這感覺就像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過度,什麼英語,泰文統統地有,期間還摻加着一些普通話,可見現在國內的有錢人越來越多了。
“棠哥哥,你要賭什麼啊?”喬安琪見到陳笑棠臉上帶着傻笑,一直都是順着人流走動。並沒有往那些賭檯上靠,不由奇怪的問道。“隨便什麼都行啊,反正我又不是真的賭神。”雖然拍戲這麼久,也學了這麼多賭壇絕技,可是自己從沒用過,可以說完全是賭場“初哥”,和王胖子這樣的老手比起來,簡直就是傻瓜一個。
“安琪,那邊熱鬧,咱們就去那裡玩。”
陳笑棠忽然看到在前面有一張兩頭完全一樣的長桌。中間部分是空的,裡面站了三個人,然後圍着那三個人一圖,擺放着十多張轉椅,在轉椅旁邊更是圍滿了人。非常的熱鬧。
喬安琪看了一眼,說的:“那個是百家樂。你也會玩?”
“百家樂?”陳笑棠重複了一句,然後很肯定地說道:“和拍戲差不多嘛,不過我學過搖骰子,二十一點,至於這百家樂還真不會玩。”
陳笑棠的話說的喬安琪哭笑不得,不會玩你湊什麼熱鬧,不過看到陳笑棠已經擠了過去,她也只能跟在身後了。
陳笑棠擠到桌前觀察了起來,他發現桌子上面有十四個號碼,每個號碼都對應着一個人,但是卻從十二號直接跳到了十四號,回頭問了喬安琪一句才知道,敢情這老外也迷信,認爲十三不吉利,於是第十四位玩家入座十五號位。
在每個轉椅的前方都有一個下注的的區域,分別爲三個下注區,上面用中文寫着莊家、閒家或是和局。
陳笑棠在旁邊看了一會,加上喬安琪的講解,慢慢的明白了百家樂的玩法,這百家樂一般使用八副牌,每副52張牌,不包括大、小王。
荷官洗完牌後把牌放在發派箱內,玩家在發牌前先選擇在下注區壓哪一方,只能在一處壓注,壓完注後開始-發牌,莊閒兩方均會收到至少兩張牌,但不會超過三張。根據百家樂的規則,總點數最接近九點的一方獲勝,壓閒家嬴錢:一賠一,壓莊家嬴錢,也是一賠一,但是需要從嬴錢中扣除百分之五的佣金,也就是俗稱的抽水。如果雙方的總點數相同,那就是壓平局者獲勝,賠率是一賠八。
牌點的算法是:花牌J、Q、K及十點牌都算作○點,A牌算作1點,每手牌的牌點等於各張牌牌點總和的個位數,也就是說,你拿到一張9和8,最後的點數就是9加8之後的7點了。
“安琪,我來玩玩。”
陳笑棠看了一會之後,有點躍躍欲試了,正好在他身旁的一個人籌碼輸完離開了,陳笑棠連忙坐了上去,拿起手中的籌碼對着桌子看了起來。
這看別人玩,和自己玩,感覺還真是不一樣,陳笑棠剛纔在旁邊看的時候,還知道怎麼下注,但是現在到了他自己,拿着籌碼就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投注離手,朋友們要買的抓緊時間下注了,馬上就要發牌了啊!”
站在中間的荷官吆喝了起來,陳笑棠心中有點着急,拿了一片籌碼,也沒看面額,直接就放到投注區的那個“和”字上。
“棠哥哥,你怎麼買‘和’啊?機率可是很低的,啊?你還買了一萬?”
喬安琪看到陳笑棠的舉動,頗是有點無地自容,這也太外行了吧。雖然說壓“和”的賠率很高。如果壓中的話,一萬就會變成八萬,但是那種機率是非常低的。喬安琪看着一臉無辜狀的陳笑棠,無奈的說道:“好吧,說不定咱們就能買中呢。”
“安琪,你以爲他真得是賭神?壓什麼中什麼啊?籌碼不多,小心輸完了還要去換。”陳笑棠本來還想問能不能重新押注的,耳邊突然傳來那個叫周晉的豬頭公子幸災樂禍的聲音。
從陳笑棠他們進入到賭廳,周公子就注意上了,只是陳笑棠一直都沒有上桌去賭。周公子沒找到奚落陳笑棠的機會,現在看到陳笑棠壓了一萬元到和局上,差點把他的大牙都給笑掉了。
“棠哥哥,還可以變的。你換個壓也行的。”喬安琪拉了拉陳笑棠的袖子。
周公子還真像是個蒼蠅,在旁邊煽風點火的說道:“是啊,現在改還不遲,等會可就不行了。”
“周公子很清閒嗎?”
陳笑棠沒有去動桌子上的籌碼,而是扭過頭來衝周晉笑了笑。
周公子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陳笑棠是什麼意思,瞪起了眼睛說道:“我就是很清閒,那有怎麼樣啊?挑,關你什麼事情!”
“哦,原來是個無聊的人啊。安琪,不用搭理他,這世上無聊的人太多,走到哪裡都能碰到……”
陳笑棠回過頭來,沒有再去看那氣的麪皮發紫的周公子,對牌桌上的荷官說道:“發牌吧,就押和局了……”
陳笑棠本來就沒想着贏錢,要不然他也不會來玩百家樂了,直接找個搖色子的桌子去押大小不就完事了,只是按照陳笑棠從小所受到的教育。他始終感覺這贏到的錢終歸路數不正,沒有通過演戲拍片出唱片賺的錢,花的實在。
爲了表示公正,洗牌的荷官是不發牌的,專門還有一個發牌員。從發牌箱裡取出紙牌。挨個用手中的那個長尺子狀的工具,遞到桌上每一個人的面前。
發到陳笑棠面前的第一張牌是明牌。是個黑桃七,而莊家是紅桃五,第二張是暗牌,陳笑棠掀開牌的一角,看了下,是張方片六,也就是說,他兩張牌最後的數字是個三,而莊家除非拿到八的數字,才能是平局。
“再要一張牌!”
陳笑棠擡手示意了下,發牌員聽到後,又取出一張牌遞了過來,而莊家卻是不要了,掀開了他的暗牌,是個桃花三,如此一來,他最後的數字就是八,在百家樂的牌面上,已經是不小的數字了。
“唉,撲街啊,怎麼又是莊家贏……”
“就是啊,我纔是個六點……”
“莊家連贏四把了,真邪,下次買莊家……”
“沒見識了吧,莊家連贏十四把都有。這算什麼!”
在莊家開牌之後,衆人看了自己的底牌,紛紛議論了起來,在牌桌上的幾個人,更是垂頭喪氣的把紙牌丟到廢牌箱裡去了,不過還有幾個人要了第三張牌,正一臉嚴肅的準備看牌呢。
不過一旁投散注的人倒是有輸有贏,他們不一定就是押閒家的。
“吹,吹,吹出個三點來,三邊,三邊,我丟,怎麼是五點,爆了!”
坐在陳笑棠旁邊的那個人很是搞笑,將身子趴的很低,頭幾乎和桌面平行了,右手把那張暗牌壓的死死的,左手慢慢的將牌的一角給掀起來,而那張嘴也沒閒着,正使勁的往牌上吹着氣。似乎這樣就能帶來好運氣一般。
陳笑棠看了一下他的牌面,兩張明牌分別是A和五,要是能有張三點的牌,就可以贏莊家了,而他押的也是閒家贏,只不過吹了半天的氣,開出來的是張五點,如此一來,他最後的牌面只能是一點,又輸給了莊家。
“這位先生,請開牌吧……”
陳笑棠正左顧右盼的看熱鬧時,那位和他對賭的荷官開口提醒了他一句。
“哦,我差點忘了……”
陳笑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纔只顧着看旁邊那些人的熱鬧了,現在才發覺,整張桌子似乎就只剩下自己沒有開牌了,之所以剛纔沒人催他,是因爲沒有人跟他的和局,不過現在衆人的眼神都看向了陳笑棠身前的那張暗牌。
“兄弟,我這張五要是給你,你這一把就能賺八萬啊……”
坐在陳笑棠旁邊的那個人是個泰國華僑,大約三十出頭的年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不過剛纔開牌的時候的樣子,整個就像一小流氓,現在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粵語,和陳笑棠搭訕了起來,他賭的不大,剛纔那一把只是輸了幾百塊錢的籌碼而已。
陳笑棠的掀開的兩張明牌。牌面現在是三點,最後一張暗牌必須是五點,才能和莊家平局,平局在牌桌上是經常有的事情,但是莊閒和局,而又押中,卻並不多見,並且陳笑棠押的又是一萬的籌碼,這在賭廳裡,也是不常見的,畢竟有錢人都去樓上包廂裡對賭去了。
“小夥子,快開牌啊……”
圍觀的人有些按捺不住了,倒不是想知道陳笑棠的底牌,在他們眼裡,陳笑棠這把肯定是輸的,不過陳笑棠不開牌,下面的牌局就無進行了,這纔是衆人所關心的問題。
陳笑棠摸了摸左手扮演賭神時所戴的翡翠戒指,他是真的沒看底牌,就想試試運氣,當右手將底牌掀開的時候,這桌周圍齊刷刷的響起一陣“啊!”的聲音。
“是五哎,真的是五。棠哥哥,你運氣太好了……”
喬安琪看到陳笑棠的那張底牌之後,先是不相信的擦了擦眼睛,確認沒錯的時候,不禁一把摟住了陳笑棠的胳膊,興奮的喊了起來。
陳笑棠自己也愕然了,不會吧,難道說賭神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