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仍舊殘存着旖旎的味道,淺淺呼吸聲輕輕迴旋在了牀周,夜,一室靜謐。
躺在牀上的惜夏靜靜凝視着已經睡去的墨津修,手輕柔地滑過他俊美的臉,高挺的鼻,薄削的脣,隨後,紅脣眷念地吻上了冰涼的薄脣,蜻蜓點水,一閃而過。
今天已經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爲了不讓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她一定得再次進王宮查探北惠媛,即使可能會像上次一樣,還在半路就遇上致命危險。
她一個人出事,怎麼都好比一家人隨時都活在危險中好。
掀開被單,小心翼翼下了牀,惜夏躡手躡腳穿戴整齊,最後再看了一眼墨津修,推開房門,緩緩向着闕雲門側門走去。
闕雲門機關重重,安全問題絕對不用考慮,所以,夜晚從不會安排人防守,缺少人走動的夜,格外安靜。
惜夏低垂着頭走在路上,心事重重。
身後,一道腳步聲突然響起,在本就安靜的夜顯得格外清晰。
惜夏身一僵,還沒側過頭,卻聽見一道聲音緊跟響起,“確定要去嗎?”
熟悉的聲音,聽得惜夏的心低一激動,緩緩轉過身,清澈的眸光靜靜落在了身後嬌俏的身影。
“洛芙……”
她猜到自己的行動了嗎?
“我陪你!”幾步走到她身邊,洛芙美麗的臉蛋揚起抹淡淡的笑,不等惜夏同意,挽着她的手,利索往門外走去。
“不要!”惜夏扯開她落在自己臂彎的手,腳步一頓,認真看着她的眼,話語有些無力,“今晚是你和南優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晚,你不能陪我一起去。”
“我和南優還可以有很多個今晚。”重新拉着她的手,洛芙繼續拖着她向大門走去。
她知道,惜夏的決定,自己絕對不可能勸她改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她。
“洛芙,我一個人去就好了,真的不用。”望着她的背影,惜夏極力勸說着。
她和南優纔剛結婚,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怎麼可以跟着自己去冒險。
“我可以幫到你。”洛芙腳步一停,神色忽然變得認真。
“我一人就夠了!”惜夏別開頭,一臉固執。
洛芙淡淡一笑,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忽然提高了音量,“不答應不怕我去跟萊特殿下告密?這裡離落塵居很近……唔……唔……”
揚高的音量聽得惜夏心一慌,手慌亂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將她未完的話阻攔了回去。
害怕她的聲音引來墨津修,惜夏狠狠點頭。
滿意看着她的反應,洛芙眼底的笑意加深。
兩人開着車來到王宮,趁着夜色,避開重重近衛軍,來到了北惠媛宮殿外。
惜夏看了眼閉着的宮門,眉擰得緊緊的。
“我有辦法!”洛芙淡淡一笑,從懷中掏出兩顆藥丸和一小排試劑瓶,一顆藥丸遞給惜夏,一顆自己吞進了肚。
“這是什麼?”惜夏不解看向她。
“吞下去,待會你就知道了。”挑了其中一個小瓶,洛芙輕輕擰開了瓶蓋,一股奇異的清香立即散發了出來,不一會兒,就彌散在了周圍。
“這是……”惜夏顫抖着手指着她手上的藥劑,恍然醒悟。
六年前,她曾莫名被擄到北折原那兒,當時在嫿染莊園,她就是聞到這香味昏倒的。
“標籤寫着1的藥劑香味會致命,寫着2的是沉睡,3的是皮膚髮癢,4的是全身潰爛,5的是……如果提前服用了藥,聞到這些香味就不會受影響。”洛芙指着一支支小藥瓶,認真介紹着。
“原來你還是個用藥高手啊。”惜夏輕笑,拉着她悄然進入了殿內。
看來,她確實能夠幫到自己不少。
殿內,幾個守門人靠在門口內側的牆邊昏昏沉沉打着瞌睡,渾然不知進來的兩人,一排排的近衛軍安靜穿過走廊,目光警惕地防備着。
惜夏帶着洛芙側身一閃,兩道身影同時隱沒在了靠近門的大樹後,待近衛軍離開後,緩緩走出。
“知道北惠媛宮殿在哪兒嗎?”洛芙看了眼排排房間,壓低音量問着惜夏。
“我沒進入她的宮殿內過。”惜夏輕搖頭,拉着她任意挑中一間仍舊亮着燈光的房奔了過去。
兩人一左一右立在窗外,偏過頭,目光小心翼翼看向了屋內。
安靜的房間,一身穿宮中侍者服的男子背窗而立,低垂着頭,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洛芙和惜夏互看了一眼,輕盈越窗而入,拿着的槍猛地抵在了那人腰上。
“北惠媛房間在哪兒?”惜夏看着那人的側臉,冷冷發問。
一句話,聽得背對着她的男人身體一顫,僵硬着頭皮想轉過身,後腦勺卻被洛芙重重拍了一下。
“給你三秒鐘,我時間不多!”將槍口往那人身上抵了抵,惜夏繼續逼問。
一句話,聽得那男人全身抖得更厲害了,嘴脣嚇得發白,話語變得不連貫,“沿着……房間正門外的路直走……走到最前端正中央……最大的那間……”
脣角逸出一聲冷嗤,惜夏擡起手,一記手刀狠狠劈在了那人的後腦勺,挺直身的男人緩緩癱倒在地……
洛芙從窗口探出頭,看了眼屋外的環境,確定無人後跳了出去,惜夏緊跟而上,手很自然將窗戶關牢,避免裡面受傷的男人被發現。
循着那人口中所指的路,兩人來到了他口中所提的房間。
門外,四個守門人恭敬立着,身挺得很直,似乎在強打着精神。
洛芙揚起手中標籤貼了2的小瓶,向着幾人所在的方向扔了過去。
小小的瓶子在地上滾動了幾圈,聲音很輕,但還是引起了幾人的注意。一名男子古怪看了那瓶子一眼,蹲下身想撿,還沒碰到瓶,一股奇異的清香撲鼻而來,幾秒之內迅速漫延至整個房間外,一羣人全都癱倒在了地上。
惜夏投以她讚賞的目光,猛地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