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惜夏睜着朦朧的雙眼在瑞典皇家娛樂場附近的酒店醒來,簡單的梳洗了下,怔怔望着鏡中一夜瘋狂長出的黑眼圈,昨晚的情形再次浮現在腦海。
因爲昨天的那人,她整整糾結了一夜。
一股強烈想見他的慾望突然從心底滋長開來,如果是修,他不可能對自己那麼冷淡,但是如果不是修,爲什麼連體溫都那麼相似……
或許,她應該再試試單獨和他聊聊。
席斯……
他現在在哪兒?
昨天在馬場遇見的背影突然從腦中閃過,拿起洗臉檯旁邊的毛巾擦拭了下溼噠噠的臉,惜夏幾步回到臥室,換了件輕便的衣服,奔出了房間。
獨自一個人走進皇家馬場,失神的目光靜靜看着偌大的草地,藍天白雲之下,寬闊的馬場一個人也沒有。
惜夏心裡隱隱對能在這裡遇見席斯的期待在看到空無一人的草地時,一點點消失殆盡。
想來也挺可笑的,一次的遇見是偶然,人與人之間,哪來那麼多意外?
諷刺一笑,惜夏怏怏轉過身,拖着無力的腿,正準備離去,一陣細碎的馬蹄聲卻突然傳來,由遠及近,在清晨的馬場顯得格外清晰。
惜夏身一僵,緩緩回過頭……
清晨柔和的陽光映照着騎在馬上的男人,英挺的身姿在黑色的駿馬上多了份狂傲,俊美如神祗般的臉,深邃的黑眸,完美的薄脣……
“席斯……”惜夏心裡一喜,就近牽出一匹馬,利索躍上馬背,策馬揚鞭衝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狂奔了過去。
馬背上的席斯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惜夏,內心泛起一陣狂喜,但冷漠的眸子卻仍舊是波瀾不驚。
他就那麼看着她,輕抿薄脣,靜靜的,沒有說話。
偌大的馬場,只剩下不斷迴響的馬蹄聲。
惜夏的身影越來越近,含着欣喜的眸光始終緊鎖着席斯的眼,當看清他眸子裡的冷漠時,全身突地變得僵硬,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
心再次抽痛起來……
明明那麼的相似,爲什麼他看她會是這種眼神!
清澈的眸子靜靜看向馬場周圍的環境,在發現旁邊的一處斜坡時,惜夏脣角艱難扯出抹笑,抽着身上攜帶的銀鏈,對着馬身用力一揮,手緩緩鬆開了握着的繮繩……
“救命……啊……”受了刺激的馬身體猛烈搖晃着,坐在上面的身影狠狠被拋了出去,嬌小的身子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緩緩墜落……
惜夏咬緊牙關,靜靜閉上眼。
她願意賭一次!如果是修,絕對不會忍心看她受一點傷害!
一雙長臂在惜夏的身體快要接觸到地面之餘,以如風似電的速度將她接住,嬌小的身體被摟進一個寬大的懷抱,兩道身影一起,順着馬場一邊的斜坡滑了下去……
“修……”感受着熟悉的體溫,惜夏緊擁着席斯的身,整個臉蛋全埋進了他懷裡,心裡沒有一絲恐懼,有的只是安心和溫暖。
她知道,有他在的地方,他不會捨得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相擁滾落的身影在斜坡下端的護欄前停了下來,身體一平穩,惜夏擡起頭,一臉擔憂看向席斯,“修,你沒事吧?”
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惜夏,努力按壓下想擁緊她的衝動,席斯掙扎了幾秒,艱難開口,“夫人,下次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夫人……
代表着生疏的稱呼讓惜夏一怔,清亮的水眸就這麼望着他,剛剛燃起的希望一點點冷卻。
“我們上去吧。”將她推離自己的身體,席斯緩緩起身,眸光靜靜在惜夏身上掃射了幾眼,沒發現傷痕後,走在她前面,沿着斜坡下的小徑走着。
惜夏怔怔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手輕輕撫上胸口的位置,剛剛這裡又悸動了……
“席斯殿下……”強烈的不捨從心底產生,惜夏輕喚着他的名字。
席斯緩緩側過頭,靜靜等着她的下文。
“你剛爲什麼要救我?”振作精神,惜夏幾步走到他身後。
他明明看起來這麼冷漠的一個人,如果不是修,爲什麼要救她?
“……”席斯身一僵,明顯沒想到她會問這麼個問題,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兩人一前一後,安靜站立着,似乎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直到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夫人你是挪威的王儲妃,我們北歐幾國外交關係如此融洽,席斯作爲瑞典王室一員,見到夫人遇到危險,理應相救。”不知何時,蘇雅已出現在了馬場,窈窕的身影就這麼斜坡上方,靜靜望着兩人,杏色長裙隨着風款款舞動着。
幾句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惜夏緊抿着紅脣看向站在上方的蘇雅,心裡莫名一陣煩躁。
這女人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摻一腳?
席斯側頭看了惜夏一眼,大步沿着通往斜坡上方的小徑離去。
她的性格,他太瞭解,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說不定直接殺進瑞典王宮搶人!
她和他們的孩子都在瑞典,別人的地盤,如果真這麼做,牽扯到的問題就太多太多。
他必須得爲他們的安全考慮。
現在,還什麼都不能告訴她!
身後,惜夏靜靜看着離去的背影,也跟着走出了馬場。
“惜夏,你大清早跑去哪兒了?”回到酒店,站在門口的墨南優一見出現的惜夏,幾步走了過去。
“南優,答應我,在這裡遇見席斯的事情回去後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卡爾。”惜夏看着他,神色突然變爲嚴肅。
“好。”認真的神情讓墨南優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衝着她,他緩緩點頭。
他相信,惜夏這麼說,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該回挪威了。”惜夏微微一笑,越過他往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