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體內的魔性爆發了,你一定要記住我今天說的話,離開我,或者殺了我!”尉遲風行沉聲。
公孫靜心裡難受得要死,“絕不可能!你是我相公,是我孩子的父親,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寧願陪着你一起下地獄!”
尉遲風行看着固執、倔強的她,震撼無比,心痛無比,“娘子……”
公孫靜撫着他的臉龐,乞求道:“答應我,那一天絕對不會到來。”
尉遲風行深邃的眸諱莫如深,抓着她微涼的手,“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不能再哭了。”
公孫靜點頭,“只要你不再說這種話,我就笑給你看。”
尉遲風行失笑,“好,不說。”
公孫靜展顏一笑,鼻子眼睛都紅紅的。
尉遲風行給她擦鼻涕,“瞧你,鼻子都凍紅了,我們進屋吧。再待一會兒,恐怕會被人說我再虐待媳婦兒。”
“好。”公孫靜伸出手,撒嬌道,“你抱我。”
懷孕了,也變得矯情了,此刻完全就是個普通小女人,哪裡有女王的霸道氣勢?
尉遲風行點點她的鼻頭,打橫抱起她,往屋裡去。
碧瑤宮地宮。
拓拔初晴趕緊把受重傷的雪瑤放到牀上,讓人碧瑤宮的煉藥師來清理傷口。
之前被公孫靜踩的一條腿都不成樣,一大塊肉都懸掛着,外面已經泛白。
碎髮被冷汗打溼,粘在臉上,臉色比紙還要慘白,白色衣袍變得灰黑,整個人狼狽得如乞丐。
“師傅,我疼。”說出這四個字,雪瑤渾身的力氣幾乎用完。
拓拔初晴眉心緊擰,眸底情緒複雜,偏頭對着處理傷口的兩個姑娘低喝,“動作快點!”
“是。”
兩個姑娘大氣不敢出,加快速度。
雪瑤的眼睛睜得很大,慌亂、憎恨,“師傅,我的臉,我的臉……”
拓拔初晴看着她臉上已經結痂的傷口,讓婢女遞過帕子,幫她擦乾淨旁邊的血。
許是見她這樣子可憐,語氣從未有過的溫柔,“瑤瑤,有師傅在呢,一定會將你治好的。”
雪瑤面無表情的流着淚,那聲音,如同牙縫中擠出來,“我要殺了上官靜,一定要殺了她!”
拓拔初晴眼底劃過冷芒,“好,殺了她。”
雪瑤無聲的哭着,昔日澄澈的雙眸,蒙上一層濃濃的恨意和殺意。
上官靜,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們都得死!
拓拔初晴拿出復顏膏抹在她臉上,黑紅的傷疤很快就變成粉色,祛除不少。
“瑤瑤,多用兩次就完好如初了。”拓跋初晴道。
雪瑤沒有說話,瞪着挑高的洞頂,眼神很可怕。
兩個姑娘清理完畢破爛的衣服,正要撒上麻醉散將腿上的肉翻回去縫合。
雪瑤開口了,語氣陰森,“直接縫。”
兩個姑娘面面相覷,看着拓跋初晴,不敢下手。
拓拔初晴擰眉,“瑤瑤,你聽話。”
雪瑤眼底的殺意釋放出來,“師傅,我要記住這種痛,他日我要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上官靜!”
拓拔初晴抿了抿脣,示意兩個姑娘動手。
翻開的肉已經成了黑紅色,觸目驚心,在縫合的過程中,雪瑤死死的咬住嘴脣,冷汗將整個頭髮打溼,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看着她這模樣,拓跋初晴的心,好像痛了一下,閉了閉眼,雙手結印,掌心泛着玄氣,給她療傷。
療到一半,拓拔初晴驚了一下,加深玄氣。
過了一會兒,還是這樣的結果。
怎麼會這樣?
瑤瑤腿上的經脈已經全部碎裂,沒有辦法再接好,已經廢了。
那瑤瑤是不是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想到這個結果,拓跋初晴臉色一白。
兩個姑娘縫合好後,看着她,欲言又止,好像已經發現了這個事實,面色難看。
“你們都出去。”拓拔初晴低喝一聲。
雪瑤的雙腿已經麻木,什麼都感覺不到,她轉頭,看着她臉色鐵青,有種不好的預感,“師傅,你怎麼了?”
拓拔初晴眼神晦暗。
雪瑤的腦子轉的很快,激動的要坐起來,雙腿又使不上勁的躺下,“師傅,是不是我哪裡治不好了?你告訴我!告訴我!”
拓拔初晴坐在牀邊,擦着她臉上的汗,“瑤瑤,不怕,師傅會治好你的。”
雪瑤只覺得頭嗡嗡的響,“師傅,是不是我的腿沒用了?是不是成了廢人?”
拓拔初晴也沒隱瞞,沉聲道:“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腿的。”
“那就是真的廢了?”雪瑤表情木楞,下一瞬爆發出來,面目猙獰的想要坐起來,卻又徒勞。
“我的腿廢了是嗎?怎麼可以這樣!上官靜!都是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拓拔初晴按着她的肩膀,“瑤瑤,你冷靜點!”
雪瑤淚流滿面,瘋了般的吼道:“我要怎麼冷靜?要怎麼冷靜!師傅,我不甘心,不甘心!憑什麼那個賤人能安然無恙的活着?我卻成這般苟延殘喘的模樣?我不甘心啊!”
啪!
拓拔初晴一巴掌清脆的扇到她臉上。
雪瑤木木的躺在牀上,流着眼淚。
拓拔初晴厲聲:“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再鬧下去,你大祭司的臉都丟盡了!”
雪瑤忍不住低泣出聲:“都是上官靜,是她毀了我的所有,風行被她搶去,雙腿被她廢掉,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的心在滴血啊師傅。”
拓拔初晴的心好像被大手掐住,難受不已,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師傅答應你,無論如何都會治好你的雙腿,師傅還要看你去打敗上官靜呢。”
雪瑤直起身來要抱住她,“師傅……”
拓拔初晴傾身抱住她,拍着她的後背,“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雪瑤在她懷裡,泣不成聲。
拓拔初晴眸底浮現絕冷的殺意。
西域國北邊的十里竹林。
拓拔初晴在竹林中央,搜尋着那個人,“迦南,迦南,你給我出來!”
呼!
後面一陣涼風襲來。
拓拔初晴眼神一凝,結起掌印打過去,卻什麼都沒有。
拓拔初晴氣急,“迦南,我知道你在這裡,快給我出來!”
“這麼着急找我,想讓我迫不及待的上你嗎?”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拓拔初晴嚇了一跳,轉身看着站在身後的迦南,擰眉,倒退兩步。
迦南臉上掛着陰冷的笑,“怎麼。裝婊還立牌坊?”
拓拔初晴幾十年前就厭惡透了他這表情,“住口!”
迦南嘲諷一笑,“難道你找我來,不是爲了緩解你心中的寂寞?”
“迦南!”聽着如此淫穢不堪的話,拓拔初晴氣急敗壞。
迦南輕蔑的打量她,“呵,放心,我對你這種送上門的女人沒興趣。”
拓拔初晴快要氣瘋。
迦南笑了幾聲,示意湖邊的涼亭,“那邊去坐着說,你不配讓我站着跟你說話。”
拓拔初晴氣得渾身發抖。
迦南坐在石凳上,指尖晃動,只見竹子沙沙的晃動,片刻的時間,一個碗口大的竹筒飛來,裡面已經裝滿了水。
迦南泛着玄氣的手握着竹筒,水沸騰起來。
“實在對不住,沒有你的。”迦南對着拓拔初晴輕笑,自顧自的喝起水來。
拓拔初晴深呼吸,說了正事,“今天來找你,是要告訴你一個跟拓拔飛天有關的秘密。”
“前提?”迦南眼底閃過晦暗,這個女人,從來不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
拓拔初晴道:“救瑤瑤,她的雙腿經脈斷裂,不能站起來,我要你治好她的腿。”
迦南冷嗤一聲,“說說你的這個秘密,看看它有沒有兩條腿的價值。”
拓拔初晴冷聲:“不行,你先答應我,待會兒你反悔了怎麼辦?”
迦南不屑一笑,扔了竹筒,不緩不慢道:“你說的秘密,我並不是一定要知道。那賤種的腿重不重要,就看你怎麼做了。”
拓拔初晴袖口裡的拳頭握緊,恨極了他,咬牙道:“好,我先說。”
迦南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拓拔飛天跟公孫止生的孩子,就在東辰國。”拓拔初晴從他眼底,毫無意外的看到了震驚,雖然他很好的掩飾下去。
拓拔初晴繼續道:“你知道嗎?她的眼睛、眉毛,簡直跟拓拔飛天如出一轍,只是上官靜的眼神,更加熱烈、狂傲。”
“她的相公,就是背叛你的那個徒弟,尉遲風行!他們還有一個兒子。”拓拔初晴說這句話的時候,邪惡的笑了。
她想看到他氣憤的樣子。
迦南沒如她所願,只是眯起眼睛,冷光溢出,十分滲人。
拓拔初晴心裡冷笑,這件事已經說了,迦南要把上官靜怎麼樣,她就管不着了。
“這個秘密,我想你一定很喜歡。”拓拔初晴道,“我已經告訴了你,你信守承諾,去治好瑤瑤的腿。”
迦南瞥着她,輕笑,“我有說過要去治她嗎?”
拓拔初晴氣得腦袋冒煙,“迦南,你敢出爾反爾?”
迦南起身,拂袖冷笑,“對於你這種人,我從來都不講信用!雪瑤是生是死,跟我都沒有關係!”
拓拔初晴胸口劇烈起伏,“迦南,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瑤瑤是你的……你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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