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靜心裡過意不去,抿脣,執起他的左手,微涼的指尖探在他的脈搏上,眉心擰了一下,試探的問道:“你,是打算用龍鬚根來肉白骨?”
封雲寒點頭,緩緩道:“我的手臂在十年前被人砍斷,本來是想尋得千年蘭草,但是千年蘭草只在上古神卷有記載,只能試試龍鬚根。”
上官靜搖頭,告訴他令人失望的真相,“不行,你斷臂口的組織早已經壞死,龍鬚根縱然有奇特的功效,也不能生出骨頭來,可以說,世間沒有一樣東西能變出骨頭,就算用別人的,也是無用,沒有感知功能。”
封雲寒眼底僅存的一點光亮也消失不見,手無力的垂下,神色黯然。
上官靜不忍這麼一個翩翩公子變得頹廢、狼狽不堪,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振作起來,龍鬚根不行,就去找千年蘭草,但是還有一件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一截龍骨。”
聽了她的話,封雲寒黯淡的眸子再次燃起希望,抓住她的手,確認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上官靜微笑,“當然是真的,千年蘭草難尋,龍骨更難尋,但是不要輕言放棄,你可以的。”
女子星光熠熠的水眸,自然的彎成月牙形,裡面彷彿有一種讓人堅定不移的力量,清澈悅耳的嗓音更是直擊心田。
封雲寒不由自主的拉她進懷裡,這是二十年來,第一次有人這麼安慰他,沒有夾雜着任何的雜質,沒有因爲任何利益。
“謝謝你!”他的聲音暗啞的厲害。
上官靜脣角勾起,鼓勵的拍拍他結實的背。
一棵參天大樹上,濃密的枝椏擋住了一個殺氣騰騰的人影,銳利的眸子緊盯那個身形修長的男人,嗞嗞冒出的火光似要將他燒成碳。
待那抹俏麗的人走後,嘴角冷冷的一勾,如閃電般的消失在原地,徒留一地被摧殘成渣的樹葉。
封雲寒看着漸漸消失在視線的人,不自覺的洋溢出一抹柔和的笑,猛然,心頭警鈴大作,一道罡風從身後突襲而來,帶着凌厲的殺機。
封雲寒儒雅的白衣飄逸如仙,毫不示弱的還擊,兩道無形的玄氣,在半空相撞,因威力相當而爆炸開來。
公孫衍一身金線暗紋的黑袍,戴着一張玄色的面具,踏空而來,幾縷墨發張揚的飄動,穩落於地,沉澱下來的玄氣將地面的枯葉,悄無聲息的掀開五米遠。
他閒定的負手而立,涼薄的脣微微上揚,爲之增添多一分邪魅妖冶的氣質。
一黑一白,一個像是高高在上,睥睨衆生的邪王,一個像三生池畔,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兩種極端。
公孫衍幽深的瞳孔打量着他,低沉的聲音帶着危險的警告,“以後離我的女人遠點!”
“她嗎?”封雲寒眼前浮現那抹輕狂的人影,淺笑,“我記得她已經嫁爲人婦,還有一個孩子,一家人感情濃厚,不曾有多餘的愛慕者。”
感情濃厚,這個詞他收下了!公孫衍笑容暈開,燦爛若雲,“呵,你只要記住你永遠沒機會就是了。”
封雲寒不免輕笑,“你也沒資格說這句話,不是嗎?”
公孫衍低低的笑了幾聲,像是在嘲笑他的話,勢在必得的語氣,“我期待看見你受打擊的模樣,一定很精彩。”
走之前,還冷冷的留下一句話,“不要頂着這張風騷的臉到處招蜂引蝶,小心臉皮不保!”
封雲寒斂下眸間那抹芳華,久久沉思。
在上官靜悄然的回到屋子的時候,公孫衍已經先她一步扔了衣服,掀開被子蓋在身上裝睡。上官靜意念一動,閃身進了空間。
空間裡,依然是陽光明媚,不分晝夜。
上官靜赤着腳,走進藥園裡,拿起鋤頭挖了一個淺坑,蹲在地上,將龍鬚根埋進半截,栽好,再澆上一瓢泉水。
看着鮮嫩的龍鬚根,上官靜拍拍手上的泥土,輕笑,反正龍鬚根到手了,祛除毒癍也不着急着一時,等它在空間滋養一段時間再煉製成解藥。
蹲在小溪邊的孔雀,藍紫色的尾巴開屏,圍着那顆懸空漂浮的蛋轉悠,淺黃的尖嘴喳喳的叫。
自從她把蛋扔進空間以後,裡面的那枚蛋就源源不斷的吸收空間裡的靈氣,蛋身周圍也蒙上一層白霧,凹凸不平的表面折射出入鱗片般的五彩光芒。
上官靜戳了那個水晶表面一下,像水一樣的盪出一圈圈波紋,“花花,你看這個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花孔雀抖了抖兩眼的羽毛,開口竟是一道清朗的少年聲,“主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它的氣息跟萬年前我同伴的氣息相似,就是太弱了。”
上官靜雙手將它抱起來,盤腿坐在草地上,鄙視道:“還萬年前勒,看你這個膽小如鼠的樣子,活的過萬年?估計放你到籠子裡跟狼狗決鬥,啃得的你連毛都不剩。”
花花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趕緊收起漂亮的尾巴,彎下爪,弱弱道:“主人你怎麼不相信我?我的力量是跟你相生相息的,你的力量提高,我的自然也提高了。”
上官靜美目一瞪,嚇得花花直打哆嗦,生怕主人一個不高興將自己羽毛給拔了!
“你意思是我太弱了?”
花花屁股往後挪了挪,嘰的叫了一聲,討好的裂開獸嘴。
上官靜嫌棄的看了它最近長胖的滾圓身材,“我看荷塘裡養的魚差不多又少了一半,你引以爲傲的身材已經廢了,還是將我的藥園跟花田打理好,不然我讓你一個月吃不了肉!”
說完抱着蛋蛋出了空間。
蛋蛋出了空間,表面的靈氣就慢慢消失,黯淡無比的躺在被子上,上官靜隨手將它放在另一頭,輕聲的蓋好被子。
等上官靜熟睡的時候,蛋蛋發出微亮的光芒,圓滾滾的滾到小寶的懷裡。
第二日,上官靜去了西北角的藏書閣,四名守衛看守,玄階均在黃階中級。因爲提前吩咐過,守衛直接開門讓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