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刺客對着蕭玖璃和葉瓊分別襲來,白逸羽心中焦躁,卻不得不捨下蕭玖璃護着受傷的葉瓊,眼睜睜看着蕭玖璃獨自迎戰數人。
突然,蕭玖璃腳下一個踉蹌,人軟了下去,幾把長劍對着她同時刺來。
“阿九!”馬耳大喝一聲衝過去,另一個人影也殺過來,先他一步將蕭玖璃抱在懷裡,竟是白尚儒。
大隊侍衛衝進樹林,一聲唿哨響起,數個黑衣人往地上投擲了煙霧彈,猩紅的煙霧散去,林中哪裡還有刺客的蹤影。
白逸羽擡頭尋找蕭玖璃,卻見白尚儒抱着她靠在一棵樹下,白駿澤也蹲在一旁,正掐着她的人中往她口裡喂丹藥。
蕭玖璃脖子上被飛鏢劃傷的地方此時已經烏黑一片,滲出的全是烏血。
白逸羽心裡一滯,剛要上前,葉瓊抓着他的手臂往下一拽,整個人都墜了下去。
白逸羽低頭去看葉瓊,這纔想起她爲自己擋了一劍,腰上還在淌血。他連忙將葉瓊扶到樹下坐着,剛想讓大頭幫她包紮,白御麟過來了。
白御麟居高臨下地看着白逸羽和葉瓊,眉心一蹙,“羽兒,還不幫你的皇子妃包紮?”
白逸羽看看葉瓊拽着自己的手,手指蜷了蜷,坐了下來,也不看她,只低頭看着那傷口,輕聲說了句“得罪了”,隨即撕開她後腰處的衣襟,幫她處理傷口。
那一邊,白駿澤喚不醒蕭玖璃,心中着急,二話不說,對着她的脖子低頭下去,吮丨吸毒血。
白尚儒眼眸一深,剛要阻攔,白駿澤的嘴脣已經落下。
馬耳臉色大變,卻只能乾瞪眼。
白逸羽包紮好葉瓊的傷口,擡起頭來看見這一幕,渾身氣息一冷,起身衝過去,一把將白駿澤推開,從白尚儒懷裡將蕭玖璃抱了過來。
“你幹嘛?”白駿澤冷不丁被人一推,跌倒在地,吐出口中毒血,非常不滿地看着白逸羽。
“羽的人,羽自己救。”白逸羽說着就要轉身。
“你的人?”白駿澤怒了,猛地跳起身來,“那他剛纔被人圍攻,你怎麼不管?他衝過來救你,你倒好,竟把毒鏢打到他身上。如果不是你,他會這樣?”
白逸羽的手緊握成拳,卻一句也答不上來。
白尚儒站起身,一把拉住白駿澤,“六弟,七弟他分身無術,你不該責怪他。”
“皇兄,我說了又怎樣?”白駿澤瞪着白逸羽,“我就見不慣他這樣對阿九,自己不上心,還不許旁人關心,他這不是有病麼?”
“六弟,少說兩句,誰也不想這樣。”白尚儒看了白逸羽一眼,“六弟已經給阿九服下解毒的丹藥了,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白逸羽沒說話,只是垂眸看着懷裡無聲無息的蕭玖璃,看着她脖子上那道被白駿澤吸丨吮後已經不再烏黑的血痕,心裡一絲一絲的疼。
“這是怎麼了,爲了個奴才至於麼?”白明宣攬着徐海靈走了過來,看看人事不醒的蕭玖璃,譏諷地笑着,“這個奴才到底有什麼好?你們對自己的皇子妃都沒這麼上心。”
此話一出,幾個女人的眼神都變得頗爲複雜。
“羽正是這個意思。阿九不過是個護衛,不勞皇兄費神。皇兄還是好好照顧皇嫂吧。”白逸羽的視線瞥過白明宣,輕飄飄地落在白尚儒和白駿澤身上。
“女人重要,兄弟也重要。別以爲人人都像你,有了女人,就不顧兄弟!”白駿澤冷哼一聲,對白逸羽這個說辭顯然還是不滿意。
“兄弟?”白明宣在一旁冷哼一聲,嘲諷之意溢於言表,“這等喜歡招惹女子的奴才也配稱兄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給主子戴綠帽了。”
這話一出,白逸羽眼眸一暗,氣息更冷。白駿澤狠得牙癢癢,白尚儒也冷了臉。
“你們幾兄弟,竟然爲了一個護衛鬥嘴,真是有意思。”白御麟上前打着圓場,“此事要怪就怪我的手下防衛不周,竟讓刺客混上了山。”
“皇叔不必自責,是阿九自己學藝不精。”白逸羽話一出口,白駿澤怒意更甚。
“武功再強又如何?阿九他是人,不是神。你武功那麼好,還不是照樣會負傷?更何況傷他的不是刺客,是你!你哪次不是這樣,總不把他的命當回事。”白駿澤指着白逸羽懷裡的蕭玖璃,打抱不平地吼着,“也只有這小子才那麼傻,一次次被你嫌棄,還是忠心耿耿留在你身邊,一次次不要命地來救你!”
“六弟,阿九是護衛,保護七弟是他的職責。你又何必埋怨七弟呢?”白尚儒使勁拽了白駿澤一下,向來溫潤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儘快下山吧!”
“他的女人傷了,他哪有閒心管阿九?我不過是好意,他卻這樣蠻不講理……”白駿澤怒氣未消,掃了一眼那邊樹下的葉瓊,“你都說他分身無術了,我們幫這小子祛毒怎麼了?”
葉瓊和自家丫鬟相互攙扶着站起身,怯怯地看着白逸羽,看着他懷裡的蕭玖璃,眼珠輕輕轉了一下。這個護衛,她似乎有些印象。
“大頭,馬上帶阿九回府。”白逸羽掃了一眼葉瓊,將蕭玖璃塞給大頭,“銀魚和你一道。”
“喏!”大頭抱着蕭玖璃和銀魚轉身飛掠下山。兩人的身影快如閃電,轉瞬消失不見。
白逸羽則上前幾步,衆目睽睽之下將葉瓊打橫抱起,一邊低聲溫柔地詢問她的傷情,一邊緩步向山下走去。馬耳扶着那丫鬟,緊跟其後。
看着白逸羽丟下蕭玖璃、懷抱葉瓊而去,白尚儒和白駿澤的表情都不好看,白明宣臉色一沉,白御麟則眸光深了深。
蕭玖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了聽雨軒,全身泡在加了藥包的木桶裡,阿蠻正在給她施針,她的視線掃了一圈,也豎起耳朵聽了聽屋外的動靜,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殿下讓大頭和銀魚將你送回來,自己去了葉府,聽說那葉小姐爲了他負傷了。”阿蠻知道她在找白逸羽,低聲給她解釋。
蕭玖璃低頭一笑,只是不語,想起白逸羽牽着葉瓊的手,想起他將葉瓊護在懷裡的場景,心裡有些酸澀。他有他的苦衷,她明白,只是,她無法不難過。
“別想太多,先養好身子。”阿蠻見她神情寡淡,輕嘆了一聲,“你這孩子,怎麼老是和毒犯衝?今日這毒本身並不要緊,也有人及時給你服了解毒的丹藥,但你體內餘毒未清,此刻再中毒對你而言,無疑雪上加霜。”
“好。”蕭玖璃微闔着眼,在浴桶中盤腿打坐,腦子裡卻一直在回想今日的事情。
那些刺客是面具人派來的麼?爲何這麼巧,玖瑤剛剛離去,刺客就出現了。面具人是想要白逸羽的命麼?那爲何不讓自己動手,而要安排這樣一場刺殺?還是,他的目標不止白逸羽一個?若真的是他,他爲何不顯身,他的武功深不可測,若是親自動手,把握豈不是更大?
“阿九,今後你務必要小心,你的身子不能再中毒了。這毒解起來不是一般的麻煩啊。”阿蠻壓低聲音,“在你的毒未解之前,在你沒有來葵水之前,你絕不能和殿下同房,否則,你的毒會過到殿下身上,你可明白?”
蕭玖璃猛地睜開眼睛,擡頭看着阿蠻。
“阿九,我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動情時的情不自禁。可是,你的身子畢竟和常人不同。雖然你快十五了,可你壓根無法與及笄的少女比,你的金溝、丹穴、赤珠等處都還形同五六歲的幼女,若是承歡,恐怕會出大事。”阿蠻好心提醒,蕭玖璃的臉更紅了。
半響,蕭玖璃低語到,“殿下一直把我當男子,也憐惜我的身子,從未……”
“殿下有多在乎你,我自然看得出。可他畢竟是男子,又是這般年華,一旦動情,很難自持。你要明白自己正是調養身子的關鍵時刻,千萬別讓他的熱情給弄暈了頭。爲了以後的長久,你可一定要忍耐。”阿蠻是過來人,豈會不懂。
“阿蠻,殿下他如今有皇子妃了,他不會再這樣對我……”蕭玖璃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下去,白逸羽有多熱情有多渴望,她如何不知,只是她的身子怎麼都給不了他想要的,而今,他有了葉瓊,他已經在疏遠自己,怎麼可能再有從前的親密。
阿蠻將蕭玖璃的失落看在眼裡,將脣附在她耳邊,“傻孩子,其實你可以用別的法子滿足殿下……”
阿蠻的聲音輕若蚊蠅,蕭玖璃卻覺得全身血液瞬間沸騰,桶裡的水都快被她的熱度煮沸了。
“傻丫頭,害羞什麼,總有一日,這些你都會經歷。在我心裡,你就像我的女兒一樣,我若是不教你,誰教你?”阿蠻笑着揉揉蕭玖璃的頭。
蕭玖璃咬咬脣瓣,艱難開口,“阿蠻,殿下要娶的皇子妃是個不錯的女子,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