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從舒適的小窩中鑽出,擡頭看了眼暖暖照下來光芒動着尾巴繞自己的窩轉了圈後,用爪子小心地把地上的枯草儘量聚攏起來,舒緩下腰身,四肢抻直匐在上面,把頭埋好,微眯着眼睛,享受這難得的一刻。
幾隻麻雀也‘唧喳’叫着飛到已經落盡了樹葉,只有積雪浸染的樹上,四處探着頭尋找今天的食物,等到養雞的院子裡雞被放出來,並有人給撒上穀物,這些麻雀立即不用招呼的就飛了過去,一邊躲避着雞和人的驅趕,一邊儘量的多吃些東西,隨後回到瓦片下的家中,擁緊翅膀休息,只是那秋天看着還胖胖的身軀,現在已經變得消瘦許多。
結了冰的汴河之上,一羣孩子早早便來到這裡,用釘着鐵釺子的木棍穿在冰車子的木板縫隙當中,抗在肩膀上成羣結夥聚集起來開始相互玩着追逐的遊戲,至於玩那只有一根鐵條雙腳同時踩上去的‘獨腿驢’的人,因速度太快和太靈活,是不可以和冰車子一起玩的,自有屬於自己的***,嬉笑歡鬧的聲音不時因某個人摔倒而響起。
“姐、小店子哥哥,你們就帶着皇孫殿下他們去吧,不然他們自己留在綠野仙蹤多沒意思,等到了杭州我帶着他們在我的院子裡面玩,絕對不亂跑,好不好。”
汴河岸上,一隊馬車正緩緩地走着,不少的人都跟在旁邊,其中的楊紫一手一個拉着大小姐和店霄使勁往下墜着身體央求,跟在後面的趙隆煊與趙雯淑兩個身份特殊的人,此時也只能期待地看向決定他兩個去留的楊家大小姐。
“那怎麼行?皇孫和郡主若是出了差池,我們可承擔不起,外面的壞人很多。”
大小姐與店霄一起拖着弟弟邊走邊說,另一隻手中還託着一個透明的蘋果。
“白爺爺都說了。跟着綠野仙蹤走還能遇到危險,那就沒有安全地地方,姐,有句話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您想想,換成你是他們,有多想去呀?所以。既然你們都知道這去不了的難過,爲什麼還要讓他們承受呢。”
.:.始要以理服人。
“你還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是這麼解釋的嗎?不錯,一段時間不見,你居然會講歪曲內容了。我是這樣想的。我就不願意去杭州見你那個總挑事兒的娘,又怎麼能讓殿下也去呢?”
店霄看着河上玩耍的孩子們。隨口說道。
“小店子,不許說我娘。他們去不去和我娘沒關係。我娘來信還說等你到地方給你親自做西湖醋魚呢,人家不和你好啦!”
店霄話音剛落。大小姐就嘟起了嘴,一臉不願意。
“啊?我有說嗎?哦,那就對了,兒呀,聽到沒有,剛纔我是故意那麼說,讓你明白這個修辭不當,屬於借喻上的錯誤。”
“小店子哥哥我知道地,理論和實踐有時是不一樣的,就象剛纔的話,即便你說地對,那也是錯的,我娘小時候一邊教我好男兒志在四方,一邊告訴我不可以隨便出院子,後來我發現我那個院子果然是四方的,小店子哥哥,你說是不是也讓皇孫殿下去看看?”
楊紫見話題有些偏,又給糾正了過來,回頭給趙隆煊一個他會盡力的示意。
“哎~!你們真要走啦?是不是要先到邊地情況。”
車隊剛剛到達御街,未等穿過呢,那邊就趕過來一頂轎子,簾子一掀,雨露公主探出個腦袋四下張望着說道,她們是提前從海上走水路回來地,剛得到消息不長時間便趕過來,看那樣子依舊是喬裝打扮。
“原來是公主殿下,這個,殿下若是想去杭州也不是不可,只是保護的人卻不能象在遼國那樣多,尤其是缺了狄千鈞狄將軍地照看,萬一出了事情就不好了,還望公主三思。”
店霄哪能不明白她爲何過來,巧妙地提點道。
“啊?千鈞不在這?也不和你們一起去?那他在哪呢?”
雨露公主果然順着話說了下來。
“他們在綠野仙蹤安排的地方訓練呢,不如公主去看看,畢竟其中一部分還跟着公主出生入死,應當鼓舞一二纔是。”
大小姐連忙也在旁邊指明瞭方向。
“哦,對,我正有此意,兵者,國之大事也,還是大事重要,那我就不去杭州了,去看看那些禁軍,調頭,快調頭,是誰說千鈞跟着走地?”
雨露公主讓人急忙轉向,抱怨着快速離去。
那一幫小傢伙地目光也隨着轉過去,非常有默契地同聲說道: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呀!”
大小姐瞪了這些人一眼說道:
“瞎說什麼,我就說小店子寫地一些東西不合適,果然是這樣,咦?那不是林姐姐、柳姐姐和那個小黃門嗎?都是來送我們的吧?”
那邊果然來了一羣人,當中是和大小姐這邊結下了緣的那個小黃門,後面跟着林皛瑤和柳碧旋,昨夜到了休息時就已經分開的。
“大小姐好,小二哥好,小的這又來了,官家讓我帶了一道聖旨,那個,知道您二位不願意這麼接,我偷着給就好,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官家的意思是讓我跟着,到廣南東路時別讓你們把賺錢的買賣都給算在自己身上。”
小黃門這時候沒有宮裡的勾心鬥角,直
了實話,看來皇上也是這麼授意的。
“表妹,小店子,我發現我家的水軍還是不行,若回到蘇州養着那一點用處太小,不如跟着你們一起走,到廣南東路練練,隨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賺點錢也算是補貼了,以後爲國征戰至少不會被一打就完。”
林皛瑤比較高尚。以國家安全的角度要求一起去,柳碧旋也跟着過來小聲嘀咕了句大家都沒聽清,還是她身側的靈兒說道:
“我家小姐去遼國本想弄個大的人蔘,可費了好些勁只買到個小的,覺得送我家夫人不合適,聽說廣南東路那邊有能夠強身健體地東西,這才決定跟着去找,對。就是這個意思。”
這話也沒錯,說明人家有孝心,店霄點頭答應作出邀請的姿勢。大小姐則高興地迎上去命人把東西接過,拉着兩個人的胳膊跑到一邊說悄悄話去了。
等店霄打開聖旨瀏覽了一遍,又看看皇孫和小郡主便不再提讓其離開的事情,兩個一直提心吊膽的小傢伙也儘量縮着頭跟在隊伍中走。
“小店子。你說抓了耶律祖他們遼國就能輸嗎?他們最後是不是會被殺了?”
已經出了京城。沿着河邊大路行進中的車隊裡,大小姐坐在一輛敞開棚。燃着火爐的車上問店霄。
“遼國的調動會有一點點地影響,尤其是那些馬的損失。可炎華的軍士士氣會大大提高。至於他們地生死我想皇上不會下殺手的,可能還會好好養着。這種人活着要比死了更有政治價值。”
店霄拿了團面,揪下來一塊壓平了用子夾起來在火上烤,想了想又說道: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在我看來,打下大同府纔是最重要的,那裡有不少石炭,我已經拿出個簡單製作方法,不好燒地面子也能燒,好地塊狀石炭加上面子一吹,炎華的冶鐵業就能上去不少。”
“哦,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無論如何東京道炎華都佔不下來是吧?那裡是有些遠,可惜這個功勞明面上讓給了雨露公主,居然還說是邀請野綠千嶽他們回來地,小店子,你說我們這麼使勁幫着官家真的就爲了那點好處嗎?想不明白。”
大小姐臉上地疑惑神色漸濃,目光中也有些迷茫。
一看她這樣,店霄連忙說道:
“我們不是爲了幫官家才幫官家地,其實那點好處有和沒有都無所謂,我們真正拿出來的東西遠遠超出了那點些稅,這世間地東西呀,總是要有價值的,我們人也一樣,每個人值多少錢要看他做了什麼事情,他有多大的影響力,象我們這麼厲害的人一定要多做些事情,對吧?這樣別人才能知道我們,尊重我們,就象由拳鎮一樣。”
“是哦,對,我們這麼厲害當然要多做點,大家若是都只想着自己,別人的地方就會欺負死我們的,所以,爲了更好的活下去,我們要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我決定這次官家如果派水軍到廣南東路就好好讓他們練一練,順便也幫我們做的幹海貨給運到京城這邊,官家要的東西一次運一點就可以。”
大小姐認真地說道,思想不知道轉變了多少次後,非常自然地落實到了賺錢上。
“泥巴哥哥,這次小店子哥哥怎麼讓你帶了如此多的狗?可惜小黑還在練習拉雪橇呢,也被叫來,我跟你說啊,到了杭州可沒有這麼多冰雪,除非特殊的年頭才行,就象去年成都府那樣。”
知道這次是回家,一直比較興奮的兒在幾輛車間來回亂躥,這時讓人抱着送到了一輛同樣的敞棚車中,對摟着小黑的泥巴說道,而車的周圍還跟着不少的其他狗,除非是累了才能上到專門的籠子中休息。
“其實小二哥是讓我跟着,我離不開小黑才一同帶上,只是我還有些擔心,怕帶着傷的黃小豆總想着讓狗在水中拉船的事情,到時小少爺你幫我儘量岔開他這個話,大黑那樣的也才能勉強救個人。”
泥巴解釋着,臉上還有些擔憂之色。
或許是天涼的原因,那幾對兒鴛鴦紛紛摟在一起靜靜漂浮在水上,湖裡的游魚也懶懶的不愛動彈,大小姐的父母相隔不遠坐在岸邊欣賞着院子裡的景色,直到天上落下的雨在湖中形成一個個圓圈,楊父才起身往亭子中走去說道:
“下雨了,進去躲躲,萱兒用不上幾天就能回來,到時你可別在總看人家小店子不順眼,從京城快馬傳過來的消息你不是也看到了嗎?好本事呀,這纔是我的女婿,尤其是從大同府到興遼府,爲了萱兒二十多天便趕了去,試問天下還有誰能?那大雪就算走馬也要晚上一些。”
“切,還不是他先過那邊萱兒才找他去的?這年歲漸大,也不知過來先走走禮,當我那閨女是普通人家的不成?”
楊母面上雖是一副認可的樣子,說出的話依舊是不肯服輸,楊父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說道:
“人家也不是白給的,現在要是比較的話,賺的錢應該比我們這幾代人都多,至於那禮數,人家得有閒工夫才行,不如這樣,我去找爹,讓他問店太師,看看知不知到生辰八字,到時火候行了就合一合,恩,等他來了讓他看看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