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不知是哪家公雞如此勤勞,在天邊的曙光沒有出現仍舊一片漆黑的時候,便開始展示它那獨特的歌喉。
“啊!我要死啦,這是誰家的雞?小二哥,你上次說的那個叫花雞用公雞能做不?找到那隻雞,做了,我專門吃脖子那一塊,兩天來侍侯那個發燒說胡話的人,可把我累死了,這會好不容易沒事了,連個好覺也不讓睡。”
胖墩兒翻過身抱怨,身子在牀上一動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讓人聽了時刻擔心會散架子。
“這個到是沒有試過,我記得有一個叫肉蓉公雞湯的也不錯,正好等那人醒了後餵給他吃,你能找到誰家的雞嗎?多花點錢買下來就好。”
幾日來事情太多,店霄也沒有睡實,說着話起身下地找水喝。
小狗子的牀也跟着動了動,掀開蒙着腦袋的被說道:
“小二哥,不知道別人是否也覺得這雞叫煩人?我想找到那隻公雞,再多買些母雞,給它們放到一起,等下蛋孵出小雞崽專門挑公的留下,養大了讓它們一起叫,誰要是覺得鬧心了,咱們就給他一個機會,指出一隻他看着最討厭的公雞,我們做了給他吃,身份越高,越有錢的人,我們就要價越高,普通的就不用搭理他。”
“咳!咳!咳!啊~!好,好主意,下+;|說這話,我給你補充一下,還可以把那個人恨的人名字寫成牌子掛在雞身上,這樣可以再多收些錢,給你個任務,天亮了你就負責找到那隻雞,孵雞崽子就好辦多了,燒個火炕,蒙上被比用母雞孵的快。再睡會兒吧,天涼了有些凍鼻子。”
店霄仔細擦着噴到桌子上的水,半睜眼睛晃悠着又回到牀這裡。直接
往上一倒,拉過被把整個腦袋蒙上。覺得有些憋氣又稍稍開個口。沒受傷的那條胳膊扔到外面。手指來回動着放鬆。
小狗子轉了轉腦袋自語嘀咕着:
“恩,是可以多弄些雞,還可以找下蛋多的母雞,把它們下的蛋孵出來,再從中挑出下蛋多的。或許以後我們的雞都能多下蛋。孵出崽子賣給沒多少錢地人。讓他們也能吃上雞蛋,還能賣錢補貼家用。”
店霄這時又把腦袋伸了出來。看着小狗子牀的方向,眼睛眨着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嘴角帶着笑容又縮了回去。
“刀削麪啦,十五文一碗地刀削麪了,買一碗麪還送一碟辣白菜或胡豆啦,這位大哥,您吃碗麪吧?熱乎乎的渾身都舒服。”
昨夜沒睡好地胖墩兒和小狗子多穿了件衣服站到店鋪門口招着客人,價格也不再是開張頭三天地五文錢,來吃地人卻並不少,還有一些人專門是爲了贈送的小菜纔回來的。
“小兄弟,南門那邊現在都挖下去二尺深了,估摸着再有幾天就能達到你說的六尺深,越往下土越鬆,你是不是想弄個菜窖放菜呀?其實那不如在院子裡挖,地方大能活動開。”
趙伯伯來到店霄這邊,對着還在練揉麪的店霄說着。
停下來,甩甩手腕子,店霄搖搖頭說道:
“我纔不做菜窖呢,我是想把那下面挖個地道,通到城郭外面去,有事情地時候好能多條退路,您這一說到是提醒我了,菜窖也可以變成地道,我就在院子裡挖,到時候菜窖中再挖下去幾尺,上面堆上菜就更不容易被別人發現。”
“你不是拿到遼國契丹人給地令牌了嗎?可以暢通無阻地在這邊活動,爲何還要做這個打算?這地道耗時耗力,城郭外面又平平如野,沒有遮擋之物,挖出去了一跑也會被人發現的。”
趙伯伯有些不解,說出來給店霄聽,見旁邊地鍋中煮着東西,香味飄出來吸吸鼻子又說道:
“你還煮着好吃的呢?正好,給我盛些,我拿回去給少東家吃,他這兩天可能氣候有些不同,身體差了許多,也只有吃你做的菜的時候才能好一些,能多吃下半碗飯。”
“哦,裡面的骨頭,我等會兒把湯帶着些肉弄出來些,做成白菜燉豆腐,你再給他端去,他應該是天冷,身體不行,我今天抽空煉些牛油給他做別的東西吃,可以抗寒的。”
店霄走過去把鍋掀開,湊到上面用鼻子聞了聞,滿意點點頭對趙伯伯說道。
合上蓋子,從懷中掏出個牌子又道:
“這東西是有用,可就怕出現萬一,城郭外面沒有遮擋物也不怕,我可以給弄出些來,這到提醒我了,拿了牌子應該馬上就出去找爺爺纔對,雖說已經知道了爺爺在的地方,可樣子還是要做的,正好,給你們通達商行練練騎兵,把沒有事情的人都分出去,編成幾隊,每天輪流負責探聽遼國消息,其他的就練習馬上功夫,總比不練強。”
“好,那就按小兄弟說的辦,比起小兄弟那馬上的利索,這些護衛一輩子可能都學不來,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一會兒菜好了叫個人來端就行。”
趙伯伯說過話,高興地離開去安排人了。
店霄把另一個小鍋的蓋子打開,用勺子來回攪和幾遍,從大鍋中挑出些煮爛的肉放到小鍋裡,直到米粥和肉都好了時才盛出一碗,端着往另一個屋子走去。
屋子裡燃着火爐,紅紅的炭往外放出烤人的炙熱,離牀較遠的一扇窗戶大開着,冷冷的空氣和太陽光一
了屋子中。
躺在牀上的一個人睜開眼睛,扭着頭打量着視野所及的一切東西,不冷不熱的溫度讓他覺得舒服非常,幾次想閉上眼睛睡覺卻都被他強制晃動腦袋給忍住了,伸出那隻還能活動的手在身上來回的摸索,嘴中嘀咕着: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跑這來了?我記得好象是我帶着信跑,契丹的人在追,我受傷了,後來呢?跑到一個房子裡,再後來呢?金牌?皇上?怎麼記不清了呢?身上是誰給我包的。終於是沒死,好象做了一個挺長的夢,我把信給送到了。炎華的貪狼衛打了大勝仗,信?信呢?我地信哪去了?”
一點點回憶中。他終於是想起來關鍵的東西了。越說越激動。那手開始使勁撕着胸前纏的繃帶,想要看看信是不是在那裡。
“我真想知道是誰把你選出來並派到此處當探子地,冷靜、機智、堅韌、靈活、忠誠、肯犧牲,這些一個探子應該具備的東西,你除了夠忠誠、不怕死外。其他地我都沒發現。怪不得炎華到了這邊處處受制。還連累我爺爺和我跟着遭罪。”
店霄端着碗站在門口一臉地陰嚦,看着牀上地人。嘴裡忿忿說道。
“我哪裡做得不好了?我出生入死爲炎華還不行麼?你是誰?我好象見過你,你是不是給我看過一個‘如朕親臨’的牌子?我這傷都是你給治的?那追我的人和我身上的信呢?”
躺到牀上之人停下撕扯地動作,略微仰起身,忍着各處傳來地疼痛和痠麻看向店霄連續問出幾個問題。
店霄嘆了口氣,走到牀邊把碗放到牀頭地桌子上,拉過把椅子坐下說道:
“追你的人被我擋回去了,你在這是絕對安全,你地信在你枕頭下面,沒有人動,我是有那麼一面金牌,可不是準備到這邊給你用的,你身上那些傷是我安排人治的,還有這兩天你吃的東西也是我給做的,這筆帳我會找安排你來的人算,找不到就歸在官家身上,還有別的問題嗎?沒有就把東西吃了,醒來更好,省得我再喂。”
“謝謝,謝謝,我自己能吃,恩,好吃,這是你做的?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我吃完了就得走,這信早一天到,炎華的軍隊就早一天有準備,真好吃,還有嗎?”
這人連扒拉帶灌,幾下就把一碗肉粥給吃個乾淨。
“有,可卻不能再給你吃,你這個樣子是走不了的,能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嗎?重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傳,我正好也把遼國在炎華的奸細情報一同傳回去。”
“什麼?你、你、你知道遼國安排在炎華的奸細?怎麼可能?哦,我這個也重要,咱們的店太師來這裡了,聽說契丹人要安排更厲害的人來找,會給出一個令牌,還有,西京道眼下兵力並不空虛,南京道和中京道分別派兵過來,如果貪狼衛要強攻大同府,損失必定慘重,並且東京道也有兵力調動,恐其反攻炎華,遼國名將耶律達達也已到了大定府,你能送嗎?”
這人期盼地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店霄問道。
“恩,是重要,炎華一部分精銳放到了寧邊州那邊,另一部分在雁門關這裡,剩下的都護衛着京師重地,其他地方看着氣勢洶洶,實則沒有什麼戰鬥力,就怕被返攻,好吧,你繼續安心養傷,這信我給你送,中午你可以多吃些,對了,他們說的那個令牌你不用擔心,在我這呢。”
店霄拿起空碗,夾着信往外走,用受傷的胳膊費力掏出個牌子對這人晃動兩下,擠擠眼睛,露出神秘地笑容。
“別,別放箭,自己人,我是長青縣北門處的羊肉泡饃的人,就是你們上個月去吃的那個,多給你們放了不少肉呢,我找耶律指揮,耶律楚詞指揮,是我舅舅讓我來的,有重要事情。”
刀削麪隔壁的羊肉泡饃那個叫虎子的人,來到長青縣東面約有二十里的一個帳篷連在一起的營地前,遠遠就被遊騎發現,他現在正面對不少指向自己的弓箭奮力地解釋着。
那邊出來一匹馬,上面的人上下打量了虎子幾眼,對旁邊兩個人分別點點頭,幾個人這才收起弓箭,用手指了指營帳示意他可以過去。
“好,認出我來就好,我記住你了,下次到我那吃飯,我多給你切些羊肉,等着吧,這事兒辦好了,銀子就會嘩嘩流到我口袋裡的。”
虎子鬆口氣往營帳走着,對剛纔看他的人露出微笑承諾着。
“指揮大人,耶律大人,是我呀,羊肉泡饃的那個掌櫃的是我舅舅,有事相求來了。”
又經過幾次盤問,虎子終於見到了耶律楚詞,有些緊張的用手攥着褲子兩邊說着。
“哦?什麼事情又要找我去做?你舅舅應該很少遇到麻煩吧?”
帳篷中的主桌後面一個頭頂有着唯一一撮頭髮的人,穿着寬鬆的衣服,側臥在絨毯之上,一手拄頭,一手端杯,疑惑地問道。
“大事情,關乎到銀錢多少的事情。”
虎子故意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勾起了耶律楚詞的興趣,又接着說道:
“咱們羊肉泡饃旁邊又開起了一家店,賣的是刀削麪,幾天去的人是咱們店的幾翻,錢都讓他們給賺去了,舅舅想給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