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下的海上,濃濃的霧不知從何處而來,把一盞盞燈起來,海水不停地拍打在船幫上,單調而又持續的聲音漸漸被無視.或成爲一種習慣。
大小姐穿着胸前繡了一隻大兔子的睡衣在給表姐看:
“看看,我這個衣服是不是看着就好玩?這個是小店子告訴我怎麼做的,寬寬軟軟的可舒服啦,就是現在天有些涼,這麼穿怪冷的,恩,等我遇到小店子的,讓他給我弄一個冬天穿的睡衣,在那個上面繡只松鼠,有大大的,毛茸茸的尾巴,你要嗎?”
“看着是舒服,那你裡面的抹胸就不穿了?這個樣子的被別人看到了多不好。”
林皛瑤過來摸着大小姐穿在身上的睡衣,見裡面什麼都沒有,臉色有些發紅地問道。
“哎呀,裡面有的,就是這個東西,把胸就給包上了,小店子說大小要按照具體的來,我就自己比畫的,偷偷做出來,還好我的女紅不錯,還沒來得及穿呢,其實這東西沒什麼的,怕看見?穿抹胸也不能讓人看呀,就是穿着舒服,自己看着好玩,表姐,你也做一個吧,小店子說這樣對身子好。”
大小姐翻出來一個手工的胸罩和一條內褲,幾下就套在身上,並鼓惑瞪着一雙好奇眼睛的表姐。
“恩,我抽空也做一身,你這還有一個呢,我試試,哎呀!有些緊,看來真得要自己量才行。今天晚上的霧太耽誤事兒了,本來可以趕到東海縣那裡休整呢,現在只能泊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地地方,再漂些日子我可能上岸後都不會走路了。”
“恩。那你自己做吧,我年歲小嘛!這個也就小啦,等再大大的,我也要從新比量呢,表姐還是你出的主意好,我要去那邊他們一定不讓的,尤其是守在京城地管家,過邊界的時候也一樣過不去,這下好了。走水路,用你林家船隊的名義。海上的炎華軍就不會懷疑了。”
大小姐與表姐比了一下胸發現確實小了兩圈,滿不在乎地說着。
林皛瑤把剛纔脫下的抹胸從新圍上,羨慕地看着表妹那個罩着胸的東西盤算了一下說道:
“咱們這次不能急,要先到中京道。看看那邊的情況,如果能得到有用的消息,下次我們再出來就可以有理由了,這次運的東西到那裡也能賣個好價錢,你那個鹽鐵商行地憑據可別弄丟了。”
“恩,表姐說的對。這一次我們要讓別人對我們刮目相看。你說小店子在那邊突然看到了我們。會不會大吃一驚?嘻嘻,我怎麼總覺得他能大發雷霆呢?”
大小姐說着擔憂地話。又披上一件大氅,拉着表姐來到船艙外面,伸出手在霧中來回攪和,又把一盞小燈籠在霧裡搖動着。
長青去往弘州的路上,文臣伸直了受傷的腿,另一條腿自然蜷起來,坐在寬敞的車板上,微閉眼睛靠着後面一個專門用來倚着地雜物,一盞燈籠被長長的棍子斜着挑起,給那沿着路自己走的打頭騾子照亮。
‘咯噔’一聲,車輪好象咯到了某個石頭上,把養神的文臣給驚醒了,以爲是遇到什麼壞人的他連忙把兩隻胳膊擡起來,準備相互借力發射袖箭,等了半天沒有其他動靜後才發現是虛驚一場,摸了摸袖子裡的箭筒安心不少,又把一個裝着各種東西地包裹拿到身邊,一樣樣愛不釋手地擺弄着,嘴裡嘀咕道:
“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小少爺是怎麼想出來地,本錢高?再高能高到哪去?他那個綠野仙蹤聽說百萬兩的白銀可以輕鬆拿出來,這東西一包總用不上百兩白銀吧?恩,也就那個見血封喉貴些,不說給一萬貪狼衛弄上,五千也行啊,等找到老爺一定和老爺說說,讓小少爺多弄些,哎!也不知道老爺哪去了,千萬不能有事啊。”
“文臣,文臣!”
一個虛弱地聲音從路旁邊的草棵子裡傳出來,略微嘶啞,聽着就是一個老者。
“是呀,老爺就是這麼叫我的,聲音不用太大,卻一聽就能聽出來,哪怕人多的時候也一樣。”
文臣聽到聲音,迷糊中又開始嘀咕這個事情,臉上露出回憶般的笑容。
“文臣,是我呀,文臣。”
聲音顯得更弱了,文臣點點頭繼續說道:
“對,就是這個聲音,這就是老爺,老…爺?老爺?您在哪呢?籲~!老爺,文臣在這呢,您再喊一聲。”
他終於是反應了過來,停住車拿過燈籠一蹦一跳的往剛纔的路上找。
‘嘩嘩’
前面的一個草叢裡面有動靜傳來,文臣使勁蹦了兩步到了那裡,顧不得腿上的傷,側着身撲到在地上,把燈籠來回晃動着查看。
“文臣,終於見到你了,你沒死就好,你哪弄的車?”
店老頭在燈籠照着下,由匍匐的姿勢變成了臉朝上,看着文臣露出開心地笑容,佈滿泥巴的臉上有一道血痕,應該是被刮破的,凌亂的頭髮上佔了不少草棍,長壽眉和鬍鬚都打起了卷,衣服隱約也有多處破損的之處。
“老爺,我終於找到您了,嗚~!這幾+您有什麼閃失,這回不用擔心了,老爺您餓嗎?哦,您一定是渴了,等等我,我去給你拿吃喝的東西。”
文臣看着老爺的樣子一下子忍不住就哭了出來,又見老爺乾裂的嘴纔想到應該是不吃
長時間了,雙手在地上一撐,一個猛勁就站立起來,拐的向車子那裡連蹦帶跳而去,身後傳來了店老頭的聲音:
“多拿些,這裡還有兩個小兄弟呢。”
“喔喔喔~駕!籲~!”
文臣直接把車調過頭停到了店老頭這裡。從上面拿出一個水袋再次躺到地上給店老頭喂着,幾口下去店老頭終於是長出一口氣舒服不少,擡起胳膊指向草棵子地深處說道:
“那裡還有兩個人,去給喂些水。也不知道還活着不?在這都呆兩天了,他們把剩下的那點吃的全給了我。”
“活着,老爺,他們還活着,您放心,他們死不了的,我這有好東西,小少爺給地,用米囊汁熬的膏。”
文臣跑過去撬開兩個人的嘴餵了兩口水。又安慰着老爺跑回去給拿罌粟膏,一番忙碌過後兩個人也終於有了點力氣爬到了店老頭身邊。四個人一起躺在那裡看着天上的星星哈哈大笑起來。
店老頭喝過兩口酒被扶着坐在車上看着文臣的腿問道:
—
“文臣你受傷了?那天你怎麼跑出來的?對了,剛纔你說什麼?小少爺?可是霄?他什麼時候給你的東西?”
文臣一邊把另兩個人扶着靠在車輪上,並給墊着墊子,一邊高興地說道:
“老爺。那天我帶着另一個老頭跑了後被他們一直追到桑乾河邊,眼看着就要沒命,小少爺突然就殺了出來,我當時還以爲做夢呢,想着死之前能夢到小少爺也行啊,哪知道有一個夢中落下馬的契丹人就在我旁邊暈了過去。我也不管是不是夢。過去就掐他。直到給他掐死才發現不是夢。”
“霄來這了?他在哪?他跑這地方要做什麼?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店老頭來回晃着腦袋想讓自己清醒點,都分不出夢和現實了。
“老爺。您別搖,不是夢,小少爺是知道您在這地方,才特意找您來的,和那些遼國地騎兵拼殺的時候還受了傷,哦,這裡有小少爺帶地東西,您嚐嚐這個,對,別吃太多,您稍等我給您衝碗熱茶。”
文臣分別遞給店老頭三個人一人一塊壓縮餅乾,那邊支開摺疊鋁桶,放上東西開始燒水,不到一刻鐘,生石灰散發出來的熱量就把中間的罐子裡的水燒熱了,衝上四碗茶,給三個目瞪口呆地人一人一碗說道:
“喝吧,這還有不少牛肉乾、魚片、核桃仁什麼的,慢慢來,困了就睡覺,被褥齊全,還有羊絨的毯子,老爺一會兒我給您鋪蓋上啊。”
“這,這東西你都哪弄來的?”
“老爺您問這個呀?這都是小少爺給的,這還不算什麼呢,您看,我給您打開包。”
文臣開始學着店霄的樣子拿出一樣東西就對店老頭說這一項用途。
“這,這東西要是給貪狼衛用上,那可是如虎添翼了,你怎麼就帶來兩包?”
店老頭是識貨地人,一樣樣摸着說道。
文臣點點頭附和着:
“是呀,老爺我也是這麼和小少爺說地,可他卻說本錢太高,弄不起,那綠野仙蹤據說拿出百萬兩現銀都傷不到筋骨,要不等咱們和小少爺匯合後,您跟他說吧,他聽您地。”
“匯合?他在哪呢?”
“在長青縣呢,離這不遠,一天的路都不到,咱們現在就回吧,我跟您說,那天分開以後……。”
文臣把這幾天地經過交代了出來指着來時的路要匯合。
“不行,不能讓他見到我,這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讓他繼續在這邊打探情報,唉~!這一年多不見,他比弘州。”
店老頭拒絕和店霄見面,待那兩個人上車,用手一指弘州方向讓文臣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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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是刺眼的太陽,身體感覺到的卻是冷冷的風,長青縣的早晨就在這樣情況下到來了,好象今天有什麼東西要從羊河運送到此,一個個搬運工顧不上吃飯,蜂擁地聚集到了碼頭處,嘈雜的聲音就連城郭北門處的地方都隱約能夠聽到。
“刀削麪啦,五文錢一碗的刀削麪啦。”
胖墩兒和小狗子兩個人站在店門口一同喊着,按照店霄給說的方法,兩個人一個喊高聲,一個喊低聲,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和聲,果然使得路人紛紛側目。
“給我來一碗,這個五個銅錢。”
一個人走了進來找位置坐下,扔出五個銅錢。
“好嘞!您稍等。”
小狗子應過一聲過去給撈了碗麪出來打滿滷,端到桌子上。
“給我來一碗。”
“好嘞!”
“給我也來一碗。”
不到一刻鐘屋子裡就坐滿了人,開始還高興的胖墩兒和小狗子,等看到前面的人根本沒有吃,而在那坐着以後就笑不出來了,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點點頭表示明白。
“真沒意思,遼國的地方連砸場子都是別處不再用的招數,就不能想個新鮮點的?”
胖墩兒兩個胳膊環抱在胸前搖着頭說道。
“是呀,今天也沒準備,讓他們佔着吧,我找兩個人把後院支出幾個棚子,等明天再說,看看小二哥還能想出新辦法不?”小狗子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