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白的想法，贏澈猜不到。
但是，贏澈心底裡，還是對必白的章推隱隱有些期待的。說到底，那怕他這個太子有多大名氣，在圖書出版領域，他也只是一個新丁而已。
只出版了一本詩集的他，沒有選擇鞏固地位，而是冒險地出版了一本法學專業書。這市場號召力可就難以捉摸了，到時候就是首發遇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畢竟，你能指望一個詩人，寫出一本優秀的法學鉅著嗎？
這種情況下，能多一個未來網文大神的章推，豈不是美滋滋？
不管必白能幫他忽悠多少人出錢購買，至少這熱度就上去了不是嘛。有了關注度，還怕沒人去買嗎？
只要這正義論的前期成績能說得過去，贏澈就有把握憑藉過硬的質量震撼世界。
這也不是贏澈無的放矢，正義論的質量就擺在那裡，明擺着的鉅著，說好聽點那就是法學神作。不受追捧，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再厲害，也得賣出去纔有效果不是。要是一本都賣不出去，或者只賣出去幾本，那質量再好也沒用。沒有人氣基礎，神作撲街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
第二天一大早，告別姐姐和雨晨雨欣之後，贏澈孤身一人趕到了帝國出版社的編輯部裡。
李弘早就跟他說要趕來了，前兩天沒空贏澈纔沒來，現在有了時間，自然是要過來看看情況的。
“怎麼樣，準備工作都搞定了嗎？”贏澈和李弘握了下手便問道。
李弘點了點頭，介紹道：“很順利，目前已經把成稿交給印刷廠了，我們初步打算印刷十萬冊，後面視銷售情況再加印也不遲。”
贏澈皺眉道：“十萬冊？這太少了吧？”
這也難怪贏澈這個表情，實在是這個數字跟他心裡的標準差距很大啊。
這贏澈詩集都銷售破三百萬冊，正朝着五百萬冊狂奔而去。而就在這個時候，李弘卻告訴他正義論初版首印只有十萬冊，這就很讓贏澈蛋疼了。
比起贏澈，李弘纔是更加蛋疼的那位。只見他嘴角抽搐，眼神幽怨地看着贏澈道：“我的殿下啊，這已經是夠誇張的數據了。你可要知道，當初你的詩集，首印也才五萬冊好吧？這市場情況還不清楚，我們多印了沒什麼好處的。”
“那也不能這麼敷衍啊，我這個咖位了，怎麼說也得首印一百萬冊起步吧！”贏澈砸吧着嘴說道。
站在一旁的李弘差點沒被口水嗆死，咳嗽兩聲後沒好氣地解釋道：“我偉大的殿下，你可別做什麼白日夢了，這種事我們怕是傻了纔敢做。你知道這萬一市場遇冷，一百萬冊砸在手裡我們會損失多少嘛。說句難聽的，咱們帝國出版社家底也沒多少，可禁不住這種折騰。”
李弘倒也沒誆騙贏澈，這確實是目前圖書市場的主流做法。在不確定市場反應的情況下，首印數量都是一再壓縮的。出版社也得規避風險不是，這首印不多，就是市場反應不好，也能很快止損，不至於傷筋動骨。
可他若是真按贏澈說的去做了，這首印一百萬冊，就是那些暢銷書，也得賣上幾個月啊！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得砸進去多少投入啊？這還是暢銷書，若是不好賣，首印一百萬冊他們要賣到猴年馬月才能回本。
“我也知道你們難做，可是首印十萬這……”贏澈搓着手，不斷對李弘擠眉弄眼。
李弘也很頭疼，說實話，這十萬冊都已經是他看在贏澈的面子上額外增加的了。要不是贏澈詩集的火爆銷售給了他們信心，別說十萬冊，就是一萬冊都是不可能的。
但是現在贏澈明確表示對這個首印數字極其不滿，李弘又不能說什麼狠話，只能想辦法安撫這個太子殿下了。
“殿下，要不然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首印十萬冊，宣傳的時候就說首印三十萬冊，這樣總該行了吧？”
“注水啊！這倒是可行，可三十萬太少了吧？要不我們就吹一百萬冊？”贏澈摸着下巴建議道。
這話一出，李弘差點沒氣得掉頭就走。
好嘛，這給你注水你還嫌數字小了？怎麼着，你這個殿下是非得跟一百萬較上勁了是吧？一比十的注水比例，虧你想的出來。
鄙視歸鄙視，李弘還是不能讓贏澈亂來的：“殿下，一比十太誇張了，這到時候會露餡的。這樣吧，三十五萬冊！一比三點五，我覺得可以了。”
“那就八十萬吧！”
“四十萬，不能再加了，再加咱們帝國出版社可就真的丟人了。”
“六十萬？”
“……”
實在懶得跟這個太子殿下像在菜市場買菜一樣砍價了，李弘只好投降說道：“好好好，殿下，咱們一人退一步，五十萬冊！絕對不能再多了！”
知道這是李弘的底線了，贏澈也不逼他，點頭答應了下來。
只是一比五的首印比例，還是有點畫面太美我不忍去看的感覺啊！
“我說老李，咱們這麼搞沒事吧？”儘管說定了，但贏澈還是莫名有些心虛。
這明明只印了十萬冊，偏要宣傳五十萬冊，這到時候出問題了怎麼辦？
李弘白了這個傢伙一眼，既然知道不太好，那還一個勁的擡。現在怎麼不說一百萬的事了？
“別擔心殿下，首印數量注水這是行業通用的方式，不光是首印，就是銷售量也能注水。只要咱們時刻關注市場變化，就不會出事的。殿下你就放寬心好了，我們做這事有經驗的。”李弘拍着胸脯保證道。
這倒是真的，都是做出版這一行的，首印注水誰沒搞過？能出什麼問題，李弘還真是想不到。
書遇冷，那就趁機降價批發給書商止損，對外宣傳首印銷售完畢，正準備印刷第二版。然後嘛，放完空話就不再理會這本坑爹書。
上市爆火，那就聯繫印刷廠加印，在缺口出現前補上份額。只要他們和印刷廠不說出去，誰知道他們到底首印多少冊？
兩套方案全在手，什麼問題解決不了？別說是注水五倍了，就是真按贏澈說的一比十注水，瞞過消費者也是輕而易舉。只是這樣做同行就會搞事了，大家都按一比三一比五的注水，你這一下子注水十倍，是來砸場子的吧？
爲了避免同行忌諱，李弘才硬是否決了贏澈提出的一百萬冊方案。這種一比十的注水漏洞太多了，風險也太大了。他們沒必要爲了一個首印數據，就冒這麼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