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止的話說完,筱妃愣了,平王也愣了。
洛辰止沒有理由與洛辰楓站在一條線上,更沒有理由爲冷沁嵐出面。
今天,他到底抽了什麼風?
“辰楓,五叔我支持你,也加把力!”
洛震瀟也不嫌人多熱鬧的加入隊伍當中,完美的組成雙王一世子之勢。
“呵呵,看來本大王選中冷沁嵐還是很有眼光,若是選了別的女人還會不會有此阻攔?這樣纔有意思,也讓本大王認爲值得。冷沁嵐,你放心,本大王定將你聲勢滔天的迎娶回西遼,做本大王的王后!”
邰翼嘯的聲音在勝安宮外盤旋,有些人聽得好似震耳欲聾,受不住的捂住了耳朵,連身體跟着一起顫抖,快要站不穩。
這不僅靠武力揮發,還施展出了屬於王者的威壓,若不是有老皇帝在旁邊鎮着,在場的人肯定要朝邰翼嘯跪倒一大片。
武力可以拼力應對,可是專屬於王者的威壓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隨意散發出來的,尤其是在東楚皇面前。
即使洛辰止,洛辰楓,甚至洛震瀟或許都有多少的威壓存在,可是當着老皇帝的面卻不可動用半分,威壓在皇上跟前是身份的象徵。
邰翼嘯的話可是很大的挑釁。內含之意便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攔的住他,不管是在西遼,還是到了東楚,都是他西遼王說了算。
在邰翼嘯的話起時,冷沁嵐就輕輕的往旁側退,處於老皇帝與邰翼嘯的夾角處,正好是邰翼嘯的威壓受到老皇帝的抵擋形成的空區。
這樣一來,冷沁嵐能在邰翼嘯的威壓逼迫下絲毫不受影響便能說得過去。
“咣噹!”
有什麼東西重重的砸在地上,與磚石的碰撞響起不小的聲響,離得近一些的人還能夠看到金屬之物碰撞到磚石迸射出一瞬即逝的火花。
而站在邰翼嘯身旁最近的老皇帝一眼就看到從邰翼嘯身上掉出來的東西。
正是丟失的那串玄武鑰匙!
邰翼嘯見有東西從自己身上掉出來,便挑腳想要勾起,但先於他一剎,老皇帝身形一閃,明黃的龍袍略彎俯,便將玄武鑰匙搶先奪在自己的手中。
邰翼嘯的失手其實是失在他對掉出來的東西不在乎,或者是沒想到會從自己身上掉出什麼,只是好奇的想去看一眼,而老皇帝則不同了,在見到玄武鑰匙的那一刻,雙目嗖的閃亮,以有心算無心必然得手。
“玄武鑰匙!”賀公公看清楚老皇帝奪在手的東西,忍不住的驚到。
其他大多數的人雖然不知玄武鑰匙丟失,但是也知道玄武鑰匙的重要性,見玄武鑰匙這個時候從西遼王身上掉出來,紛紛詫異。
“西遼王,你昨夜進宮在我東楚皇宮留宿一日,爲何玄武鑰匙便到了你的身上?”洛辰楓問。
玄武鑰匙原本已經丟了多日,但是從他口中問出的意思便是邰翼嘯昨日被東楚皇迎進皇宮後,偷盜了玄武鑰匙,其行爲更是“可圈可點”。
而邰翼嘯根本就從未見過什麼玄武鑰匙,這個時候肯定知道自己是被栽贓了,可是,誰能將那麼一串鑰匙偷偷放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卻渾然不覺?
“沒錯,是玄武鑰匙。”老皇帝仔細審視過後,確認道,“西遼王,此事該如何解釋?”
“本大王無話可講。”邰翼嘯凌聲道,又一波威壓如洶涌的波浪無聲無息的四散。
一片一片的人跟着倒下,硬挺直立的人也面色蒼白。依舊傲然直立之人所剩無幾。
邰翼嘯能講什麼?跟普通的苦主那般大呼自己是冤枉的?
他堂堂西遼王在東楚被人陷害,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沒有覺察到對方是什麼時候做的手腳?
那是一大串鐵打的鑰匙,不是一張紙一層紗,塞到他的身上竟然沒發現,說起來也是件讓人笑掉大牙的醜事!
“那麼,就是西遼王承認盜取我東楚之物?”老皇帝問。
玄武鑰匙可不同於其他東西難辨所屬,玄武鐵牢就在東楚臨安城,只要這串鑰匙打開玄武鐵牢的大門,自然就證明是玄武鑰匙無疑,坐落在東楚境內的玄武鐵牢屬於東楚,那麼這串鑰匙自然也是東楚之物,即使是仿製的,也是心存不軌!
握着手中失而復得的鑰匙,老皇帝的心情別提多激動了。
玄武鑰匙能從邰翼嘯身上出現,也就意味着他還沒有來得及仿製,玄武鐵牢是安全的。
“呵,東楚皇,你就不必拿這番話來裝模作樣的審問本大王了吧?”邰翼嘯冷笑。
他還真是小看了東楚老皇帝,原以爲東楚皇不敢對他怎麼樣,一直老老實實的順承他,不想冷不丁的給他來這手!
偷偷的把鑰匙放在他身上,又讓他察覺不到,說明這串鑰匙被封印了重量,能施展“輕封印”的人所操控的武力可是需要相當靈活性的,而能夠在他身上動手腳,自然也需要不俗的身手,縱觀在場所有人,有機會也有這個能力的估計也就只有老皇帝自己了。
將玄武鑰匙栽贓到他的身上,然後趁人激發他施展威壓或強大的武力,衝破鑰匙封印,鑰匙便會從他身上自然脫落,暴露在衆人面前。
“你拽什麼拽?這是在我東楚,身爲西遼王做偷雞摸狗的事也不害躁!”洛震瀟嗤鼻道,“今日七夕宴,父皇真是少請了客人,要是有北吳與南燕的人在,也正好都跟着瞧瞧西遼王做賊的模樣!”
“對,口口聲聲說要兩國結好,私下卻盜竊我東楚玄武鑰匙,居心叵測!”有性子衝的人跟着憤慨道。
衆人都知道,玄武鐵牢裡關押的都是特殊的要犯,西遼王偷盜玄武鑰匙,肯定是爲了那些犯人,那些犯人當初被抓捕關押時就是東楚的敵人,若是被西遼人掌握到手,那可是東楚面臨的無法預料的禍患。
當老皇帝拿到玄武鑰匙的時候,就更加強烈的散發出自身的威壓與邰翼嘯相抗,同時也就將受邰翼嘯威壓逼迫的人解救了一些。
這些人目睹到西遼王的“真面目”,無不義憤填膺,朝邰翼嘯圍攏過去。
“西遼王,這不是你能否帶走冷沁嵐的時候,而是你能不能像走進我東楚皇宮那般暢通無阻的離開東楚!”洛辰楓道。
一串玄武鑰匙,激起了老皇帝的敵意,讓老皇帝的天平迅速傾斜。
一串玄武鑰匙,也激起了在場所有東楚官員的憤怒,不約而同的迎上邰翼嘯。
不需要再有任何勸說,不需要有任何政見不同的爭執,此時此刻,整個東楚朝廷都將邰翼嘯視爲敵人,彰顯出民族大義,爲守護東楚安危而動容。
“東楚皇,你已經決定對付本大王?”邰翼嘯毫無懼色,傲立在衆人之中。
老皇帝神情微動,似乎想到什麼。
邰翼嘯冷笑,“你不敢。”
說着,平空掠起,紫色旋風般的身影在勝安宮外盤旋,如蛟龍臨世,“你們所有人都不敢!區區一座東楚皇宮困不住本大王!信不信七日後,我西遼大軍壓境的消息就傳到你臨安城?”
邰翼嘯的豪言令人色變,七日?若是兩國開戰,征戰大軍根本還來不及抵達東楚與西遼的邊境,難道現在西遼與東楚已經開展了麼?可爲何沒有收到前線的消息?
“那又如何?只要拿下你西遼王,還怕你大軍長驅直入?”洛辰楓冷冷的道,俊寒的臉上浮現出濃濃殺意。
“對,拿下西遼王!拿下西遼王!”
不止朝廷官員,還有皇宮侍衛,護龍衛羣憤激昂,齊聲高呼。
沒有上過戰場的男兒依舊具有一腔熱血。
不能不說,一身寒氣,語帶不屑的楚王殿下極具號召力。
有的人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當年率兵出征的四殿下,也有的人看到了曾經的鎮國公。
東楚向來不缺英雄豪傑,楚王殿下如今也子承父志,具有揮臂震天下的魄力!
老皇帝的目光落在洛辰楓身上,嘴微微的顫動,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東楚皇,你怕了。”
邰翼嘯的聲音響在老皇帝的耳畔。
是,老皇帝怕了。
他怕已死的四殿下魂魄回來,他該如何面對?
“怕不怕都必須交手。”老皇帝的聲音傳向邰翼嘯。
天下人必須遵從皇上的話,但是皇上的話必須得民心,否則會在衆人心中埋下忤逆的種子。
此時,衆人正鬥志高昂,老皇帝不能一盆冷水潑下去。
畢竟,邰翼嘯只是一個人,就算是老虎深陷耗子窩,一隻耗子咬一口也能把他咬死。
若是老皇帝這個時候退後,便是示弱,尤其是在衆人都親眼看到邰翼嘯盜取玄武鑰匙的事實之後,對自己的臣民他都不會姑息,怎能縱容一個對東楚更具危害的西遼王?
王,只有一個,東楚皇與西遼王在一起只能有一個人爲王。而在東楚的地盤,那個王只能是老皇帝!
“好,來吧!”邰翼嘯的聲音響徹九天,怕是在宮外過七夕的人都能夠聽到皇宮的方向傳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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