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所謂情敵

長樂直直的看向冷太后,而冷太后則是迎着她的視線,儀態萬千的笑了。

長樂低下頭去,閉了閉眼睛。

冷太后卻還在說,“可惜當年天下第一美女,才貌雙全,居然有了這麼個女兒。”

長樂出聲打斷,擡起頭來,眼神明淨,“娘娘!英雄莫問出處,子女罪不及父母!太后娘娘容德言工,俱是上品,想必也不屑於去爲難已經過世的人。”

她微微一笑,“更何況,我何錯之有?兩心相許,才結爲姻緣,若然一方背棄,另外一方,爲何要委曲求全?君既無情,我便休!”

最後一句話,落她有聲,冷太后和皇后,都震驚的看着她,這樣的話語,從一個女子的口中說出來,實在讓人動容。

長樂冷冷一笑,“再說子罹,身份高貴,絕世姿容,這些年來自薦枕蓆的女子,多了去了,也不見他爲誰所動。若說他是被我勾引,未免太誣衊他的心性,也,太擡舉我的能力了。”

長樂自顧自的站起身來,看向冷太后,“兩位娘娘,還有沒有其他吩咐?”

冷太后臉色微變,這等無禮的女子,宮中已經多年未見,她緩緩站起身來,“哀家不喜歡你,非常不喜歡,所以,從子罹身邊離開吧!”

長樂徽微一笑,卻是反問,“太后不喜歡我,所以,要我離開?”

冷太后目光一閃,點頭。

長樂只覺得有些好笑,“太后,是因爲您不喜歡,所以,纔要我離開子罹,但是,您別忘了,您既然已經不喜歡我了,我憑什麼,還要爲您做事?反正,我做不做,都已經討不到您的歡心了,我何苦難爲自己?”

從以前看聽小融說起世上的一些事,就覺得好笑,明明就是丈夫的孃親姐姐,以及一干家長之類的不喜歡媳婦,於是,媳婦就大仁大義的抹黑自己的形象。

假裝出軌啊,變心啊之類的惡俗劇情。

然後,搞得兩個人都人不人鬼不鬼的,傷心欲絕。

於是,立馬補充道:“太后娘娘,您別說是爲了我好,您既然已經不喜歡我了,想來也不會是爲了我打算,也別說是爲了子罹好,若然,您真的說得有道理,您去跟子罹講,他不是無知之輩,您要真能說服他,那麼不管我願不願意,這事都成不了。”

“兩位娘娘,若然無事,我就先告退了,澈兒還在外面等我!”

說完,有禮的一揖,轉身離去,

啪地一聲!

冷太后將杯子掃在她上,指着長樂的背影,對着皇后道,“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態度,哀家絕對不容許,這樣的女子,入了皇室宗譜,絕對不行。”

皇后怔然不語,這樣愛恨,皆隨心的自由,多麼令人嫉妒!

×××

“哎呀,小殿下,堂堂皇子,怎麼能玩泥,這樣太有失儀態了。”

五皇子的聲音委屈她傳來,“李嬤嬤,我是看見澈兒哥哥玩我才玩的!”

李嬤嬤輕飄飄的看了澈兒一眼,溫婉一笑,語重心長,“小世子還小啊,沒有人教,所以不懂,小殿下師從太博,這等道理,自己不但應該懂,也應該教教小世子啊!”

長樂突然出聲,生生止住了蕭池的動作,“澈兒!”

澈兒頭一扭,似乎才從迷惑狀態中回過神來,“孃親!”喚了一聲,扁着嘴衝到長樂身邊。

長樂看看他,小臉上盡是泥點,衣服也髒兮兮的糊了好大一塊泥,下襬也溼了,好笑的擦擦他的臉,“怎麼我們家澈兒變成小泥人了!”

“孃親!”看出來孃親沒有罵他的意思。

澈兒放下心來,然後,更加疑惑的看向小皇子,爲什麼他捱罵了,自己不用。

果然,五皇子不平的嚷嚷起來,指着澈兒,“爲什麼澈兒哥哥不用捱罵?”

李嬤嬤微微抿嘴,“小殿下何等身份,怎麼能跟,有些人一般見識!”

長樂不以爲意,看向小皇子,“五皇子,你母后正在鳳闕宮,你是去找她的麼?”

五皇子看看她,又看看李嬤嬤,憤然的叫道:“本皇子不喜歡你來伺候,我要澈兒哥哥的孃親來照顧我。”

澈兒一聽,連忙雙手抱住長樂大腿,“澈兒的孃親,不給。”

五皇子推開了李嬤嬤的手,喊着,“本皇子要誰敢不給,我去找母后。”

轉過頭來,對着李嬤嬤吐吐舌頭,一遛煙跑走了。

一臉尷尬的李嬤嬤,趕緊追了過去。

長樂低下頭去,對着澈兒黑自分明的大眼睛,笑道,“澈兒,不是還想玩嗎,孃親帶你從那邊走,看看還有沒有好玩的?”

澈兒眼睛一亮,拉起長樂蹦蹦跳跳的就往另一側走去了,“孃親,剛剛的那個軍營沒有弄好,我們重新做一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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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微笑,“好!”

“孃親你看這個好不好?”

“孃親,哎呀,你太笨啦,水太多了坭就稀啦,澈兒來教你!”

……

遠遠的,只聽見澈兒清脆叫聲,伴着長樂的溫言細語。

蕭池抱着劍站在一旁,全然不顧身邊大小兩人,都被泥水弄得一身狼狽,依然站成一個劍客的冷傲造型。

御花園中,叢花之後,夜子罹彎了嘴角,眼裡的溫柔,足以盪出一江春水。

皇帝看完這一幕,忽地輕嘆,“錯過了這樣的女子,那個男人,會後悔得體無完膚!”

微低了頭,似乎在感嘆,“有這樣的孃親,澈兒幸運過,所有皇家子弟!”

夜子罹轉過身來,眸中柔光流轉,真摯地道:“所以,我沒有得到的幸福,要讓我的孩子得到!”

……

長樂看着着一佇立在旁的蕭池,側過頭問道:“蕭池,我還沒有問過你,雖說一開始是師命難爲,可是,後面,你明明可以離開,爲什麼卻一直陪在我們母子身邊。”

蕭池還是那樣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在她的注視下,有些不自在的低了頭,“小融和樂姑娘,都可以去做你們想做的事,蕭池會永遠保護你們的。”

有些人不會豪言壯語,也不會指天發誓。

可是,就那麼平常的一句話,卻每每最讓人覺得真實。

真實得讓人想哭,長樂當然沒有哭,她只是閉了閉眼,蹲下身去,捏捏澈兒的臉蛋,“澈兒是不是也很喜歡蕭池叔叔?”

澈兒乖巧的點點頭,走到蕭池面前,努力的拉低了蕭池的身子,非常響亮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澈兒和孃親一樣,最喜歡蕭池叔叔了。”

蕭池微微紅了臉,一把將澈兒抱起來,高高的拋起,逗得澈兒咯咯大笑。

×××

這日,蕭池帶着澈兒去了皇宮,炎雷跟着夜子罹進了宮。

長樂要出門時,王府管家眼淚汪汪的看着她,一臉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長樂承認,她是心軟,於是,兩人站在門口僵持不下。

長樂沒有辦法,對老人家的爲難樣子視而不見,而管家,也在心中暗暗叫苦,樂姑娘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都看在眼裡。

王爺雖然吩咐過,不得干涉樂姑娘的行動自由,可是,今日幾位護衛統領,全都不在,萬一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麼擔待得起。

夜玄澈一來就看見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樣子,奇道,“小云兒,你在和管家比眼力嗎?”

長樂眼前一亮,歡呼一聲,連忙抓住他胳膊,“小七,陪我去逛街!”

夜玄澈挑高了眉,“王爺居然捨得關你禁閉?”

長樂不理他調侃,只向宋管家討好地一笑,“宋管家,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嗎?”

宋管家如釋重負,滿臉笑容,“樂姑娘和七殿下一同出去,再好不過了。”

的確是再好不過,七殿下武藝高超,更重要的是,兩人之間,沒有一絲曖昧,也不會生出什麼,令王爺心情不好的事由來。

鬧市中,人來人往。

夜玄澈看着長樂心情大好的樣子,不由得失笑,“小云兒,你只需說一聲要逛街,你家那位王爺,會陪你從天亮逛到天黑。”

長樂扭頭看他,搖搖頭,嘆氣,“他不愛逛街!”

夜玄澈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他不願陪你?”

長樂想了想,搖頭道:“不是!他自然願意陪着我,只是,他似乎不太習慣人羣,雖然,表面還是一副優雅自若的樣子。”

心中緩緩升起幾絲心疼,爲着那個曾經寂寞如斯的男子。

夜玄澈沒有說話,向前走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小云兒如何知道,六哥是不習慣人羣,而不是冷情高傲?”

長樂眨眨眼睛,“如果我說我就是知道,小七還會再繼續問下去嗎?”

夜玄澈笑而不答,看着長樂歡快的走向下一家店鋪。

中午吃飯的時候,夜玄澈冷不防的開口,“小云兒,我三哥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影響了吧?”

長樂一愣,筷子剛剛夾起的菜,又滑落了下去。

夜玄澈視而不見,伸筷夾起她掉落的菜,放在自己碗裡,慢條斯理的問道,“若是他再出現,也不會讓你對六哥的感情,產生任何動搖,對嗎?”

長樂擡眼看他,“小七,你想說什麼?”

夜玄澈悠悠然的呷了一口茶,“只是想告訴你,也許,要不了多少,他就回京城了。”

長樂心中一震,猛地站起身來。

夜玄澈臉色微變,也緩緩站起身來,緊緊的盯着她蒼白的臉,“你怕嗎?”

一時之間,長樂腦中哄哄的亂作一團。

她的聲音,透着堅決,“我不會再與他有任何關係,過去的我,已經死了,現在,我是長樂,不受任何人束縛擺佈的長樂。”

夜玄澈卻沒有回答她,只微微的彎了嘴角,“我懂了。”

不管怎樣,都只有揮劍斬斷過去一途!

夜玄澈有些擔心地道:“小云兒,如今你住在王府,總是名不正言不順,人言可畏!”

長樂倒是不在意,“小七,要是我真在乎人言,那我現在就不用活了。”

言笑晏晏,卻不掩那一閃而過的苦澀。

這番回答,可是接下來,也沒有逛街的興趣了。

兩個人沉默的出了酒樓,街上的人,忽然多了起來,長樂皺皺眉頭,“怎麼今天格外熱鬧?”

旁邊有人聽到她的疑惑,熱心地答道:“你還不知道啊?今兒是秀女到京的第一日,運氣好的,說不定能看幾眼美女呢!”

“秀女?”夜玄澈笑了起來,“倒還真的忘了。”

“小云兒?”他突然不懷好意的喚道。

“什麼?”長樂有着不好的預感。

“你的情敵,要來了?”

長樂一頭霧水的望着他。

夜玄澈笑得怡然自得,“冷太后的侄女,今次也在候選之列,不過,皇后之位已然無望,皇上也不是因色忘國之人,冷太后就看上了你家王爺。畢竟,祁王爺的嫡王妃,也是極顯赫的身份,更何況,六哥還擁有本朝最富饒的封地。”

長樂不由得扯扯嘴,終於更明白,那位太后娘娘,爲什麼那麼不喜歡她了。

說來,她的情路,真的是任重而道遠啊!

“小姐!”王府侍衛的衣飾,在人羣中格外顯眼,更何況,還是一大羣,還有什麼樣的驚喜,今日就徹底的來吧,長樂勇敢的向那邊揮了揮手。

“小姐!”來人一跪到地,“小世子出事了。”

一路上旁人說了什麼,長樂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抓着自己的手,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裡去。

如果澈兒真的有什麼事,她也不想活了!

而那些害了澈兒的人,一個也跑不掉,大家一起去地府,陪着澈兒好了。

“澈兒!”屋裡擠了很多人,長樂沒去細看,只推開了衆人,徑直往牀邊跑去。

“孃親!”澈兒被裹在被子裡,蒼白着小臉,一看到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他一哭,她的眼淚,也忍不住了,一邊哭着,一邊查看他全身,“澈兒,怎麼了?別怕,孃親在這裡。”

澈兒也不說話,只一個勁的喚她,小小的身軀,在她懷裡打顫,“孃親!孃親!”

她查看了一番,沒發現不妥,這才放了心,摟他在懷裡輕聲安慰着,“是,孃親在這裡!”

臉上的淚,被人輕輕拭去,長樂擡眼着着夜子罹,新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沒事!”夜子罹拍着他的背,柔聲安慰着,他的臉色,也不好看,髮絲凌亂,指尖發涼,一看就知道,是匆忙間趕來的。

好半響,澈兒的哭聲弱了下去。

長樂才拍拍他的臉將他塞入被窩裡,“乖,在被子裡暖暖。”

澈兒乖巧的點點頭,小手把她拉得緊緊的,“孃親陪着澈兒……”

“好!”她朝他笑着,“不過等孃親先問清楚。”

轉過身來,一眼便看見了跪在地上,負荊請罪的蕭池,直接問道:“蕭池你說。”

蕭池在地上跪得直直的,手放在劍上青筋突起,“澈兒和五皇子玩風箏,不慎將風箏掉落在府外了,澈兒玩得興起,要我施展輕功去撿。結果,等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澈兒掉在湖裡,宮裡一幫人手忙腳亂的在救他。”

長樂握緊了拳,好一半天才鬆開,轉回頭來看着澈兒,柔聲道,“澈兒怎麼跑到湖裡去了?”

澈兒拉着她的心一顫,扁着嘴,“澈兒也不知道,走到那裡的時候,腳一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掉到水裡去了!澈兒一張嘴要大喊,水就灌到嘴裡,後來有很多手來拉,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身子越來越重,老在水裡出不來。嗚……孃親,澈兒好害怕。”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睛裡掉出來,長樂又是一陣心疼,忙哄着,“不怕,不怕,澈兒現在好好的,孃親也在這裡啊!”

澈兒吸吸鼻子,兩隻手都拉着她,“嗯,孃親在澈兒就不怕。”

“孃親,你陪澈兒睡好不好?”

“好!”

“孃親,你今天講兩個故事,澈兒才睡可以嗎?”

“可以。”

“孃親,明天帶澈兒去爬山好不好?”

“好。”

“孃親……”

夜子罹站在門外,臉上帶着無奈的笑意。

如果要論,懂得利用天時地利人和,澈兒要算箇中翹楚。

長樂是真的嚇到了,自那日之後,時刻都要看到澈兒才放心,要不是實在是天氣太熱,恐怕連吃飯都要抱着不鬆手。

很久之後,長樂才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走了出來。

一出門,就被旁邊站着的身影嚇了一跳,輕輕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氣,“子罹?這麼晚還不去休息!”

夜子罹也不答,只看着她。

“怎麼了?”長樂伸手拉着他往院中走了幾步,怕聲音太大吵醒了澈兒。

夜子罹微微抿了嘴,有些委屈地道:“你只要澈兒,不要我了麼?”

長樂睜大了眼睛。

“這幾天,你的眼裡都只有澈兒,你都沒注意到,我置了新衣嗎?”

定睛看去,這才發現一向只着白衣的他,換了件淺淺藍色的衣袍,月光下,更顯得溫潤如玉,丰神俊朗。

擡手輕輕拂上,柔軟的布料,在指尖緩緩滑動,手指慢慢的滑上,直到,摟上他的脖子,長樂把頭也湊上去,靠進他懷裡,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夜子罹摟緊了她,胸前的滾燙,一點點浸溼他的衣衫,直滲入他心裡。

“我真是很害怕,如果澈兒有了什麼萬一,我該怎麼辦?好像又只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只有自己,子罹,我已經,不想再自己一個人了。”

想要告訴她,她不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無論生與死,都還有他陪着她。

想要告訴她,他想抓住她的手,上窮碧落下黃泉,都不會放開。

想要告訴她,他會保護她和澈兒。

可是,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擁住了她。

後來,他送她回澈兒的房間。

轉身之際,剛剛關上的門,忽然又開了,她伸出頭來,“子罹,你穿這個顏色,真的很帥,我不是沒有看,我是不敢看。”

隨即,眨了眨眼,“怕看得多了,迷得我七葷八素。”

話說那一晚的炎雷,簡直是心驚膽顫。

一向清冷的主子,突然間散個步回來,就笑容滿面,還神情恍惚,能不叫人心慌麼?

“長樂,你真不去?”

正值秀女大選,皇上宴請羣臣,也算是君臣同樂,一般而言,龍心大悅,也會成就無數姻緣。

養眼美色,無數繁華,幾年一度的盛宴。

夜子罹的身份,自然不能不去。

可是,長樂答應了澈兒要陪去爬山,自然分身乏術了。

夜子罹欲言又止,她將澈兒看得那麼重,他真怕有朝一日,爲了孩子而改了心思。

事情未定,他始終不能安心。

×××

御花園中,歌聲笑語,一片喜鬧。

夜子罹坐於皇上下側,神情陰晦不明,正在此際,冷太后的聲音傳來,“子罹!”

夜子罹壓抑了胸中沉悶,循聲望去,冷太后笑意盈盈,“這是馨兒,你們小時候還見過面呢,現在看看還認不認得?”

安寧馨身姿婀娜,織錦如霞,聽見此話,流波美目,堪堪看來,對着夜子罹含羞一笑。

夜子罹當即臉便黑了一半,而皇上,張了張嘴,臉色怪異,似乎是在憋笑。

冷太后似是極滿意安寧馨的表現,笑容滿面,“馨兒,你不是說,還跟王爺帶了禮物嗎?”

安寧馨徐徐走來,身段輕盈,拿着一管竹簫,“王爺,馨兒幼時不懂事,折斷了您的簫,此後,一直耿耿於懷,這一支碧玉簫,雖不敢稱極品,卻是馨兒,多年精挑細選才選中的,就當是馨兒的賠禮,請王爺笑納!”

玉簫通體碧綠,越顯得那青蔥十指,纖纖如玉。

夜子罹只淡淡掃了一眼,就向旁邊炎雷看了看。

炎雷會意,連忙上前,接過玉簫,對着安寧馨彎下腰去,“多謝安小姐,可是,我家王爺已經多年不吹簫,這簫,就暫且放在王爺處,待日後機緣巧合,定爲它尋一個相配之人。”

安寧馨也不惱,只笑着一福,便退回冷太后身邊。

夜子罹警告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勉強收住笑意,端正了身體。

他開始慶幸,今日長樂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