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鐵匠鋪內,白霧蒸騰。
琥珀色的油缸中。
兩柄被煅燒地通紅的刀胚和劍胚,經過特製藥油的淬火後,迅速冷卻。
這一刀一劍,由任以誠以鑌鐵之精,配合獨門手法所鑄。
歷經五天五夜的錘鍊,直至今日,終於成形。
爲了鑄造這一對刀劍,任以誠直接將這間鐵匠鋪給買了下來。
並且爲了保密,他連這裡原來的主人,也一併給打發走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它們將成爲重要的誘餌。
而就在任以誠打造兵器的期間,岳飛冤死風波亭的消息,也已經傳遍天下。
一時間,舉國哀悼,萬民同悲。
與此同時。
一起流傳出去的還有另外一條消息,引得整個江湖都沸騰了起來。
“聽說了嗎?岳飛在臨終前,有遺物留下。”
“消息準不準?”
“千真萬確,據說這件遺物被岳飛交給了一個叫任以誠的少年。”
“那遺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一張藏寶圖,當年金兵入關搶來的金銀財寶,都在裡邊。”
“藏寶圖?不是記載着嶽元帥畢生所學的兵書嗎?”
“不對,我得到的消息是一本絕世武功秘籍。”
“也不對,應該是一柄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
“錯了,錯了,你們都錯了。”
“那你說是什麼?”
“武林至尊,寶刀破虜,號令天下,莫敢不從,隕金不出,誰與爭鋒。”
“什麼意思?”
“多年前,嶽元帥曾經在無意間得到了一對郭姓夫婦留下的寶刀寶劍。
刀名破虜,劍號隕金,得之可號令羣雄,成爲武林至尊。”
“笑話!拿把刀就想當武林至尊,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哼,愚蠢,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
當初,嶽元帥知道自己回朝之後,必定九死一生。
爲了給後人留下對抗金人的希望,他便把自己畢生所學之兵法,和得自郭姓夫婦的一部神功秘籍,分別藏於刀劍之內。
屆時,只要有人得到這對刀劍,即可以刀爲令,以劍爲鎮,號令天下羣雄,驅除外敵,還我河山。”
“這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這可是岳家軍殘部中流傳出來的消息,豈能有假。”
“唉!嶽元帥果然心繫天下,保家衛國之心,至死都不曾削減半分。”
“對了,那個任以誠究竟是什麼來歷?”
“不清楚,只知道是個弱冠之齡的少年。”
“哼!區區黃口小兒,就算刀劍在手,又能成得了什麼大事。”
“不錯,咱們絕不能讓嶽元帥的一番心血,付諸東流。”
“有道理,嶽將軍的遺物,事關大宋江山的安危。
還是需要交給有才之士,方能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可是……我聽說此人武功奇高,連西域四魔之輩都不是他的對手。”
“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裡去?
依我看,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分頭行事。
爲了嶽元帥的心血不白費,也爲了大宋的未來,拿回刀劍,匡扶宋室。”
“好,一言爲定,拿回刀劍,匡扶宋室……”
“……”
一天一夜之後,刀劍徹底完成。
任以誠揹着一個木匣,悄然離開了鐵匠鋪。
這個本就不平靜的江湖,即將徹底熱鬧起來。
離開小鎮後,任以誠準備前往少林寺。
那位飛龍將軍,如今就在寺中看守藏經閣。
似乎少林寺裡,每個負責看守藏經閣的人,來歷都不那麼簡單。
一路上,任以誠沒有做絲毫的僞裝,生怕別人認不出自己來。
但可惜的是,到目前爲止,並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唉!枉費我特意把消息散播出去,這幫江湖人也太不給力了。
早知道,當初順便再弄張自畫像發出去就好了。”
任以誠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暗歎自己的失算。
不過,在前往少林的路上,任以誠倒是聽到了一個和張君寶有關的消息。
如今這個江湖上,除了他任以誠之外,就數張君寶最有名了。
因爲,他把他爹正準備過門的小妾給拐走了。
任以誠心下暗自思忖,看來要不了多久,張君寶也會到少林寺去。
等到再見面時,對方將學成易筋經,成爲這天下間,數一數二的絕世高手。
就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武功,在這裡又算是個什麼水平?
逍遙王現在肯定是打不過的。
至於易天行,那就需要打過才知道了。
。。。。。。。。。
烈日當空。
晌午時分。
任以誠踏入了途中的一座城鎮。
這個鎮子比之前鑄造兵器的那個鎮子要大上許多。
鎮子大了,人也就多了。
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中,還夾雜着不少提刀帶劍的武林中人。
成羣結隊的,看起來格外的醒目。
隱約的,任以誠好像聽到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默默地嘆了口氣,自己就近在眼前,那些人卻視而不見。
照這般找法,恐怕一輩子也休想找到自己。
看來自己得想個辦法,吸引一下那些人的注意力。
但是這個辦法又不能做的太過明顯。
片刻後。
正自沉思的任以誠,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家客棧前。
而令他詫異的是,在這客棧的櫃檯前,此時正站着三個人。
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赫然竟是張君寶。
“呵呵,真夠巧的。”
任以誠笑了笑,邁步走了進去。
眼下正是飯點兒,客棧大堂裡幾乎已經坐滿了人。
其中就有不少剛纔在街上看到的武林人士。
看了看那些武林人士,又看了看張君寶,任以誠的腦海中忽地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
“張兄,這麼巧,咱們又見面了。”
任以誠一邊向櫃檯走去,一邊打招呼道。
櫃檯前,三人同時回頭。
張君寶看到任以誠,明顯有些驚訝,隨即笑道:“是你啊,沒想到咱們這麼有緣,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是啊,真是意想不到。”
任以誠也露出了笑容,心中卻是有心無奈。
你爲什麼不把我的名字喊出來呢???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張君寶指了指左手邊那個面容冷肅,脣上一抹黑鬚,看起來頗有些威勢的中年男子。
“這位是我爹。”
說完,他又指向了右手邊那個身穿黃衣,容貌嬌豔的少女,道:“這位是不想嫁給我爹的二孃,明道紅姑娘。”
任以誠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任以誠,見過張前輩,見過明姑娘。”
他話一出口,張君寶的父親張弢,登時神情一怔。
明道紅正要回禮,卻見整個客棧所有的武林人士,全部霍然起身。
目光齊刷刷的,瞬間都聚集到了任以誠的身上。
“你就是得到嶽元帥遺物的任以誠?”
人羣中,一箇中等身材,臉色焦黃的漢子,出言問道。
言語間,帶着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視與傲慢。
“正是本人,閣下是?”
任以誠點了點頭,隨後問道。
黃臉漢子傲然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飛馬幫幫主,馬騰空。”
“看馬幫主這個意思,是找本人有事兒?”任以誠問道。
“不錯。”
馬騰空道:“我們來找你拿回嶽元帥的遺物。”
“拿回?這東西好像很你沒什麼關係吧?”
任以誠哂然一笑,他發現自己好像有些低估了這些人的臉皮厚度。
馬騰空目光灼灼的看着任以誠背後揹着的木匣,大義凜然道:“嶽元帥的遺物,事關大宋江山的未來。
你年紀輕輕,江湖經驗淺薄,未免出現什麼差池,這東西還是交給我們來保管妥當。”
“馬幫主言之有理,憑你一個黃毛小子,何德何能受此重任。”
“沒錯,趕緊把寶刀寶劍交出來,免得誤了天下百姓的福祉。”
大帽子一頂接一頂的扣了下來。
在他們的嘴裡,任以誠彷彿已經成了一個危害江山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