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烏雲蔽日1 栽贓嫁禍
酒館，昏暗的燈光照得人心都昏昏沉沉的，穿着白衣的樂隊正在演奏一支充滿柔情的樂曲，一杯杯威士忌下肚，就着靡靡的音樂，什麼話不經大腦就出來了。
“聽說查爾斯議員又被老查爾斯從‘茉莉香’給楸了出來，據說當時還是光溜溜的，老查爾斯差點就要用棍子把查爾斯議員的腿給打斷了，難道查爾斯議員不是老查爾斯的親生兒子？……”
一個穿着體面的中年人面色潮紅地坐在他身邊的酒友說道。
留着兩撇翹立小鬍子的酒友打了個飽嗝，一股威士忌的味道，伸出手抓了一把自己身邊暴露女郎的胸脯，反駁着說道：“就是因爲是親兒子，所以纔要打得更狠，查爾斯議員下個月就要和海德侯爵的小孫女結婚了，這個時候他還敢找別的女人，老查爾斯要是不給海德侯爵一個交代，這兩個家族的聯姻就黃了。”
“嘻嘻，黃了就黃了吧，查爾斯議員愛花的美名可是傳遍了整個威靈頓，要是他不結婚了，不知道會有多少姐妹高興。”暴露女郎笑嘻嘻地說道。
翹立小鬍子捏了捏女郎的胸脯，“你知道什麼，查爾斯的家族如果和海德侯爵的家族聯姻，就相當於在議會中形成一股不小的勢力，人脈身後老牌議員加上前途無量的年輕議員，這在保皇黨中都可以形成一個小派系，被查爾斯這麼一胡鬧，還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大好的前途啊！”
翹立小鬍子感慨地說道：“保皇黨現在是一代不如一代，現在年輕的貴族們就知道沉迷女色，要麼就是別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就沒有了陛下和元帥大人當年的奮鬥精神，我們這些跟着貴族們混的商人想想都覺得未來一片灰暗啊！”
“嘿嘿，普利莫，別那麼灰心，聽說元帥大人的兒子，菲利普伯爵倒是極爲優秀的，年紀輕輕就是一省總督。現在還被派到比提尼亞去處理那裡的礦工罷工危機。沒有一些能力是做不到這點的。”體面商人笑呵呵地給自己的老友倒上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普利莫端起酒杯，仰起頭，把杯中琥珀色的液體一飲而盡。擦了擦嘴巴。說道：“菲利普？他就是一個替死鬼。比提尼亞的危機哪有那麼好處理，那裡的礦山早就在布加斯建國的時候，酒杯初代皇帝分給了支持過他的比提尼亞貴族。人家就是不給礦工們漲工資又怎麼樣？菲利普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還能拿那些比他年紀大一倍的貴族怎麼辦？強行命令貴族們給那些泥腿子漲工資？到時候那些人不給保皇黨捐贈資金了，就算是陛下也保不住菲利普那小子。我早就聽人說了，這件事是左右不討好，無論怎麼處理對菲利普都沒有好處，有很多人已經不看好菲利普的未來了。”
“這倒也是，”體面商人點了點頭，似乎在附和普利莫的話，“我聽一些跟我交好的貴族們說，有人似乎想要慫恿皇帝陛下解除卡羅琳公主和菲利普伯爵的婚約，把公主殿下嫁給別人。”
“哎，保皇黨好好的一個希望之星就這麼毀了啊！”普利莫重重地嘆了口氣，看着愈發昏暗的燈光，感覺連醇美的二十年威士忌都沒有味道了。
酒館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讓普利莫的心情更加煩躁，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是誰發出噪音。
“聽說共和黨在背後跳動比提尼亞的罷工事件！而且他們還和曼達爾共和國有聯繫！”
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酒館裡爆炸，原本熙熙攘攘的人聲全部停了下來，酒館裡，只有陶醉在自己音樂中的白衣樂隊，正在奏着一支悠揚的音樂。
威靈頓，到處都離不開政治，就算是市井小民，偶爾也會談論一下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聊聊貴族們的花邊新聞。
這裡是一處高級酒館，坐着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們離威靈頓的政治中心更近，政治嗅覺也更加靈敏。
沒有人說話，全都看着剛纔說出那句話的人，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可是極其嚴重的指控。
“聽說，菲利普伯爵在比提尼亞抓住了一個來自曼達爾的間諜，就是這個間諜在背後挑唆礦工們的罷工，要求大幅度增長工資，同時他又秘密和貴族們簽下了鉅額的礦石銷售合同，逼着貴族們派私兵強迫礦工生產，否則就會把貴族們告得傾家蕩產。一邊要罷工漲工資，一邊不但不願意漲還要強迫生產，貴族們和礦工差點就打起來了！”
酒館裡，人們紛紛腦補出各種慘烈的畫面，貴族私兵拿着刀架在礦工們的脖子上，逼着他們挖礦；不服氣的礦工揮舞着手中的鐵鎬，要砸破私兵的腦袋；礦山上，大火在燃燒，貴族們的心血在烈焰中化爲灰燼……
“快說說，後來怎麼樣了？”
有好事者連忙問道，想象中的畫面刺激得他們非常興奮，摸在女伴胸脯上的手都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鮮血和死亡是他們憧憬的事情。
“還好，菲利普伯爵早就識破了那個曼達爾間諜的詭計，同時安撫貴族和礦工們，和他們擺事實講道理，終於促使他們坐下來就薪水問題進行談判，然後又命令他旗下的電氣魔法商會提供了許多神奇機械，能夠大大地增加採礦的效率，還能把比提尼亞的荒山開墾成梯田，而且菲利普大人還抓住了準備逃跑的曼達爾間諜。”
政治人物的腦補是很強大的，菲利普揮斥方遒的樣子，菲利普和貴族代表還有礦工代表三雙大手緊緊握在一起的樣子，菲利普站在山崗上意氣風發的樣子。一一躍入了人們的腦海裡。
包括普利莫在內的所有人都深深被菲利普的能力所震撼，原本已經是保皇黨棄子的菲利普竟然絕地大反擊，不斷解決了看似死局的比提尼亞罷工危機，還抓到了曼達爾的間諜，從此以後，菲利普在保皇黨內部的地位將無可動搖！
“那個間諜呢？”
說話之人兩手一攤，很是無奈地說道：“很可惜，這個曼達爾間諜在押運的過程中被人殺死，連帶地還死了好幾個運送的士兵。”
聲音剛落下，就有人惡狠狠地說道：“曼達爾的間諜太可惡了！”
“何止是可惡，就是一羣狗孃養的！”
“曼達爾人忘我大布加斯之心不死！我們要把曼達爾從光明大陸上抹掉！”
……
“各位！”
說話之人再度大聲說道：“菲利普大人帶去的近衛軍在這個傑拉爾的住處不僅找到了曼達爾中央情報局的來往信件，還發現了庫珀商會開開出的一些支票，這些東西，呵呵，各位……”
“你這是栽贓嫁禍！”
當即就有人挑出來反駁，酒館裡不單有保皇黨的人，還有共和黨的人，聽到黨派領袖的家族受到攻擊，不管是真是假都要跳出來反駁。
“嫁禍？如果沒有往來怎麼會有支票？”保皇黨人立即抓住了這個證據，出聲反駁道。
一時間，擁護保皇黨的和擁護共和黨的在酒館裡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還有大打出手的樣子。
“陛下，不得不說，被您這麼一挑撥，庫珀家族就是怎麼也洗不清自己的嫌疑了。”
酒館的一個角落喬裝地像兩個普通商人的帝國皇帝勞倫斯和手握重兵的元帥尼古拉斯正坐在一個小酒桌後，看着酒館裡上演的鬧劇。
端着一杯酒，勞倫斯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即然庫珀家族能夠越過底線，那麼也別怪我不守規矩了，就算我們沒有拿出實際證據，但是人們以後總會記起庫珀家族在比提尼亞的事件中，與布加斯的死敵曼達爾共和國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幻影人’培訓的情報人員可不僅僅是刺探情報，暗殺、造謠、挑撥，這都是他們的必修課。”
作爲一個帝國的皇帝，勞倫斯手中沒有幾副暗牌是不可能的，幻影人這個直屬皇家的情報組織可是有着不小的能量。
舉起酒杯，對着尼古拉斯，勞倫斯笑着說道：“親愛的元帥大人，真是要恭喜你啊！生了個這麼好的兒子，竟然連必死之局他都能破解。”
尼古拉斯同樣舉起手中的玻璃杯，敬向自己的皇帝：“陛下，你也生了個好女兒啊，我們彼此彼此，哈哈……”
“叮”地一下，玻璃杯在空中撞擊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琥珀色的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讓人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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