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5 16:05:28 本章字數:4136
方柔離開後,天瑤才從屏風內走出來,一身白衣似雪,墨發垂散在腰際。如水般的美眸,微微眯起,落在楚琰身上,讓人辨不出情緒。“楚琰,你真可怕。”紅脣微動,語氣平淡,好像只是陳述一件事實而已。
楚琰微微含笑,深邃的眸中掀起淡淡微瀾,不溫不怒。“怎麼,害怕了?”他起身,將天瑤半擁入懷中,在她臉頰落下一吻,再次開口的語氣中帶着幾絲無奈。“只要我的瑤兒心淨如水便好。天堂地獄,我不在乎。”
“楚琰,爲什麼你總要爲達目的而犧牲一些人呢,比如曾經的慕容絲言,不如現在的方柔。”天瑤蹙眉,淡淡開口。
楚琰無奈失笑,手掌緩緩撫摸過她臉頰。“因爲他們都有***,所以註定要被犧牲。而你沒有,你便永遠是我的瑤兒。”這便是帝王之術,也許天瑤早就懂得只是不願面對,但楚琰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懂得。他是揹負着血腥與罪孽的男人,卻自私的希望自己的女人比白雪還要純潔。
“今日不上朝了,留下來陪你,好不好?”楚琰溫潤的笑,在她脣片上輕啄了幾下涓。
“理由呢?”天瑤笑的眉眼彎彎,很有默契的,兩人都很快的翻過了剛剛那一頁。
“朕晨起暴病,需要安心靜養。”他玩味的笑,將天瑤打橫抱起,平放在牀榻上,然後,他和衣躺在她身側,“乖,陪我再睡一會兒。”
天瑤乖順的任由他將自己擁在懷裡,卻眨着一雙清澈的眼,“楚琰,你這樣日日招寵欽科狀元,會惹來閒言碎語的。”天瑤狀似認真,眼角眉梢卻暗含着笑意。的確,沒聽過哪個帝王夜夜傳召大理寺少卿這個芝麻綠豆大的官商議國事的艿。
“嗯。”楚琰點頭,樣子竟比他還要認真幾分。“卻是如此,這幾天,我也一直想着,是不是該給你提提官位,這個爲夫還是說了算的。”
天瑤無語,轉身背對着他。楚琰眸中閃過一絲如狐狸般的狡黠,將下巴抵在她額頭,輕合起雙眸。
……
一切,如楚琰所預想的那般順利,湘嬪奉請命去宮外還願,帝王命薛德海沿途護衛。薛德海本就是個色胚子,而方柔美貌,又頗有些手腕,一來二去,在郊外行宮,薛德海迫不及待的將帝王的女人按倒在牀上。事後,方柔一臉平靜,忍着噁心的衝動,虛假的敷衍着這個男人。卻又在南宮漠趕來的時候,哭的昏倒在他懷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一個纔是真正的方柔,哪一刻的眼淚,纔是真的。
南宮漠自然怒火中燒,他對她說:柔兒,我不會放過薛德海,也不會放過薛家的。方柔無助的點頭,小鳥一般依偎在他懷中。她突然想起了戰國時期的貂蟬,但隨即又苦笑,她還真是高看了自己。
之後,事情越來越順利,南宮氏與薛家,兩大家族,明槍暗箭,各有勝負,也各有所傷,而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不過是坐山觀虎鬥,在他眼中,他們不過如小丑一般,嬉笑怒罵,都是他掌心間的一場戲。
如此爭鬥了大半年的光景,南宮漠頗有些手腕,薛家的勢力已大不如前。而在薛家的一次次反擊後,南宮家也損傷無數,想要再次崛起,只怕難已。雲氏一族袖手旁觀,雲劍的任務,不過是等着收拾這場爛攤子。
楚琰一直靜觀其變,南宮漠是他一手提攜,他有多大能耐,楚琰心中是知曉的,先前的一切不過是鋪設,他一直等着他走出最後一步棋。
果然,在一日夜晚,南宮漠花費了半年時光佈下的網子,收網了。
入夜,楚琰將君寧抱在膝間,手把手的教導他書法,雪白的生宣之上,墨色大字,書寫着:帝王業。筆鋒霸道而凜冽,與楚琰眼角眉梢的笑意格格不入。
“父皇還要將孃親藏到什麼時候?她不是你的專屬品。”君寧放下手中狼毫筆,淡聲開口,眸中一片清冷。
楚琰溫潤一笑,“發現了?寧兒當真是長大了,已經學會在宮中布眼線。”
君寧淡漠,心知,若非他允許,憑自己的功力要在宮中肆意妄爲,恐怕還要修煉幾年呢。“妹妹都學會走路了,女兒家總要有孃親照拂纔是。”
“嗯,等薛家的事瞭解,朕自有辦法將她困在宮中。”楚琰含笑,撫摸了下兒子的額頭。“你先回宮吧,今夜只怕有大事。”
“嗯。”君寧點頭,卻沒有過多詢問。喜怒不形於色,想知道,想得到的東西,必須自己去爭取,這些,都是那個被稱之爲父親的男人教誨他的,他一直在努力做到。
門口處,君寧見到了匆匆而來的南宮漠,他身上還帶着血腥味兒,君寧微蹙了眉心,卻什麼都沒說。南宮漠規矩的俯身參拜,“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君寧淡淡的回了句,“南宮丞相不必多禮,父皇在殿內候着你。”然後,便轉身離開。
也就是在那一夜,盛極一時的薛家轟然倒塌,薛將軍私藏龍袍,被帝王與南宮相人贓並獲,薛家滿門下獄,薛將軍與薛德海父子游街示衆三日,薛德海平日裡橫行霸道,作孽不少,百姓更是恨極了他,雞蛋白菜石子,能丟的東西,都往他身上丟,一路向來,薛德海也只剩下了一口氣,但百姓仍絕不夠,恨不得將他拆骨喝血。月娥混在人羣之中,冷眼看着,她與杜子墨的冤屈,她們的仇恨,終於得報了。蒼天有眼。
人們稱讚帝王英明的同時,自然也有人嘆息,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想當初景康帝登基,薛家可謂是肱骨之臣,又將薛家女嫁與帝王爲妃,若按着民間的說法,薛將軍還是帝王的老丈人。這私藏龍袍之事,本就可大可小,而帝王卻將薛氏全族問斬,當真鐵血。
一夕之間,往日門可羅雀的薛家,如今府園凋零,全族二百一十口,上至年邁老婦,下至黃口小兒,鋃鐺入獄,無一倖免。宮中,薛瑩得知此消息,一時之間怒火上涌,險些沒背過氣去。好在貼身侍女佩兒及時的攙扶住她。
“娘娘,保重鳳體纔是。”佩兒臉上都是淚,雖然聖旨尚未傳到景仁宮中,但薛家已經敗落,皇上又怎麼會容下一個罪臣之女。費妃,不過是遲早之事。
薛瑩苦笑,淚珠子順着臉頰不住滾落,她在後宮多年,又怎麼會不懂得,沒有了強大的母族庇護,她只能任由他人踐踏蠶食。“佩兒,你可知我族人何時斬首?”
“三,三日後,午時三刻。”佩兒開口,聲音還帶着哭腔。
薛瑩身子又是一個踉蹌不穩,眼前有些灰暗,好似天都塌下來了一般。“佩兒,給本宮更衣,本宮要去見皇上。”她說着,伸手扯下頭頂的鳳冠珠花,頸間奪目的寶石項鍊被隨意丟棄,豔麗的宮裝也換爲素白的顏色。她在侍女的攙扶下,踉蹌的向御書房走去。
一路走過,宮人太監對她視若無睹,依舊各自忙碌。薛瑩腦海中回想起往日的微風,所行之處宮人紛紛跪拜,恭敬有加。而如今,一切恍若隔世。這後宮之中,本就是薄涼的。
她低聲下氣的懇求通傳,卻依舊被擋在了御書房外,守門侍衛見到她,眼中都是不屑於嘲弄。還不冷不熱的說着,“卑職奉勸娘娘一句,還是顧及好您自個兒吧,薛家謀逆,皇上如今正在氣頭上,您現在去求情,只怕皇上不顧多年情分,將您與薛家一同問斬,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薛瑩抿脣不語,此刻,也無法在顧及他人的冷嘲熱諷。她只願皇上能顧及着一些往日的情分,放薛家一條生路,她終究是薛家的女兒。
“皇上若不見本宮,本宮便在御書房外長跪不起。”薛瑩也只能賭這最後一次,她帶領着侍女佩兒跪在御書房前,紋絲不動,如一尊石塑雕像。這一跪,便是一日一夜,薛瑩在後宮養尊處優多年,哪裡還受得住這種苦,期間,昏厥了幾次,佩兒嚇得不輕,大喊着:宣御醫,而守門的侍衛,依舊無動於衷。
如此,直到第二日晨起,大太監劉忠經過御書房外,才告訴薛瑩,皇上並不在御書房,而是留宿未央宮。薛瑩在侍女的攙扶下,頭重腳輕,幾乎是爬到了未央宮。宮門半敞着,並不見侍衛與宮女,瑤妃生前喜靜,即便在她離開後,皇上依舊保持着這裡的一切。
而此時,內殿之中,天瑤與楚琰正在嬉戲玩鬧。西夏剛剛進貢了一件霓裳羽衣,雪一般的顏色,衣料質地柔軟輕盈,沒有一絲多餘的點綴,在光線的映襯下,衣料卻散發着耀眼奪目的熒光。楚琰一看便知是鸞音公主的心意,說是送給小公主的百日禮,實則卻是送給公主的母親。
他軟磨硬泡了許久,天瑤才肯將這件衣服穿在身上。若不穿還好,這紗衣穿在身上,墨發雪顏,身材玲瓏嬌美,一顰一笑,好似勾人魂魄,這哪裡還是人間的女子,九天仙女亦不及她三分顏色。
楚琰自然是把持不住,從身後環住她腰肢,說什麼都不肯放手,溫熱的脣片貼在她頸間親吻,手掌沿着她玲瓏有致的曲線遊走,所過之處,點燃一簇簇火焰。
“楚琰,別鬧。”天瑤嬌嗔了句,小手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掌。
“瑤兒,還不肯從我?我已經等了你太久。”他語調極輕,甚至小心翼翼,讓天瑤竟不忍心拒絕了。絕美的面頰逐漸羞紅,她轉身,擡眸,對上他眸中那一片深邃的海洋。“我……”
“噓,別說話。”他修長的十指點在她脣瓣,鳳眸中逐漸燃着***的顏色。低頭,溫柔的吻上她的脣,輾轉反側,舌尖試探的送入她口中,糾纏着她的小舌。天瑤口中溢出輕淺的呻.吟,手掌緊抓住他胸口的錦袍,她並沒有拒絕,卻無法阻止心中的忐忑,畢竟,曾經的記憶不復存在,而現有的記憶中,這是他們的第一次。
楚琰很是小心翼翼,動作極輕的解開她腰間束帶,外裙飄然落地,露出纖細的雙肩與修長的小腿,極是誘.人。他低頭,指尖細細撫摸着她漂亮的鎖骨,天瑤的身體精美的好似一件鑑賞品,卻只屬於他一個人,永遠。
細碎的吻取代了指尖,落在鎖骨之上,並向胸口的柔軟遊移,粉紅的蓓.蕾在他舌尖的觸碰下,變得敏感而挺立。天瑤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柔軟的雙臂纏住他脖頸,在他胸膛中,柔軟的好似一灘清水。
身下灼熱的堅.挺抵在她腰間,她臉頰越發燒紅,幾乎不敢對視他的眼睛。楚琰朗聲而笑,語氣曖昧,貼靠在她耳側,輕咬着她小小敏感的耳垂,“瑤兒還沒記起嗎?你也曾在我身下變得火熱……”
“楚琰。”她微惱,剛要抱怨,卻被楚琰封住了小嘴,他緊擁着她的身體,恨不得將她揉入血脈。隱忍已是極致,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她合二爲一。而正是此事,房門砰地一聲被人從外撞開,刺耳的尖叫聲打破了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