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踏入之時,屋內便是這般的情形。
天瑤蜷縮着身體靠在牆角,蒼白的小臉尚掛着未乾的淚痕,傷口扯裂,胸口雪白的紗衣染着大片的淚痕,刺目驚心。她的指尖是紅腫的,微微顫抖着。桌上的燭臺、杯盞摔了滿地,燭火早已熄滅。想來,是她不小心碰翻的。
“誰?”她驚恐的問道,身體下意識的向後萎縮。此刻怯弱的模樣,哪裡還是那個驕傲而不可一世的沈四小姐。
心口,莫名的抽痛了下。
楚琰收斂了氣息,並不想讓她發現他的存在。一雙深若寒潭的眸,卻一瞬不瞬的凝視着她。
此刻,侍女端了藥碗返回,見到楚琰,也是一驚。“殿……”楚琰一個冷眼撇來,侍女硬生的將後半句嚥了下去。
“地下涼,娘娘怎麼坐在地上呢。”侍女手忙腳亂的將天瑤扶上牀榻。
“剛有誰來過嗎?”天瑤淡然開口。
侍女側頭看向一臉陰冷的楚琰,然後顫聲回了句,“沒,沒有人,是娘娘聽錯了。”
天瑤沉默,接過侍女遞來的藥碗,仰頭一飲而盡。藥汁的苦澀在脣邊蔓延開來,她下意識的蹙了眉心。
喝過藥,侍女服侍她睡下後,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彼時,楚琰高大孤冷的身影立於門外,身上裹着雪白的狐裘披風。而云劍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側。
“殿下饒命。”侍女踉蹌的跪倒在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着。不過是去藥房取藥的功夫,誰曾想太子妃會摔倒。
“杖責五十,趕出府去。”他清冷的開口,聲音中不帶半分情緒。
侍女還來不及求饒,已被赤焰打昏,像拖屍體一般拖了下去。
楚琰在院中石桌旁坐了下來,天空一輪冷月,投下淡薄的光暈,灑在他身上,憑空的添了一抹落寞與空靈。
雲劍跟隨而來,一挑衣襬,在他身側坐下。看着他蒼白的臉色,眸中難掩關切。“身體怎麼樣了?”
“無大礙。”他隨意的一笑,手握成拳抵在脣邊,悶聲的咳着。“那個女人還沒死,本王怎能死在她前面。”
攤開掌心,掌中的黑色紋路深重了許多,吸出天瑤傷口的毒血,引發了潛藏在身體裡的落雁沙,雖然已經用內力強行壓制了下來,但毒性侵蝕血脈,錐心刺骨的痛。
“天瑤怎樣?”
“不好,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楚琰冷淡的回了句。
雙目失明,軍醫束手無策。那般驕傲的女子,心裡自是不好過。
雲劍沉默,半響又復又開口。“殿下不該冒這個險。”他所指是爲天瑤吸毒之事。
楚琰側頭,眸光疏冷的落在他身上,漠然一笑。“她是本王的女人。”
他的女人?雲劍冷然。
楚琰的女人太多了,卻不是每一個都值得他冒險。雲劍越發猜不透這個表弟的心思。對天瑤,他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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