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郡,位於不當山以南,蒼國境內,有一條名爲秀水的大河從中橫貫,因此得名。
自古以來,秀郡都以盛產騷客嬌娘著稱,地產也是極盛,有天府秀郡之美譽,即便在這亂世,也由於地處蒼國腹地而保全了一絲太平。
但是,此地的修煉界似乎並不安生。
楊樹自不當山起一路南下,從景國南部出發、橫穿戰火之中的勝國,中途雖然多次遭遇兵患匪患,但並沒有同行攔路。
但進入蒼國境內後,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目前,楊樹身在一艘客船之上,順湧江而下。
如今他精神力和心眼的探測範圍足以覆蓋周身三十五米,坐在船樓頂部的貴客雅間內,便能直接把握全船人的動向。
客船剛剛在一個小鎮渡口旁停船,上來了八個人。
嚴格來說,只上來了一個人,其餘七個都是陰氣蝕體、受人掌控的活屍。
“哎,不是小爺嫉惡如仇,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耽誤我的行程啊。”楊樹嘟囔一句,按劍而起,快步走到了擁擠而雜亂的普通船艙內。
一股汗垢之氣撲面而來,他的目光順着一縷似有似無的陰相靈力一路搜尋,最終鎖定在了一名少女身上。
少女瘦弱、俏臉精緻,拘謹地坐在一個小馬紮上,左右各坐着一名坦胸露肚的糙漢子。
楊樹沒有多做言語,收斂一身出塵氣,嘴角揚起一抹放浪的笑,先是對樓梯邊上抱着孩子餵奶的小媳婦吹了口流氓哨,然後三言兩句間跟一羣談論到底少女好還是少婦妙的青年打成一片,聊着聊着還摸出來一個骰盅說大家一起玩一玩。
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他的出現有什麼不和諧。
玩歸玩,他的精神力卻時時刻刻關注着那名少女。
這個世界的教育業並不發達,識文斷字便稱得上先生,你無法指望一羣受教育時間沒超過兩個月的漢子有什麼個人修養。
在原始衝動的驅策下,兩名漢子很快就在少女耳邊說起了葷話,眼見對方沒什麼反抗便得寸進尺,摸摸小手摸摸肩,抓抓大腿挑臉蛋。
兩人沒有發現,坐在他們周圍的另外七人一直在用冰冷無神的雙眼盯着自己,沒有眨眼、沒有呼吸。
正當右手邊的漢子蹬鼻子上臉,把魔爪伸向那尚未成熟的蓓蕾時。
一隻手將其截住了。
原本蓄勢待發的活屍,瞬間安定了下來。
“老兄,管不住褲襠裡那隻鳥的話我建議你切掉,進宮做公公。”
漢子橫眉瞪眼而怒,正欲破口開罵,但一眼瞥見楊樹右手中攥着的長劍後瞬間又焉了下去,把手一甩,“哼,多管閒事。”
說完,二人悻悻然走開,三兩下鑽到別的船艙裡去了。
楊樹嘛,則一屁股在少女身邊坐下了,揉了揉她的頭,“小妹妹,哥哥帶你去看金魚好不好?”
對方身體忽然猛地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七具活屍蠢蠢欲動。
她感到彷彿有一隻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心臟,眼前人溫和無害的笑意背後,隱藏着肅殺寒冬一般的冰冷殘酷。
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她點了點頭。
“好,跟我來吧,你的這幾位叔叔就不要來了。”
帶着少女回到自己的貴客單間內,楊樹把房門一光,轉身探手,一把掐住了她的咽喉,緩緩加力。
“聽着,我趕時間要去秀郡,不希望這艘船出任何差錯,不管你以及你所在的門派對船上的人有什麼企圖。”
“我都建議你們把計劃推遲到下船之後,否則,會死。”
他說話的速度和手上的力量配合得相當好,當最後一個字說完時,少女這邊也幾乎停止了呼吸,一股溫熱的液體打溼了麻褲,順着露出在外的腳踝滴落在地。
鬆手,對方跌墜在地,胸膛急促地起伏着,表情卻由驚懼之極忽地轉變爲了麻木無感,口中淡淡應了一句:“是。”
從這幅反應來看,這少女多半也受某人的控制,但楊樹懶得刨根究底了。
一張淨污符拋出,洗去少女身體和地面上的污穢後,他擺了擺手,“你走吧。”
他知道直接放少女離開十有八九會扯出更大的麻煩。
但他需要找一個或者一堆沙包發泄一下自己可能當爹的壓力。
入夜。
江濤拍岸和船身破水的聲音在耳邊迴響,楊樹盤坐於船樓之上,緩緩睜眼。
四周的水面上,忽地隆起一個個大包,片刻之後,數十道黑影破水而出,自四面八方向楊樹撲去。
他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的笑意,提劍起身,電光火石間拔劍圓斬。
一道清冷的環形劍光,在這烏雲蔽月的夜晚,帶來了些許明光。
咔。
落槐歸鞘。
撲通作響。
是殘肢落入水中。
這不是技能,而是楊樹自萬象聖地石林峰李長老那兒學來的藏劍術。
這套劍法最大的特色就是,每出一劍,必歸鞘一次以積蓄劍勢,講究的就是一個一擊必殺。
“道友深夜來訪,不妨現身一敘?”他屹立於夜風之中,高聲發問。
迴應他的是江邊峭壁之上,山林之中,一從抖動的樹葉。
精神力場瞬間變形,由球狀改爲單方向延展,一個倉皇逃竄中的人影被捕捉鎖定。
楊樹單手拔劍,看似輕鬆隨意地一拋,長劍破空、瞬息百米,歸來之時已遍染敵血。
這是技能,無我劍氣分支下的四階劍士技能【御劍·穿楊】
除此以外,他還學習了血氣狂暴分支下的四階技能【血氣沖流】,劍術分支下的四階技能【破軍升龍斬】,剩餘劍士技能點1。
並且,魔法師職業也通過冥想和閱讀伊特林的魔法學習手稿獲得了一些技能點,再加上瑣碎的生活職業技能點,統統被無情重鑄,將之前因爲學習駕駛技能而消耗的通用技能點補充到了十五點。
第二天晚上,依舊有邪修來襲,十二具由築基修士的屍體煉製而成的飛僵一齊圍攻楊樹,被一發【居合·無我斬】全部幹成了肉渣,邪修本人同樣死於【御劍·穿楊】之下。
第三天晚上,邪修們換了一種進攻方式,一艘詭異紙船逆流而上,幽綠的燈籠照亮船艙,撐船的竟然是一具白森森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