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索，讓那玩意轉起來，勁別使大了啊。”
楊樹將鎢絲接到了引出導線的兩端，對阿克索發號施令道。
領導就要有個領導的樣子，區區助手居然敢讓自己道歉。
“這樣麼？”阿克索用一根手指按在金屬環上，輕輕撥動。
整個導線迴路在支架上緩緩轉動了起來，慢得像人們凌晨5點起牀的速度。
“快點。”
轉動的速度快了一些，楊樹感到手裡的鎢絲在微微發熱。
“再快一點！”
鎢絲越來越熱，逐漸變得燙手起來，他忍不住鬆開了手。
終於，當溫度突破了一個臨界值後，金屬絲達到白熾狀態，發出了強烈的白光。
“咦？”阿克索驚訝的聲音傳來，“爲什麼它會發光，你給他附魔了嗎？”
“沒有啊，你雖然是體修，但還是能感到魔力波動吧？”
“確實沒有感受到魔力的存在。”阿克索點了點頭，“所以爲什麼，爲什麼它會發光？”
“阿克索，你知道光的本質是什麼嗎？”
“不知道，大概是光元素吧。”
“錯，光是一種電磁波。”楊樹正打算開始展現智商上的優越，卻被打斷了。
“電磁波是什麼？”
“自然科學的基本原理那本書你看了嗎？在物理學那裡簡單介紹過電磁波。”
“我看了。”阿克索很是篤定地點了點頭，“我應聘的第二天那本教材就被傳送過來，當天我就看完了。”
“但是完全看不懂。”
“沒事，”楊樹淺嘆一口氣，“研究所裡絕大多數人都不懂，你跟着第三期的學員上課吧。”
“總之，金屬會發出電磁波，溫度會影響電磁波的波長，光就是特定波長的電磁波，很簡單。”
爲了普及基礎的科學知識，藍星研究所採用了這樣的培訓形式。
楊樹給第一期成員上課，第一期成員上完課之後，又去給第二期學員上課，依次類推。
目前第一期成員只有三個，亞里士德、瑟拉娜、英威達爾各自分出的一部分意志化身。
“所以，這一大堆東西的意義就是讓那根鎢絲亮起來嗎？”阿克索拍了拍那塊永磁體。
“不是，那些東西的目的是產生電流，電流通過導體產生熱量，金屬在高溫下發光。”
“這有什麼意義嗎？”阿克索打了一個響指，一大團光球漂浮在她的手心，將整個室內照得透亮，“零環的照明術也比這個亮得多啊。”
“重要的不是這根鎢絲，而是電！”楊樹疾聲解釋道，“你看，你只是轉動金屬環，就產生了電，電又讓金屬絲髮光。”
“如果沒有電，你只是單純地用力，能產生光亮嗎？”
“能啊。”阿克索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忽然對着前方的空氣猛出一拳，在與空氣急速摩擦的過程中，伴隨着突破音障的爆鳴聲，她戴着的白絲手套燃起來了。
“但至少這個比較省力對不對？”
阿克索點了點頭，但還是不太信服。
“聽我說，這東西不一定需要用手搖，蒸汽機你知道吧？如果在金屬環上連接葉輪，然後密封在一個管道里，讓蒸汽通過帶動葉輪旋轉，我們就可以源源不斷地獲得電力。”
楊樹極力試圖說服阿克索這東西很有用。
因爲在不遠的將來，他必須說服這個世界上的人們，科技是有效的、有價值的，他才能把自己的專利賣出去掙大錢。
掙了錢，他才能購買大量的修煉資源提高修爲，甚至組建自己的位面探索隊。
“我們還可以通過電線，也就是金屬導線，把電力輸送到千家萬戶，再給每家都配備一截密封在玻璃裡的鎢絲，這樣就能淘汰掉魔法水晶燈，把魔法水晶用在更有價值的地方。”
“好像確實挺有用誒。”阿克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能發電的不止蒸汽機，還有煤炭、石油、天然氣，甚至於風、潮汐、地熱、河流的高低落差，都可以。”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總之，這就是我們研究室的第一項專利了。”楊樹將鎢絲取下，找到向工廠定製的玻璃罩和金屬託，簡單的組裝之後，一個簡陋的燈泡出現。
“它叫什麼？”
“白熾燈。”
將白熾燈放下，讓阿克索繼續組裝三相交流發電機，楊樹則投身到了另外一項發明當中。
電流表，電壓表，電阻表。
這三者在原理上差別不大，只是外加一些轉換電路罷了，最基礎的都是電流表。
“讓我想想，電流表的原理好像是……通電導體在磁場中受力？”
他一邊回憶，一邊將最簡陋的電流表草圖畫了出來。
一塊馬蹄形的磁鐵，當中固定一個圓柱鐵芯，然後繞上一組線圈，鐵芯兩端接出來一段連接在簧絲上，然後再接一根指針。
鐵芯和簧絲都有現成的，線圈可以自己用鐵絲繞，馬蹄形的磁鐵可以讓阿克索用手刀切，指針可以用紙板剪一個。
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如何標定電流值？
他記得1安培的定義是什麼，但以目前的實驗條件難以復現。
趴在桌面上苦思良久無果，楊樹決定鋌而走險。
如果用不了前人定下的標準，那咱們就自己造一個！
“阿克索，過來。”楊樹衝阿克索招了招手。
“有什麼事嗎？”
“我量一下這些東西的數據，你記錄一下。”他翻出來尺子、天平，把剛剛使用過的那個簡易發電機的數據測了測。
包括永磁體的體積、形狀、重量、產地。
線圈的匝數、繞法、鐵絲粗細等等。
將這些數據統一起來。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定義，這臺設備產生的電流是1樹，它和1安培之間的換算關係尚不明確，不過不要緊，先湊合。”看着紙上寫下的一串數字，楊樹合上筆，滿意道。
“爲什麼是1樹？”
“因爲這是我定義啊，不叫1樹難道叫1阿克索嗎？”
“好啊好啊。”阿克索頗有些高興地點了點頭。
科普節目又說對了，精靈族大多數人聽不懂反話。
一直嘗試到晚上七點，楊樹才鼓搗出了一個滿量程是1樹的電流表，心滿意足地收工。
而阿克索除了三相交流發電機以外，還組裝好了另外幾個大型設備，不過暫時還缺少關鍵部件，無法進行測試。
“阿克索，今天就到這吧，上課的教室在三層，你直接過去吧。”
“好，如果我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請教您嗎？”
“如果某人不介意的話。”楊樹瞥了一眼身邊一直跟着自己的天野櫻良，對方鼓着嘴一副生氣的樣子。
“我纔沒有那麼小氣呢，”她別過頭，開口道。
“她說她不介意。”
阿克索滿臉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