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旭心裡沒什麼底,不過榮裕浩沒說溥天輸了的賭籌,他也就心安理得的坐了下來。;
比賽的時間快到了,打了半天的雷,外面終於下起了雨,場館內一片溼漉漉的,許是因爲這天氣,讓人覺得有點悶熱和煩躁。
這個季節,下一場雨就熱一點,比賽的時候精神集中,更是容易出汗。
片刻之後比賽開始了,雙方抽選第一張地圖,是個綿長的海岸線。
海岸有長而彎的觀賞性圍欄,海水拍案,容易濺起水花。這場狹長的地圖沒有任何懸念和選擇的路徑,無非就是直走,碰面。
水滿則溢的第六感用不上,所以徐晚破天荒地撤銷了保護性政策讓他去探路。
呂溢的水準算不上多高超,探路自保還是綽綽有餘。
星河那邊,楊晉的指揮還是很謹慎的,雖然嘴上說着贏溥天那只是一眨眼的事,可越是站在職業戰隊頂峰的人,越知道所謂突然衝出的黑馬,絕不是憑着運氣一路前行的,他們更多的,是還沒被人琢磨透徹的隊伍特殊性。
所以星河採取穩紮穩打的方針政策,先把後方掃平了。
溥天一路過來,也只是掃掃四周的小怪,海岸地圖,燭龍在正中央,興許剛好是兩隊相遇的地方,不過誰都不着急去搶龍。
這也是戰隊專業性的體現,他們並不急功近利。
第一局開局有點平淡,觀衆正沉浸在場外的雷聲中,以至於目前刷小怪的狀態完全無法讓他們提起興致。
呂溢走得快一點,遠遠在燭龍附近的看見視野內有對方的人出現,很淡定地打了個燭龍正面的視野,然後遁了回來。
“溥天的水滿則溢進步還是很大的。”解說員說道,“還記得網賽剛開始時那個技術被人詬病的水滿則溢嗎?在看他現在從容的表現,不得不說能在各種質疑中堅持下來的人,一定有強大的內心!”
“前方三百米。”呂溢很謹慎地開了口,“看見對方易平東,他應該也看見我了。”
因爲這回水滿則溢地打頭,在其他隊伍的研究中,如果溥天的指揮是徐晚,那麼水滿則溢是絕不會前去探路的,所以楊晉得到易平東的彙報時還愣了片刻,但他反應得很快,這只是溥天的策略調整,而不是指揮的更改。
思忖着溥天應該會以爲星河估算錯誤,所以楊晉頓時決定先行打燭龍,星河一隊人突然竄上打龍,當徐晚收到了系統提醒的時候,他們離燭龍還有一百米的距離!
以星河的火力,一百米刷完燭龍絕不是問題!
觀衆終於有了點熱情,溥天這是出師不利的狀態!
“我加速去,你們現在直行,等對方打完龍趁着殘血直接上,我去後面!”龍棘的速度快,一刀獨霸可以趕在星河打完燭龍之前。
一刀獨霸一離隊,觀衆就知道溥天的戰略調整了。
“一刀獨霸是準備在星河打燭龍的過程中超後路,等星河打完燭龍讓大部隊正面迎上,這應該是目前這個狀態下及時止損的唯一辦法,如果控制得好,也許還能不落下風!”解說臺上的人說道,“星河如果不能在打龍時做出相應的應對,打完龍就會受到一波強烈的衝擊!”
楊晉在打龍前就想到了這一點星河是很安逸地在打龍,一點都不着急,勁量維持全隊血條不下降的狀態。
一刀獨霸加速趕到的時候,楊晉突然下了指令:“燁燁,和自禕去殺一刀獨霸!”
這是個鋌而走險的方法,沒有人覺得星河需要這麼打,但是楊晉就這麼幹了!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當觀衆席一片驚呼星河指揮傻逼的時候,田旭卻由衷地誇了一句:“楊晉能一直擔任星河的指揮,還是有點道理的。這小子要是爲人胸襟大度點,絕對能更上一層樓!”
榮裕浩這會兒不和他唱反調了:“確實是。”
田旭和榮裕浩會這麼說自然有他們的道理,徐晚在遭受到華嘉燁和周自禕的攻擊時,就知道對方打龍的人已經沒有了,這時候溥天的人快要趕到了,直接衝上去搶龍並不是難事!
而她也確實這麼做了:“星河的龍棘和驚鴻在我這裡,小蛋糕你們上!”
好機會!
一刀獨霸周旋在兩個敵對之間可以保持不被打倒,流風迴雪等人已經到了燭龍的另一個面,盯着攻擊衝上去拿人!
就在這時,華嘉燁和周自禕突然掉頭,丟下了一刀獨霸直衝燭龍!
和楊晉交戰的溥天隊員,突然受到了來自三方的攻擊:楊晉的三人組,華嘉燁和周自禕的背後攻擊,以及燭龍的羣攻!
幾個人頓時心知狀況不對!
但這時候已經沒有撤退的可能了,只能硬着頭皮扛下來!
徐晚知道上當,爲時已晚,乾脆衝到楊晉背後砍對方畫屏!
解說員已經看呆了:“這是星河故意給溥天下的套,溥天這支新隊伍比起星河這支身經百戰的老隊伍,真的是顯得太稚嫩了……”
不過溥天的戰鬥力依舊很強,即使在這種狀態下,被一刀獨霸殺了畫屏之後星河沒有後勤保障,在連砍溥天兩個人頭的狀態下又被溥天追了回去,最後以一個人頭的優勢小勝溥天。
這會兒觀衆有些不淡定了,星河的戰術好戰鬥力強,在完全掌控全場的狀態下,是怎麼被溥天反追的?
“溥天還是有點厲害的。”榮裕浩不禁感慨,“星河的戰鬥力足夠強了,溥天目前的戰鬥力和你們隊伍那羣奇怪的人完全把戰鬥力追到了星河的水平,這可不容易。”
“那你的賭還打嗎?”田旭瞥了他一眼,“反正我不會讓你反悔打賭的!”
榮裕浩攤了攤手:“然並卵,溥天還是打不過星河。”
中場休息,溥天似乎對這一分之差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能是因爲打雷擾亂了地球磁場,今天的溥天處在和平時完全不同的調上。
很安靜,幾乎就是兩邊喝喝水隊員之間相互使個眼神。溥天打比賽到現在,真愛粉也積累了不少,那些真的愛溥天的,總覺得今天的事兒沒這麼簡單。
何時見過安靜的溥天,不打不鬧不傲嬌?
於是觀衆席便有人竊竊私語,溥天一定是留了一手,準備在合適的時候打得星河分不清東南西北!
“溥天留一手了?”榮裕浩不可思議地問道。
田旭笑笑:“我說老榮啊,一手都沒留我敢跟你打賭嗎?我老田可向來是個準備充分的人!”
是嗎?榮裕浩只知道田旭是一個自戀的人。
至於真的有沒有留一手,比賽時變數太大,很多東西不是賽前安排好就能用上的,主要還是看比賽時指揮的靈活度和反應速度,所以田旭還真不好說。
第二場很快就開始,因爲第一局在那種狀態下星河只贏了一分,楊晉的心理壓力很大。
一分逆襲很容易,所以他不得不按照地圖提前將計劃實施。
第二局的地圖很和楊晉的意,是一個綢緞山莊,裡面掛滿了各種顏色的綢緞,乍一眼看過去還挺嚇人。
戚風是最怕這種地圖裡密密麻麻一片還各種顏色的,就像體檢測色盲的簿子一樣,讓人看了只想砸電腦。
這種幾乎不用楊晉安排就天然針對戚風的地圖,在星河看來簡直是得天相助!
“小蛋糕,看來今天打雷要渡劫的是你啊!”等待的過程,許驍開了個玩笑,“可別讓田教練的心血白費了!”
田旭看到這地圖的時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裡,眼神不自主地落在戚風身上,耳邊是榮裕浩開心的笑聲:“天要亡你,你不得不亡啊!”
“阿戰把這個人架出去打一頓。”田旭無心開玩笑,陳野北撩起袖子摩拳擦掌。
榮裕浩看了一眼粗像的陳野北,頓時閉了嘴。
“放心吧。”比賽臺上的戚風低聲說了一句,“歷史不會重演,就算我強迫症沒好,就算是吃屎我也會嚥下去的!”
有他這句保證,徐晚覺得很安心。
戚風剛來的時候,強迫症密集恐懼症還很嚴重,那時他還是一個驕傲自負的少年郎,揹負着盛名和罵名,看不上徐晚也看不上溥天。後來潛移默化的有了歸屬感,再慢慢的,開始努力改掉自己的毛病。
看着一個人慢慢成長成熟,這種驕傲,更勝於獎牌!
溥天的出生地是綢緞山莊的正門,而星河在染色區,也就是飄着綢緞的區域。
眼看着位置優越,楊晉乾脆坐了下來:“原地備戰,溥天不是有水滿則溢麼?讓他們自己過來吧!”
“溥天會過來?”華嘉燁質疑,“小風的密集恐懼症這麼嚴重,徐晚怎麼可能傻到帶着小風來染色區?”
“就是這個理。”楊晉自信滿滿,“溥天有個gps不用就是傻,徐晚一定會過來的,帶不帶着小風,那也就是幾百米路的問題,除非她願意主動扔掉一個攻擊。你還記得去年我們是怎麼輸給銀盾的嗎?”
星河的隊員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