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朱溫成了黃巢的弟子

李勍站在睢縣城西門城樓上,看着遠方疾馳而來的忠武軍的三千部隊,心裡豪氣雲幹。雖然睢縣城牆簡陋,但他有信心守住這座縣城,甚至出城一戰的話可能把忠武軍的三千部隊全殲。

他麾下已經有五千人,他第一次帶這麼多人,本來信心十足的想跟唐軍打一場硬仗。可惜幾個時辰前傳來黃巢的命令讓他詐敗,心裡不禁有點窩囊。可是軍令如山,李勍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黃巢的手段他更瞭解,所以他理所當然的選擇了服從。

敵軍長途奔襲,根本沒做停留,略作準備就下令攻城。忠武軍是出名的鐵軍,戰鬥力堪稱中原第一,他們怎麼會把這些土匪看在眼裡。果然不出他們所料,守城的義軍亂糟糟射了幾輪弓箭,投了一些滾石檑,木毫無章法可言,忠武軍派來的三千唐軍順利的攻上了城頭。義軍見敵人上了城,紛紛從東門撤出睢縣城。

唐軍見義軍如此不堪一擊,更是信心大漲,長官一聲令下,三千人馬緊追而去。

李勍帶着五千人馬一口氣跑了六十里,後邊追擊的唐軍氣的直罵娘,他們可是急行軍從許州(河南許昌)趕來的,到現在連口飯都沒吃上。正在唐軍又累又餓的時候,兩旁樹林中一陣陣箭雨毫無徵兆的射向忠武軍的三千唐軍,唐軍紛紛落馬。

弓弦聲、驚叫聲、慘呼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氣勢磅礴的死亡交響樂。

唐軍根本來不及組織防禦陣型,幾輪箭雨下來,已經傷亡了近千人。等他們整好隊形準備撤退時,李罕之早已經領着伏兵斷了唐軍的後路,兩旁林中伏兵也衝了出來。早已感到萬分窩囊的李勍見伏兵殺出,趕忙後隊變前隊,一馬當先提刀殺了過來。

這不是戰爭,這是一場屠殺,李罕之和李勍以絕對的優勢兵力伏擊長途跋涉而來的唐軍,勝負毫無任何懸念可言。

天邊第一縷曙光出現的時候,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僅餘的七百唐軍棄械投降。

義軍只喪亡了兩百餘人,唐軍兩千三百人被殲滅,七百人投降,繳獲糧草百餘車,兵甲、軍器、馬匹千餘。

李罕之和李勍合併一處回寧陵縣城駐紮,並派人向黃巢報捷。

感化軍和平盧軍的援軍也在第二天分別被王仙芝的大將尚讓和尚君長所敗,宣武軍的援軍出汴州不久,見其他各路援軍出師不利,在杞縣駐兵不前,並快馬向朝廷告急。

朱溫見黃巢接到李罕之的捷報並無絲毫喜色,笑道:“將軍新勝,如何滿面憂容?”

黃巢苦笑道:“忠武軍的三千人馬雖然被包了餃子,卻暴露了我軍的實力,朝廷不久必會遣大軍討伐,宋城已成雞肋。不說攻城不易,就算是攻下來又如何守得住?攻下宋城無非是和宋威換個位置而已,我倒是寧願不進宋城。”

朱溫道:“宋城雖爲南北水陸交通要道,但處四戰之地,無險可守,並非久居之地,望將軍早日南下。”

黃巢猶豫道:“南方雖可建立基業,卻是偏安之局,自古以來各路諸侯爭霸均在北方。南方人不善征戰,加上河流縱橫,山路崎嶇,行軍不便。不如率軍北上,割據山東。”

朱溫知道黃巢不想輕易過長江,心中暗歎,僅憑三萬人馬想割據山東談何容易?自己明明知道黃巢的命運如何,就算他過了長江依然不可能在江南建立基業,因爲江南有名將高駢。

朱溫甚至想,既然知道結果如何,我又能做什麼呢?勸黃巢投靠朝廷麼?黃巢不會同意,唐廷也不會同意。唉,只能儘可能的讓他減少一些不必要的殺戮了,也許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黃巢見朱溫沉思不語,以爲他在想什麼戰略上的決策,問道:“朱先生想到了什麼新的戰略了嗎?”

朱溫從沉思中驚醒,聽到黃巢的問話,不禁尷尬笑道:“我……我只是在想,黃將軍的真實年紀是多少,聞聽有人說將軍今年五十有五,我看將軍年紀不過四十餘歲,這是什麼原因呢?”朱溫顧左右而言他。

黃巢笑道:“道家有調息之法,可以延年益壽,我不過是在年少時偶爾得到了***家的調息心法。我數十年來每日修習並無絲毫懈怠,可惜我資質魯鈍,現在能參透的不過是十之二三……”

朱溫驚道:“內功心法?”原來黃巢是武林高手,這點朱溫倒是沒有想到。史料雖然記載黃巢在販賣私鹽時練就了不錯的功夫,可沒有說他是武林高手啊。這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高深內功?

黃巢笑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們本就是江湖中人,哪個不會幾手功夫?聽罕之說你的分筋錯骨手也不錯的。”

朱溫心裡一陣汗,自己不過是在部隊裡學了幾年擒拿和格鬥技巧,卸人關節讓人喪失還手能力是最基本的擒拿技巧,竟然讓她們說成是什麼分筋錯骨手。

朱溫靈機一動,在這亂世裡能學到好的武功無疑是保全性命的最佳方法,不過不知道黃巢願不願教……

朱溫乾咳了一聲,道:“我那不過是些莊稼把式,有心學些上乘武功卻無緣得見名師,深以爲憾……”心道,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能不知道嗎?

黃巢當然不是傻子,當下一口答應,順水推舟道:“那朱老弟可否願意拜我爲師?”有了收徒之念後,先生一下變成了老弟了,過會兒沒準朱溫的身價還要持續下跌。

朱溫管不了那麼多,當時就下跪磕頭聲稱願意拜師。

黃巢收弟子可不能兒戲,召集各將領公開宣佈,各將領紛紛向黃巢和朱溫二人道賀。當下就在寧陵縣衙設香案舉辦收徒儀式,一時間寧陵縣衙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唯有林言心裡不是滋味兒,林言是黃巢的外甥,也是黃巢的得意弟子,更是黃巢手下的第一勇將。可自從朱溫來了以後,黃巢對朱溫是言聽計從,把林言給晾在一邊了,只能做些衝鋒陷陣的事情。

表面上和這個不對付的師弟見過禮,一個人到角落裡喝起了悶酒。

黃穎倒是很高興,抽空把朱溫拉到一邊笑道:“這下我成了你的師姐了,小師弟快叫師姐!”

朱溫笑道:“我雖然入門最晚,可怎麼說我也比你大了五歲,還是你叫我師兄比較好吧。”

黃穎小嘴一撅道:“江湖規矩你都不懂嗎?先入門者爲大,我五歲就入門了,肯定是你的師姐了,沒準以後還要我指點你武功呢!”只見她詭異一笑道:“如果你不趁機巴結一下我這個師姐的話,小心師姐我給你小鞋穿……”

朱溫道:“你這不是威脅我嗎?”

黃穎笑道:“回答正確,這本來就是威脅你嘛,不服氣的話跟師姐我過兩招,讓我看看能把李罕之那個酒肉和尚打的動彈不得的分筋錯骨手有多厲害!”

朱溫苦笑道:“過招就免了吧,我怕你一不留神把我給打殘廢嘍可不是好玩的。”

黃穎莞爾一笑道:“你知道就好,晚飯時先給我做幾個小菜,不要忘了糖醋排骨哦!”

朱溫無語,他對這個調皮機智的漂亮小師姐沒有任何辦法,當然也不會真的生她的氣,誰會真的對這麼可愛的女孩兒生氣呢?

應酬了半天終於把各義軍將領打發走了,黃巢對朱溫道:“自今日始,你就是我的弟子了,我的武功所學頗爲雜亂,大多爲我少年行走江湖時所學,這些年來融各家之長,也算是自成一家了吧。

“爲師早年行走江湖時在曹州爲鹽幫幫主,因爲師以輕工見長,江湖人送了個綽號叫‘草上飛’。由於年輕時經營鹽幫,老來又統領義軍,無暇顧及收徒,是以門下弟子甚少。林言是我的大弟子,穎兒也算是我的弟子,另外你還有一個二師兄楊行密,現在正在江南秘密聯絡各綠林豪傑準備響應義軍。”

朱溫聽到“楊行密”的名字心裡一震,他真的想不到唐末割據淮南的吳王楊行密竟然是黃巢的親傳弟子,這個消息對朱溫來說真的是一個不小的震撼。

在唐末真正敢與朱溫抗衡的軍閥只有楊行密,包括盛極一時的河東李克用照樣被朱溫打的擡不起頭來,楊行密這人絕對是個人物。

他回頭看了看喝着悶酒的林言,這個大師兄在歷史上倒是沒什麼作爲,在史料有記載的就是林言曾糾集江湖高手五百人組成控鶴軍,專職護衛黃巢的安全,林言擔任控鶴軍使。

黃巢兵敗狼虎谷後林言曾提黃巢人頭往獻時溥,路上被唐軍所殺。一說是黃巢兵敗自刎,臨終讓林言提自己人頭向朝廷立功;一說是林言趁黃巢不備而襲殺黃巢,獻黃巢首級給感化軍節度使時溥,後爲時溥所殺。

無論哪種說法都證明他曾經獻黃巢首級給時溥,足見此人心性之狠辣無情。

而楊行密在歷史上的評價極好,割據淮南期間鼓勵農耕,百姓得以短暫的安定。

朱溫很想見一下這個二師兄,看這個建立吳國基業的人到底是何種人物。

黃巢見朱溫若有所思,不禁好奇道:“怎麼了?”

朱溫道:“我想二師兄楊行密定然也是個英雄了得的人物。”

黃巢哈哈一笑道:“我很少收徒,但若非上乘的資質我也未必會收。我與你林師兄軍務繁忙,這幾天就先讓你小師妹代傳你入門的**吧。”

朱溫躬身應是,轉身對黃穎眨了眨眼睛,嘴裡卻恭敬的對黃穎道:“有勞穎兒師妹費心了。”

黃穎不依道:“我是師姐,只能是師姐代師傳藝,哪裡有師妹代師傳藝給師兄的?如果你不叫我師姐的話你就找林大師兄傳你心法吧,哼!”

黃巢斥道:“不得無禮,你表哥軍務繁忙,哪裡有時間細心指點他,你朱師兄比你大五歲有餘豈能稱你師姐?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黃穎見父親發火,不敢言語,轉頭看向朱溫。見朱溫面帶微笑,分明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不由的狠狠的瞪了朱溫一眼,心道你等着,以後有你好看!本大小姐還能整不了你嗎?

朱溫心裡好笑,感到這個小師妹機靈古怪,武功不弱,卻又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朱存和朱珍兩人也已經入了黃巢的親軍,每個人都只不過當了一名什長(十人小隊的隊長),朱珍年輕好動,忽然之間從一個洗碗的雜工成了黃巢的親兵小頭目,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聽說朱溫成了黃巢的弟子,心裡更是高興,逢人便炫耀道:“知道黃將軍新收的弟子朱溫嗎?那是我三哥!”

朱溫剛從裡邊出來,正好見到朱珍在那裡跟人炫耀,從後邊給了他一個爆慄,道:“不要動不動就胡亂跟別人炫耀,那樣人家會感到你這人很淺薄,知道嗎?”

朱溫正一臉義正詞嚴的訓這朱珍,冷不丁的腦袋上也捱了一個爆慄,只聽黃穎的聲音在背後道:“朱師弟,不要動不動就胡亂教訓別人,別人也是有尊嚴的,你那樣會打擊人家的自信心,知道嗎?”

朱珍向一臉無辜的朱溫伸了伸舌頭,咋咋呼呼的道:“多謝穎兒姐姐給小的做主,三哥就是喜歡欺負我這個老實人……”

本來笑盈盈的黃穎忽然把臉一板,對朱珍道:“你老實?你老實的話天下還上哪裡找不老實的人去?那天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朱珍被噎了一下,訕訕地道:“得,你們兩個冤家慢慢聊,我招誰惹誰了我……”

朱溫看着一臉“八婆”相的黃穎,心道,怪不得人家說女人是天生不講理的動物,果然有些道理,天下像小惠那樣賢惠的女人真是太少了。

心中想起還在一千多年後的妻兒,心中不免又是一陣酸楚。那個在宋城外馬車裡的女子也又一次的闖入了他的心間,她到底是誰呢?爲什麼和小惠張的如此相像?

黃穎見朱溫神不守舍的盯着自己發呆,不由暈生雙頰,啐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呀?”心裡卻是一陣發慌,心跳有些加速,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感到的確是有些燙。心道:“我這是怎麼了?”

朱溫不想跟黃穎扯那些沒用的,改變話題道:“我們什麼時候練功啊?”

黃穎笑道:“那得看我的心情,你如果多給我做點好吃的我就用心指點你一下,如果你的手藝達不到我的要求的話,呵呵,我就隨便提點你一下讓你自個兒琢磨去!”

朱溫真有點哭笑不得,原以爲拜了名師就能像小說裡寫的那些人一樣練出一身驚人的藝業,誰曾想竟然讓這麼個黃毛丫頭敲詐。唉,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啊,趕緊給找點好的材料準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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