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時候,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採購新年物品的百姓,絲毫感受不到空氣中暗含的血腥之氣。
李應站在一家酒樓臨街的窗口旁,緊張地看着越行越近的宋清一行。他的人早就等在碼頭,所以宋清下船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送到他這。
看着由八人擡着的大轎,李應心中更恨,宋清小賊,就是你哥哥活着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囂張,看來你真是在作死啊!
大隊人馬進城,前面自然有人開道。平頭百姓懾於官家的威勢,早早就躲閃在路旁。
隊伍正行進着,忽然不知從那裡跑出一匹驚馬,向着隊伍就直衝過來。
遇到這種情況,隊伍想不停也不行了,有侍衛乾脆抽出佩刀衝過去,準備將驚馬砍倒,以免衝撞了寨主。
就在這時,一聲唿哨從路旁響起,接着無數黑點向宋清乘坐的轎子射去。與此同時,剛剛還是溫順百姓的行人們忽然變了模樣,紛紛抽出身上暗藏的武器,向宋清的侍衛們殺過去。
箭矢和各種暗器射向轎子的時候,李應的心都快緊張的跳出來,一瞬不瞬地緊盯着街上的鬥殺場面,他彷彿看到宋清滿身血污地死在轎中的樣子。
不過事實並沒有出現他想象中的畫面,漫天的箭矢只讓那八名侍衛受了傷,也僅是受傷而已,沒有一個重傷不起的,原來他們的手裡突然多了不知從那變出來的盾牌,替他們擋住了大部分的暗器箭矢。
而射到轎子上的暗器箭矢,更是連轎子都沒射進去,在一陣叮叮聲中紛紛落地,顯然轎子是經過特殊改制的。
躲在後面的黃信心中不由一緊,他知道問題出在那了,那有那麼重的轎子?不過即便你躲在轎子裡,就能躲過刺殺了嗎?趁今天你人少,以後恐怕再也沒這機會了。
暗暗向手下發了個動手的信號,自己則偷偷溜走了,宋清被殺,他是一定不能在場的。而且他還要調動人馬,如果宋清僥倖不死,那就只有他親自動手,然後在找替死鬼了。
宋清的侍衛在五百人左右,李應和黃信的刺客加起來人數也差不多,一時間街上血肉橫飛,不時有人倒下,滿身的血污,已經讓人分辨不出是刺客還是侍衛了。
鐵錘還是第一次這麼痛快地殺人,不過他好像對殺人這事很有天分,除了開始幾下有些生疏外,接下來可就成他的殺人表演了。一把九耳大環刀猶如旋風一般掄的風雨不透,真是沾着死,碰着亡,在他手下還沒有能接上一刀的刺客。
相比於黃信,李應卻聰明多了,當見到宋清有準備時,他就知道完了,宋清明知道有埋伏,卻還是來了,顯然就是衝他來的。雖還有些不甘心,不過他更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就在李應打開房門,準備出去的時候,一下呆住了。
只見門外原本護衛他的幾個心腹此時已經倒在血泊中,一個夥計打扮的人正一邊擦拭着帶血的匕首,一邊還呲着雪白的牙齒衝他而笑。
李應的武功也很高,外號撲天雕,而且擅長飛刀,不過今天他似乎什麼功夫都忘了,呆呆地看着夥計身後走出來的人。
“怎麼是你?”
來的赫然是宋清的特務頭子曹正。
“您這麼一條大魚,當然得由我親自動手了”
一向不喜言語的曹正今天也話多起來,對他來說,親手抓捕一個從前連正眼都不看他的人,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你在茶水中下毒了?”
“當然了,我又打不過您,而且寨主說要活捉你,我只好在你喝的茶水中加了點東西,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吧!”
“你們早就注意我了?”
“還沒有人能瞞過寨主,你當然也不例外。好了,我今天的話已經說的夠多了,請吧!”
“兄弟一場,不能給我個痛快嗎?”
“你有拿過我當兄弟嗎?”
曹正撇了撇嘴,現在想起和我稱兄道弟了,早幹嘛去了?再不跟他廢話,招手命人把已經手腳發軟的李應捆起來。
李應不由閉眼長嘆,現在他想死都成了一種奢求。
城外黃信大營。早上黃信走的時候已經交代好副將,集結隊伍,隨時做好出兵的準備,至於幹什麼去,他無需向副將解釋,到時只要將街道城門封鎖,那就是他的天下了。
剛進營門,黃信就覺得不對勁,軍營裡怎麼靜悄悄的?早上集結好的人馬去那了?難道趁自己不在就偷懶了?
正準備派親兵去叫副將,忽見自己的大帳裡走出一個人來。
“病尉遲孫立,他怎麼來了?”
黃信從前和孫立都是林沖的副將,現在他軍中不少將領也曾是孫立的部下,所以見到孫立出現在自己的營中,黃信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孫兄,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而且來了也不事先告訴一聲,也好讓哥哥給你準備些酒菜啊!哈哈!”
黃信乾笑着向孫立走去。
孫立則毫不領情地道:“若是早來,也就不會知道兄長謀劃的大事了,帳裡有人等你,進去吧!”
隨着孫立的話音,一聲號炮忽然在營外響起,就見一隊隊梁山軍士從士兵的軍帳中蜂擁而出,卻已經不再是黃信的人馬。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此情此景,黃信那還不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不過內心還存着一絲僥倖,他們無憑無據,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再說還有師父呢!他能看着自己出事不管嗎?
像是在配合他的想法,就聽中軍帳裡傳出一聲怒吼。
“孽障,還不給我滾進來?”正是黃信師父、霹靂火秦明的聲音。
師父來了?
秦明霹靂火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性如烈火不說,卻也最爲護短,只要自己人沒什麼大惡,他是一定迴護的。
所以黃信現在心中也是喜憂參半。整了整盔甲,大步走進帳去。
在黃信進帳之後,孫立揮手命人把黃信的親兵全部拿下,然後侍立在大帳門口。
帳內,秦明剛剛發了聲怒吼之後,此刻卻出奇地平靜下去,看着裝模作樣的弟子,心中又恨又痛,自己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弟子?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如此對待徒兒,他們眼中還有師父您嗎?”
黃信尤自垂死掙扎地說道。
坐在帥案後的秦明看着黃信久久沒有說一句話,直到把黃信看得心中發毛,纔拿起桌案上的一封書信,向黃信揮動了一下,然後深深嘆了口氣道:“自己了斷了吧!這是我唯一能幫你的”
說罷站起身,再未看黃信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當秦明拿起那封書信的時候,黃信已經有如雷擊,不用細看他就知道那是完顏寶康給他的親筆信。
事到如今,他也無從知道秦明是在那裡找到這封被他密藏起來的信。
背叛梁山,勾結異族。那一條不是死罪?秦明讓他自己了斷,確實是在幫他了。
想想自己的宏圖壯志,想想自己這些年在梁山做的一切,想想師父平時對自己的那些不言而教。
黃信呆立片刻,忽地放聲長笑,然後猛地抽出佩劍自刎而死。
站在帳外的秦明聽到黃信絕望的笑聲,也不由落下幾滴濁淚,他對這個徒弟還是很有感情的,現在徒弟變成這樣,他能沒責任嗎?
此時濟州城街頭的血戰已經接近尾聲。
還沒等鐵錘殺夠,梁山的另外三大殺神魯智深、武松、李逵也帶着人馬隨後殺來,刺客雖然夠兇狠,卻怎經得住這四大猛人的狂殺?而宋清也壓根沒有留下活口的意思,所以沒多大一會,刺客就被梁山羣兇斬殺乾淨。
轎門打開,宋清神情冷漠地從裡面走出來。他並沒有真的讓安道玄跟着來。
有感上次在京城的那次被人刺殺,所以宋清特意命人趕製了這頂鐵皮打製的轎子,外面在用普通的布料苫蓋,若不用手擡,第一眼看上去除了大些,與普通轎子沒什麼區別。
看着遍地的屍體,宋清的心沒有任何起伏,彷彿這寒冷的天氣一般,甚至他自己都在問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心也變得這麼硬了?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陰沉起來,片片雪花飄飄灑灑地從空中落下,轉眼就將原本遍地血污的街道變成了白色。
附近的街道早已經被士兵封鎖,宋清吩咐把躲起來的濟州衆官員找來,立刻收拾街道,安撫百姓。這個春節,他不想讓百姓在驚恐中度過。
與此同時,濟州城的大街小巷,幾乎同時出現許多身着黑衣的精壯漢子,各自衝向早已鎖定好的目標,然後就是一陣喊殺和求饒聲,再以後就什麼聲息都沒有了。
爲了這次清洗,宋清已經不介意讓所有人都知道內衛的存在,這樣也能更好地震懾那些心存異志的人。
同時宋清爲了徹底清洗李應等人在梁山的印記,給曹正下了斬盡殺絕的死令。
這是你死我亡的鬥爭,心存仁慈,只能是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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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叨叨,一直覺得有件事沒辦,那就是忘了感謝打賞的九哥他哥,十哥。兄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只是把感謝放在心頭。
另外明天單位組織郊遊,更新的可能要晚些,請大家見諒!
最後一件,跪求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