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日本人中,同梁山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藤源義綱,梁山人馬有多厲害,他不是不知道,可他仍然敢做出扣押中土船隻,羈押梁山官員的事,莫非他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
答案是否定的,那東西就是真吃了也不管什麼用,所以宋清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中透着古怪。
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陰謀古怪都是蒼白的,看來小鬼子是該再教訓一下了。
宋清琢磨了一會,然後提筆給張順去了一封信,要他調動海軍出擊日本,不過這次的戰略卻要靈活一些,以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爲主,同時還要儘可能的掠奪人口回來。
西北修路需要大批勞力,但那裡條件太過艱苦,所以還是儘量不要用自己的百姓了,反正小鬼子人多閒不住,不把他們的青壯弄出來,他們總是鬧事。
幹這種事,沒人比張順及阮家兄弟更合適了。
給張順的信剛送出去,就聽小多子在外面報,高進同岳父程老四求見。
程老四在梁山可是功勳級的人物,如今雖還領導軍器監,但已經很少親自動手了,因爲不論是年紀還是身份,很多事都不需他親力親爲了。
所以聽說程老四求見,宋清立刻傳見,他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恐怕是軍器監出了狀況,不然沒有特殊的事,老爺子是不會來找自己的。
時間不大,高進和岳父程老四來到殿中,向宋清見過禮後,卻沒有按照宋清的特許坐下。
見這翁婿倆表情都很嚴肅,宋清心中感覺越甚,卻還是微笑道:“什麼事讓你們這麼嚴肅?”
高進扭頭看了岳父一眼,才道:“屬下剛剛聽岳父提及,數月前軍器監曾死了兩個日本人,而臣派人去了他們的墓地後,卻發現墓是空的,臣感覺事情有些不對,所以特來向千歲稟報”
有這回事?
宋清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軍器監掌握着梁山火器的所有機密,若是這個秘密被敵人得到,後果不堪設想。
看着神情略顯緊張的程老四,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
人的生老病死再正常不過,所以對突然暴斃的兩個日本人,老程頭也並未往心裡去,直到和姑爺談及日本的鍛造技術時,才隨口提了這麼一句,卻沒想到姑爺竟然會這麼重視這件事,而且還派人去挖了墳墓。
而直到墳墓中空無一人,老程才覺出事情的不同尋常來。
這要是換做別人,高進就直接拿下了,可這是自己的老丈人,能下去手嗎?思來想去,只好陪着老丈人來向宋清請罪了。
程老四剛把事情經過說完,高進就跪下了。
宋清明白藤源義綱爲什麼突然堅挺了,不過小鬼子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火炮這東西是說造就造出來的嗎?即便你能造出幾門來,如何能同我的無敵艦隊抗衡?
這小子沒有立刻宣佈決裂,顯然是想拖延時間,卻沒想到高進會去掘墳,進而把這件事翻出來。
單從高進這一點,宋清就絕不會處罰程老四,甚至還得獎勵高進,若不是他,自己始終還被矇在鼓裡,若在拖上個一年半載,日本造才大批火炮來,自己的艦隊還有什麼優勢可言?
先讓高進起來,然後問了程老四還有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以及那兩個逃跑日本人的名字。好言安撫了他幾句後,就讓他先回去。
房間內只剩高進了,宋清這才道:“加大對軍器監的監控,不單是他們,他們所接觸的任何人都不能放過,包括他們的一舉一動,同時這件事也說明我們在監控上還存有漏洞。他們死前都接觸過什麼人?又是怎麼逃回日本的,都有什麼人曾幫助過他們,都要給我查出來”
高進當然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點頭應是後又道:“千歲,軍器監還有一部分是當初您從日本帶回來的,要不要把他們...”
宋清明白高進的意思,事實上殺人是能徹底根除泄密的情況發生,不過這些人畢竟爲梁山做過貢獻,而且都已經娶妻生子,他們有的孩子已經進了洛陽學堂,若是一概而論地殺掉,讓那些孤兒寡母怎麼辦?
沉吟片刻,搖搖頭道:“繼續觀察吧!再有這種人,不必報我,你處理就是”
高進領旨後,施禮退了出去。
宋清立刻提筆又給張順去了一封急信,提醒他日本那邊可能已經搞出火炮,要小心應戰。同時把兩個逃跑的日本人名字寫了上去,告訴張順務必抓到這兩個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邊信剛送走,禮部就有官員來報,日本國派使者來,向宋清遞交國書,請爲藩屬國。
宋清不由勃然大怒,媽的,真是給臉不要臉,動腦筋動到老子頭上來了。
命人把使者抓起來送到西北修路,就你們這些小鬼子,給老子當藩屬的資格都不夠。
臉是別人給的,既然你們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了。隨即第三次給張順去信,這次信上只有幾個字“切勿心慈手軟”
宋清是真的怒了。
接連收到三道指令的張順雖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卻能感覺到宋清憤怒的心情,因爲宋清還從未因爲一件事而連下三道旨意。
當下不敢遲疑,立刻調梁山號巨無霸、三十艘五千旦戰艦,近百艘其他類型戰船,三萬海軍,浩浩蕩蕩地再次殺奔日本。
親不親,一家人。
藤源義親和藤源義綱原本就是一家人,當初導致他們失和的藤源義光已死,所以在鳥羽掛掉之後,兩兄弟考慮到自身利益,所以很快又坐到了一起。
在定下消滅鳥羽勢力,平分日本國權利之後,兩人就將人馬聯合到了一起,開始了統一日本之戰。至於跑回去那兩個日本人,則屬於意外之喜了。
聽說帶回了梁山的最高軍事機密、火炮的鍛造技術,藤源家人簡直欣喜若狂,立刻開始建造工廠,而九州那裡有很多他們急需的礦產,爲了秘密不外泄,所以才扣下了梁山的官員和商船。
然後又畫蛇添足地派人去洛陽請爲梁山藩屬,以爲這樣就可以迷惑宋清了,畢竟兩國隔着重洋呢,待宋清明白過來,什麼都晚了。
主意打的不錯,只是他們看錯了宋清,也高估了自己的智商。
一百多條戰艦在海面上航行,那種千帆林立,乘風破浪的壯觀場面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這麼大的陣勢,想要隱藏行跡是根本不可能的,正如宋清所想,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都是蒼白的。
得到消息的藤源義親和藤源義綱差點沒嚇尿褲子,不是剛派出稱臣的使者嗎?怎麼轉眼大軍就殺過來了?不會是搞錯了吧?
藤源義親一邊讓藤源義綱派人去與梁山戰艦交涉,另一方面把前線人馬全部撤回,固守在本州島。
由於缺少工匠和能源,他們到目前也不過才造出不到十門火炮,而且炮彈也沒有幾發。所以這場仗若是打起來,用屁股想都能知道結果。
但是也不能不做防備,藤源義親制定的策略就是,萬一梁山人馬真的進攻,就採取誘敵深入的辦法,不斷拉長梁山的補給線,然後尋機毀掉梁山戰艦,這樣纔有可能反敗爲勝。
有人提議以狼羣戰術,派小船去圍攻梁山的大船。
這個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藤源義綱大嘴巴子搧回去了,梁山號巨無霸在海上跟個城堡差不多,你的小船還沒等靠近,就得被海浪打翻,還玩個屁狼羣戰術?
最後研究決定,還是按藤源義親的辦法來,人馬後撤,全面備戰。
眼看要到日本海峽了,張順把阮家兄弟全招到梁山號帥船上,來了個戰前軍事會議。
經過幾年的磨練,阮家兄弟也都穩重多了,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將風範。不過一張嘴就全露餡了。
“幾位哥哥,我可聽當家的說了,對待小鬼子,切勿心慈手軟,要我理解當家的意思就是斬盡殺絕,哥幾個不用商議了,幹吧!我打頭陣”
阮小七先來了句開場白。阮家那哥倆也是這麼想的,紛紛點頭,然後把目光投向張順。
張順比那哥幾個穩重多了,不然宋清也不會把海軍都交給他。
搖搖頭道:“小鬼子這回怕是把當家的惹毛了,不然不會給我連下三道旨意,不過斬盡殺絕不行,殺光了誰去西北修路?再有,當家的也說了,主要是抓住那兩個逃跑的奸細,所以不管幹什麼都得等抓到人再說”
阮小二插嘴道:“那也好辦,我們去岸上抓就是了,這些小挫子跑不快的,嘿嘿!不行多帶點魚網”
阮小五道:“你們沒聽當家的來信說,小鬼子好像也鼓搗出火炮來了,所以咱們不能靠太近,得看準了才下手”
張順眉毛跳了跳,這哥幾個都是惹禍精,老大讓他們跟着來,顯然是想來場大的,不過卻不能任由他們胡來。
哥幾個正商量着,有水兵來報,一條打着白旗的日本小船駛過來了。
張順眼珠轉了轉,道:“哥幾個,咱一會演出戲給小鬼子”
阮家兄弟瞪着牛眼珠子互相看了看,殺人喝酒打仗他們都在行,演戲誰會啊?
張順瞪了幾個人一眼,氣道:“就他媽是我當好人,你們當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