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省親
杭州火車站熱鬧異常,戴輝、夏子,鄭海濤、鄧蘭到達杭州車站後告別。鄭海濤、鄧蘭要在上海換乘,然後直達武漢。望着遠去列車的影子,戴輝嘟囔道:“這小子與我沒什麼區別,回家不知怎樣交代那,我們兩個是惺惺惜惺惺。”夏子迷惑問道:“榮歸故里,應該是高興的事情,你好像很爲難,這是爲什麼?”
戴輝苦笑道:“夏子,你有所不知,我當年報考軍校是偷着從家裡跑出來的,而且是偷了十兩銀子離家出走。後來聽表妹說,我爹在家族內部宣佈不認我這個兒子,說我是大逆不道。”“就爲這個你八年沒有回家?”“我爹雖然那般說,我未必那般做。主要原因是連續征戰,哪有時間回家看看。這次若不會司令官開恩,我也不可能回家。夏子,應該是你給我帶來的好運。”
夏子試探道:“你出身富裕家庭,爲什麼選擇當兵?”“當今總統是我華夏史無前例的明主,我是一腔熱血追隨總統,爲打出一個暫新的中華而奮鬥。夏子這絕不是口號,而是我的心裡話。”戴輝語氣中帶着豪邁。“我相信你,是一個熱血男兒。”夏子似乎有所觸動,一雙明亮的眼睛透露着喜悅。
“夏子,我帶着你回去,或許父親估計你的面子不會火冒三丈,我也許能過關。”“如今我你身居高位,難倒你的父親不以此爲榮嗎?”“我父親曾揚言,即便我混上將軍。也不認我這個忤逆,常言道血濃於水,父親的心理未必這樣想。可是、中國人向來好面子。虛榮心讓父親很難改變,我瞭解父親。。”戴輝臉上流露出糾結的神態。
“戴輝,需要我做什麼能化解矛盾,我願意承擔!”“我帶沒什麼,只是怕你受委屈!”“我現在的身份是未婚妻,日後我們要相守一生,共甘苦共患難自然有我一份。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夏子,我說過你的高傲是表面的,你的善良纔是真實的。我沒有想到你還有豪爽的一面。”夏子笑道:“我們家除了父親是男人,剩下的都是女人,可能是家庭的原因,把女孩當男孩養了。”
戴輝笑道:“聽鄧蘭說你的家庭是京城大戶。她也沒有去過你家。能說說你的家庭嗎?”夏子狡黠道:“我的家庭沒有什麼好說的。即普通又特殊,以後你會知道的。時間不早了,我們趕路吧!”夏子不願意說,戴輝也不好強求。不過戴輝內心生出一絲忐忑,夏子高貴的氣質,聰慧的頭腦,這個家庭肯定不同凡響。
戴輝一身筆挺的將軍服,夏子一身新穎的海軍女兵服。尤其是一位年輕英俊的將軍,一位美麗動人的女軍官。結伴而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站臺上的旅客紛紛停住腳步,好奇的打量這對金童玉女。在衆目睽睽下,二人上了一輛篷車,草民也有虛榮心,趕車的老本似乎身價倍增,昂奮的大聲吆喝,鞭子抽的格外響亮。
篷車七拐八拐來到一條僻靜的巷口,此處大概是杭州城高檔住宅區,每座比鄰的院落都十分龐大,而且高牆深宅的特點明顯。最扎眼的是各家的院門一個比一個氣派,門前守衛的石獅子,凶神惡煞搬得忠於職守,始終保持一個姿勢。戴輝的家族在杭州城生活了幾百年了,他的先祖曾在明朝做過官,滿清以後家族開始經營生意。
戴家在明朝滅亡時曾遭到滿門抄斬,僅留下一根獨苗。到了戴輝祖父這一輩,戴家才從新興旺起來。戴輝的祖父育有三兒兩女,他的兩個姑姑遠嫁外地。戴輝的祖父駕崩後,他的父親戴仁是老大繼承了祖業。祖父臨死之前留下遺囑,戴家永遠不許分家,誰若想分家就趕出家門,因此戴家一脈全部住在一起。
戴仁繼承祖業不久,江南已經一統。良好的商業氛圍,讓戴仁如魚得水。戴家是以綢布莊起家,如今他的買賣在杭州城名聲顯赫,目前戴家的買賣已經涉足很多領域,上海、長沙、武漢都有商鋪。戴仁育有兩男、兩女,兩女爲長女早已經出嫁。戴輝是長兄,下面還有一位弟弟。另外戴仁的兩個弟弟兒孫滿堂也住在一起,眼下戴家成員有30多口人,可以算作大家族。
戴輝是長子,長子意味着什麼?長子是要繼續祖業的,可是戴仁萬萬沒有想到,他寄託厚望的長子,居然大逆不道,偷着離家出走報考軍校。要說戴仁不愛國那是假話,他每年都會捐獻大量銀元報效國家,但是讓兒子上戰場浴血奮戰,戴仁無法接受。可是兒子是自願的,而且沒有得到他的許可,這讓戴仁怒火萬丈。
眼下參加國防軍爲國征戰,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人前戴仁不好說什麼,但是在家裡他是太上皇,因此戴仁當着家族成員的面宣佈,戴輝大逆不道,永遠不認這個兒子。其實父親的舉措戴輝是從表妹那裡聽說的,起初戴輝根本沒有往心裡去,認爲父親不過是說說氣話而已。在軍校期間他沒有向家裡寫信,後來寫了幾封信都石沉大海沒有音訊,對此,戴輝才證實了父親的舉措,這是他鬱悶的原因。
戴輝與夏子在門前下車,看到面貌一新的門樓戴輝嘆道:“離家時我家的門樓沒有這般氣派,看樣子父親的買賣做大了,恐怕我們家在杭州城也名聲顯赫。”夏子似乎不驚奇道:“原來你是貴族家的公子哥兒,不過我對錢財沒有興趣。”聽話聽音,戴輝判斷,夏子的家在京城恐怕也是富甲一方,因此感覺不出什麼。
戴輝上前扣動門環,一名家丁打開門。家丁不認識戴輝,見戴輝一身將軍服。立馬客氣道:“請問這位軍爺,你找誰?”“我叫戴輝,是戴家的長子。你去通報一聲。”家丁聞聽頓時張大了嘴巴,立馬向裡面跑去。此時,戴老爺子正在堂屋與夫人品茶。戴仁50出頭,保養得很好,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戴夫人40出頭,氣質高雅,出身名門旺族。
看見家丁慌了慌張的跑了進來。戴仁放下茶杯訓斥道:“天塌下來了,瞧你那熊樣,發生了什麼事情?”“老爺。夫人,外面來了一男一女兩名軍人,男的自稱戴輝,是大公子回來了。”戴仁聞聽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戴夫人驚叫:“是輝兒回來了!”戴夫人急忙站起來就往外跑。“站住!”戴仁大聲呵斥。戴夫人一愣僵在那裡。“我沒有這個忤逆,別說是將軍就是元帥,我也不稀罕,告訴他讓他滾。”戴仁臉色漲的通紅。
“老爺,你怎能這般絕情,輝兒爲國征戰,九死一生,沒有陣亡就算萬幸了。你就不能原諒他?”“他當年離家出走,想到過我們嗎。休得鼓譟不許他進家門,就算我沒有生養這個兒子。”看到家丁前去通報,戴夫人萬分焦急,他知道無法說服老爺,急忙對丫鬟使了一個眼色。
戴輝聽完家丁稟報並不意外,心裡遭遇準備,神態非常平靜道:“你去通報,就說我帶着未婚新娘回來了,爹要是不答應讓我進門,我就在門前候着。”家丁返身回去報信,戴夫人聞聽輝兒是帶着媳婦回來的更急了。這時,戴輝的兩位叔伯急忙走進來。戴輝二叔伯眼下在官府做事,他說話戴仁能聽進去。
二弟上前道:“大哥,輝兒不管怎麼說是爲國征戰,而且身居高位,這是咱們戴家的榮耀。輝兒的事情外人不知情,如果你不讓兒子進家門,這件事情若在杭州城傳開,戴家的名聲恐怕威風掃地了。”見戴仁臉色緩和不少,二弟接道:“大哥,你不想認兒子,可以不見他。輝兒在家呆不了幾天,很快就走了。這件事情若是外人知道了,肯定要傳的滿城風雨,如果那樣的話,大哥如何在生意場上混。”
二弟的話讓戴仁警覺,兒子是海軍高級軍官,不讓兒子進家門,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自己的名聲恐怕要一落千丈,成爲人們的笑柄。戴仁猶豫了半天道:“讓這個忤逆在家住3天,3天以後走人,不過我不想見他。”戴仁說完拂袖而去。戴夫人得到老爺許可立馬向外跑去,兩個叔伯也跟着向外跑,侯在外面的女眷、丫鬟也跟着向外跑。
門前混亂不堪, 看見母親跑出大門,戴輝見母親面容略顯蒼老,急忙跪在地上道:“母親在上,請受不孝兒子一拜,請母親原諒當年的過錯。”“輝兒,你可回來了!”戴夫人撲上來端詳兒子的臉泣不成聲,8年的漫長歲月,一位母親思念兒子的情感,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周圍的人爲之動容。
母子纏綿了一會兒,戴輝起來與兩位叔伯見禮,接着又與兄弟打招呼。最後戴輝把夏子拉到母親面前道:“娘,這是夏子,你未來的兒媳婦。”夏子做了一個萬福甜甜的喊了一聲。戴夫人拉着夏子得手,上下打量臉上笑開了花道:“輝兒,你哪輩子修來的福氣,找了一位仙女似的媳婦。”戴夫人拉着夏子的手高興地走進客廳,一直沒有鬆開夏子的手。
熱鬧了好一陣,戴輝把帶來的禮物分發給衆人,才消停起來。父親沒有露面,戴輝有思想準備。衆人寒暄的差不多,夏子旅途勞累被戴夫人安排去休息,客廳內只剩下戴輝和母親。戴輝坐在母親身旁,戴母道:“聽你表妹說你負過傷。讓娘瞧瞧!”“沒事早就好了。”母親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戴輝拉起母親的手安慰,讓母親放心。
戴夫人破涕一笑道:“輝兒,娘這是高興的流淚,瞧我兒現在多英武,爲孃的有你這樣的兒子,也不白活一回。對了,夏子姑娘怎也穿着軍服,她是幹什麼的?”“她是軍醫,剛從京城醫學院畢業。”“軍醫是幹什麼的?”“就是女代夫!”“哪有女人給人看病的,這成何體統,”戴夫人驚呼。“娘,京城醫學院有一半是女人,你孤陋寡聞了。”
戴夫人嘆了一口氣道:“現在世道變了,女人居然能當大夫了,簡直不可想象。我觀察夏子姑娘氣質高雅,不是貧民百姓家中的女子,她的家世如何?”“估計是京城的名門望族。”戴夫人聞聽倒吸一口涼氣道:“輝兒,你沒有去過她家裡,就把人家帶回來,這如何是好!”“我們是軍人,不講究凡俗禮節,娘你不用擔心。”
夏子是軍醫,這一點不合她的心意,其他方面無可挑剔。畢竟門當戶對的思想根深蒂固,聞聽夏子是名門望族家的女子,戴夫人非常滿意。若戴夫人知道夏子是總統的女兒,恐怕就門不當戶不對了。(未完待續。。)
ps:??絕不是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