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洞嘆了一口氣道:“方纔秦掌櫃與我說了鄧子軒的情況,如果他說的是實情,大清國危在旦夕!”“何以見得?”幕僚詫異問。“安南5000法軍被殲滅,不是黑旗軍乾的,而是鄧子軒率領麾下近1萬兵馬所爲。現在我明白了,鄧子軒臨走之前說的話。”
“他在安南有一萬兵馬?”幕僚驚呼。“不僅如此,福州之變也是他的人馬。最可怕的是上海城已經被他的屬下控制。他的戰略佈局無與倫比。上海、福建、廣州在沿海三點成一線,屆時他率領大隊人馬橫掃廣西,兵出江南腹地,只要攻佔武漢,大清國的半壁河山很快就會易手!”幕僚失聲道:“江南沒有重兵,八旗綠營早已經糜爛根本無法抵抗,朝廷從江北調兵需要時間。鄧子軒圖謀江南易如反掌,簡直太高明瞭!”
“有一點你不明白,鄧子軒爲了這一天,竟然臥薪嚐膽10年,這一點無人能比。”張之洞似乎是讚賞的口吻。“大人,既然如此我們怎麼辦?常言道,英雄不問出處,良禽着木而棲。”幕僚試探,張之洞再一次閉上眼睛。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把自己晾起來不尋不問了,這種滋味簡直無法忍受。
攻佔廣州城5rì後,電報局民軍指揮部內氣氛十分緊張。牆上一張軍用地圖,北側和西側各有一道黑sè的箭頭,箭頭上表明清軍的字樣,顯而易見各地的清軍已經開始行動。“總指揮,根據偵查清遠5000清軍逼近流溪河,從佛山、肇慶、江門彙集而來的清軍逼近南海區,並對我番禺區沿江要塞炮臺形成威脅。”一名參謀稟報。
另一名作戰參謀接道:“番禺區沿江要塞炮臺,與東莞要塞炮臺東西策應,扼守珠江口及航道,保障航道的安全,因此番禺區不得有失。”裴葛謹聞聽有些難辦,一時沒有主意道:“我們兵力有限,既要對付北方之敵,又要對付西犯之敵,兩邊都的兼顧,你們有什麼好計策嗎。”
裴葛謹在處理政務上、權謀上似乎遊刃有餘,張之洞包括洋人的舉措就處理得很好,但是帶兵打仗不是他的長處。一名作戰參謀站起來道:“總指揮,我建議應集中力量吃掉西側之敵,徹底消除番禺區要塞炮臺的威脅。雖然西側之敵有5000之衆,但是他們是八旗綠營兵,戰鬥力較弱,我想集中3000人完全能辦到?”
另一名作戰參謀站起來附和道:“總指揮,我認爲這個作戰計劃可行,目前我們作戰兵力共4100人,雖然招募了綠營兵1000人作爲治安部隊,但是他們暫時不能投入作戰。北部流溪河形成天然屏障,我們可以派一個大隊士兵沿河阻擊,延緩北犯之敵進攻。一個大隊協助治安部隊守衛城池,然後集中主力吃掉西側之敵可行!”另外幾名作戰參謀也贊同。
情況緊急,裴葛謹沒有猶豫便採納了建議,隨後擬定作戰計劃。作戰地點選擇番禺區與南海區交界處,由於番禺區、南海區南部有一條東西走向的西江,因此作戰計劃爲,東側阻擊、西側迂迴包抄,北側攻擊,驅趕清軍向西江逃跑。這樣既能節省兵力又能全殲敵軍。
裴葛謹下達命令,第一大隊北出流溪河沿岸阻擊清軍,第2大隊率領治安部隊防守城池。第3、4大隊東側阻擊作戰,第5、6大隊北側攻擊,第7大隊、學員大隊迂迴西側包抄。當天夜裡部隊便悄悄出城,兵力迅速展開。第1大隊率先出城,並與午夜時分趕到流溪河。
清軍於傍晚已經到達流溪河,可是渡船有限清軍只好沿江蒐集渡船,準備天亮後過河。清軍在流溪河北岸的帳篷密密麻麻,岸邊堆滿了大小船隻。部隊到達河邊,對岸清軍的活動看得一清二楚。“隊長,我們的任務就是延緩清軍進攻,我建議把他們的渡船搞掉,這樣清軍就不會順利過河,我們的壓力就會減少。”黑暗中一名作戰參謀建議。
大隊長沒有猶豫,立即選拔了20名水xìng好的士兵,每人攜帶短槍和手榴彈涉水過河搞掉清軍的渡船。暗夜是最好的掩護,20名士兵在上游下水,然後悄悄向對面游去。清軍岸邊有遊動哨兵,其他清軍士兵都在沉睡。突然槍聲響起,接着傳來手榴彈爆炸。
清軍兵營大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渡船一艘接一艘向下遊漂去,當清軍發現不妙時已經晚了。清軍一直折騰到天亮,發現渡船所剩無幾,清軍首領氣的命令火炮向河對面shè擊。白天清軍無法渡河,只好繼續蒐集船隻。作戰參謀又謀劃,部隊化整爲零,專門襲擊清軍尋找渡船的士兵。阻擊作戰打得十分聰明,直到西部作戰結束,北犯清軍也沒有渡過流溪河。
南海鎮清軍大營,一名總兵正在喝茶。“報大人,前面遇到叛軍阻擊?”一名屬下前來稟報。總兵一愣問道:“叛軍有多少人?”“大約1000人!他們手裡拿着洋槍!”屬下答。總兵大人眼珠子一轉道:“把炮隊拉上去給我轟擊!”接着總兵披掛整齊,他要親臨前線指揮。
裴葛謹在陣地掩體裡,看到清軍一接觸便退了下去,自信心大增道:“媽的,真是一羣草雞,現在我擔心清軍別跑了。”不久清軍大炮開始轟擊、陣地上一片硝煙。清軍的炮火雖然猛烈,但是彈着點一塌糊塗,顯然清軍炮兵久疏戰陣,訓練水平底下。裴葛謹鬱悶自己沒有炮隊,否則的話一頓炮擊,眼前的清軍立馬就會崩潰。城內雖然有幾門火炮,可是沒有成建制的炮隊,無法進行野戰。
清軍總兵望遠鏡裡看到火炮十分威猛內心大喜,至於火炮的彈着點是否準確他到不關心,說白了他壓根看不出來。炮火停止後,總兵命令發動攻擊。清軍士兵小心翼翼向前,看到清軍士兵的慎小慎微的樣子,裴葛謹命令進入100米再開火。
對方沒有動靜,清軍士兵膽子大了,開始加快速度。伴隨開火命令,密集的槍聲響起,前面的清軍被打倒一片。清軍士兵立馬趴到地上,隨即開始還擊。清軍軍官躲在在後面大喊大叫,可是清軍士兵趴在地上無動於衷。士兵若向回跑屬於臨陣脫逃會被槍斃,因此清軍士兵趴着不動胡亂打槍。
總兵看到這種場面氣得大罵,但是沒有辦法。就這樣一直相持到到天黑,總兵無奈下令撤兵。陣地上,裴葛謹有些鬱悶,這仗打得太窩囊。天黑後清軍罷戰,清軍從來沒有野戰的習慣。午夜時分,北部傳來消息,5、6大隊就位請求發動攻擊。一天的戰鬥,裴葛謹完全瞭解了清軍的戰鬥力,因此他決定乾淨、徹底吃掉眼前的清軍。遂命令明天臨晨發動攻擊,,給迂迴到西側的部隊充分的時間。
臨晨4點,陣地內裴葛謹焦急等到,戰壕內士兵們槍上明晃晃的刺刀準備出擊。突然北部傳來嘹亮軍號聲,接着響起密集的槍聲、爆炸聲。裴葛謹命令出擊,士兵們躍出戰壕發起衝鋒。此時絕大多數清軍士兵正在酣睡,來自三個方向的突然打擊,清軍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就放羊了。向南逃跑是唯一選擇,可是······。
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清軍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幾百人從西江渡河逃跑,後來經過清查,至少有上千人渡河溺亡,成爲水中冤魂。清軍總兵被俘。北側清軍聞訊後立馬逃回清遠,震懾的效果非常明顯。至此各地清軍綠營開始按兵不動、守衛城池。
次rì,碼頭上鄺佳志臉sè有些蒼白下船。“鄺先生,還需要我解釋嗎?想必你已經一清二楚了。”一見面裴葛謹開門見山。鄺佳志默默點點頭道:“裴總指揮,需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裴葛謹道:“鄧總司令讓你暫時擔任廣州市長,就是布政使。眼下老百姓的安定、民生是大事,這方面總司令非常關心。”
“我會殫jīng竭慮,不負鄧先生的厚望!”鄺佳志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