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軒乘坐小客輪由長江水道進入京杭運河,這是鄧子軒預定的北上路線。後世的京杭大運河僅通到山東,山東至北京的河道基本上消失了。對於這條古老的人工運河,鄧子軒是情有獨鍾,他要親歷一下這條運河的壯觀景象。7月份正是雨季,由於雨水充沛,運河的通航能力達到滿負荷。
運河內行駛的貨船大部分都是拖船,岸邊有拉縴的船伕。悠揚的船工號子響徹運河兩岸,並形成了十分壯觀的景象。鄧子軒與萬川站在甲板上,望着繁忙的運河,探索古老的韻味,鄧子軒陰霾的心情豁然開朗。“先生,自從進入運河後,你的心情大好,似乎你對運河很興趣。”“何止是感興趣,應該說是癡迷。很長時間我都想在京杭大運河走一遭。你知道嗎這條運河是古代勞動人民勤勞智慧的結晶。”
鄧子軒接道:“這條古老的運河起始於春秋時代,目前這條運河全長1700多公里,其浩大的工程量可以和長城一比。當初開鑿這條運河的目的是形成四通八達的水上交通網。原先這條大運河能到達洛陽,現在的歷史遺蹟已經看不見了。而大運河形成規模是在隋朝,隋煬帝儘管是亡國之君,可是他開鑿大運河的歷史功績不可抹殺。”
鄧子軒似乎沉寂在遠古的回憶接道:“當時隋煬帝爲了開鑿答大運河曾動用了200萬人,可見工程的浩大。元朝時運河取直。並形成餘杭到京城的運河線路。經過明清兩朝的不斷髮展,今天的京杭大運河猶一條耀眼的銀帶貫穿南北。”
最後鄧子軒道:“這條運河對於南北通道的運輸十分重要,爲了物流必須讓這條古老的運河發揮作用。目前這條運河被漕幫控制。”“先生是想收回漕幫控制權,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漕幫控制運河的歷史非常久遠。很多人靠這條運河吃飯,如果收回來恐怕會引起騷亂。據說漕幫的人非常團結。”
鄧子軒笑道:“我沒有收回運河管理權的心思,但是漕幫管理運河屬於獨家壟斷。坦率說幾百年來漕幫管理運河非常有效,但是必須給他們定規矩,同時也要減慢稅收。並要求他們減免往來船隻的收費,藉以促進運河運輸的繁榮,我的目的必須讓這條古老的運河煥發青春。”
前面傳來嘈雜聲。往來的船隻紛紛在兩側靠岸。兩側都有碼頭,船隻要在這裡繳費。萬川道:“先生,前面是吳江,漕幫的總舵主就位於吳江。前面的碼頭是槽幫的收費站。”這功夫一名漕幫的大漢站在碼頭上大聲吆喝:“都讓開、都讓開。北伐軍的船不收費。請北伐軍的船通過。”
“看樣子漕幫的舵主很識相,”萬川忍不住笑道。“通知前方炮艦停靠碼頭,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北伐軍的船爲什麼不繳費?應該一視同仁,今後國防軍的船、官府的船通過運河都因該繳費。你通知侍衛隊長上岸繳費。”萬川擺了一下手,侍衛隊長跑上前問道:“大人,有何吩咐?”“你去上岸繳費!”
侍衛隊長轉身剛要走,鄧子軒喊道:“慢着!”“總司令!請吩咐?”侍衛隊長立馬收住腳挺胸立正。“你交完費後。讓他們把總舵主請來,我要見他!”“是!屬下尊令!”打頭的炮艦率先靠岸。接着小客輪靠岸,侍衛率先上岸警戒,此舉把那位在岸上大聲吆喝的漢子嚇得沒聲了。
侍衛隊長上岸徑直走到那位漢子面前道:“我們大人說了,北伐軍的船不能搞特殊,要和過往的船隻一樣繳費。”漢子囁嚅道:“不收官府、北伐軍的費用是我們總舵主吩咐的,小的不敢做主。”“你囉嗦什麼,在哪兒收費?”侍衛隊長瞪起眼珠子。“是是是,軍爺請便。”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的事情,不收費楞要繳費,簡直是邪了門了,這位漕幫漢子有些發懵。
侍衛隊長按照規矩交了通行費接道:“請問,你們這裡有管事的嗎?”“軍爺,是你主動要繳費的,不關我的事情,請軍爺放過我吧!”大漢嚇得臉色煞白,噗通跪在地上。侍衛隊長笑道:“瞧你這熊樣,找你們管事的跟你沒有關係。”漢子將信將疑,不一會兒從碼頭上一間房子走出一位身穿綢褂子的的傢伙。
這傢伙後背插着芭蕉扇,年齡大約40多歲,一路小跑跑了過來。“請問軍爺,有何吩咐。北伐軍需要漕幫做什麼,只要能辦到定肝腦塗地。”“我們大人要見總舵主,請總舵主到碼頭來面見大人。”“請問軍爺,大人是什麼官銜,可有尊號。”“混蛋,這不是你該問的快去!”這傢伙看了一眼侍衛隊長,又看了一眼炮艦和小客輪感覺來者不凡立馬去通報。
吳江城漕幫豪華總舵府內,漕幫總舵主潘革坐在太師椅上,這傢伙腦門錚亮,年齡大約60多歲。漕幫舵主的位置傳到他這裡已經是5代了。如今北伐軍推翻了滿清王朝、打跑了洋人。北伐軍來了以後沒有騷擾他,也沒有強取豪奪,北伐軍可信,因此他下令只要是北伐軍的船隊從運河經過,一律不收費。
此時,總舵主潘革聽完屬下稟報吃驚道:“你是說這位經過的大人乘坐洋火論,有兩艘炮艦保護,而且主動繳納費用,指名要見我,你們說是福是禍。”師爺分析道:“乘坐豪華的洋火輪,有兵艦護航。我分析來者不善有可能是封疆大吏。而主動繳費是向我們示好,軍爺吩咐裡有一個請字,說明對方要和你商量什麼?”別說這位師爺很有水平。
潘革不敢怠慢道:“立即備轎速去碼頭。”“弟兄們馬上集合!”一名屬下大聲吆喝。”“混蛋,集合幹什麼?”“舵主,保護你呀?”“豬腦子,我們是去和北伐軍示威嗎,你長了幾個腦袋!除了擡轎的兄弟、師爺誰也不許去。”幾袋煙功夫,舵主潘革到達碼頭。他剛從轎子中鑽出來,侍衛隊長高聲叫道:“來者通報姓名?”
舵主潘革嚇了一跳,戰戰兢兢道:“軍爺,敝人是槽幫總舵主潘革。”“其他人留下,請總舵主登船!”侍衛隊長很客氣。舵主潘革忐忑的登上甲板,被侍衛隊長引入船艙。“報告,客人帶到!”由於外面亮、艙內暗,潘革老眼昏花只看見船艙內站着兩個人便懵懂道:“草民拜見大人!”鄧子軒道:“是漕幫總舵主潘老先生,本來應該親自拜訪老先生,由於本人不便上岸,故請老先生前來,失敬!失敬!敝人是廣州軍政府北伐軍總司令鄧子軒。”
聽到鄧子軒三個字,潘革如雷轟頂,擡起頭來察看,見面前一位三十多歲的白面書生笑吟吟的望着他,旁邊一位陰沉的漢子極不友好的注視他。潘革渾身一顫腿一軟就要跪在地上。鄧子軒急忙上前攙住道:“潘老先生,休得下跪,廣州軍政府不興這一套。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潘革這功夫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他的身體幾乎堆遂了。本身潘革就胖,這功夫就像一對爛肉,鄧子軒有些把持不住。萬川上來把潘革架住放在椅子上。鄧子軒何許人也,潘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鄧子軒知道對方受到驚嚇道:“潘老先生,鄧某是路過此地,心血來潮故想與潘老先生磋商一番,請潘老先生不要害怕。”
好半天潘革才恢復過來,有氣無力道:“鄧總司令,草民不知大人駕到,請大人諒解草民不知之罪!”鄧子軒笑道:“潘老先生,現在廣州軍政府不興滿清那一套,新政府有新的章法,你何罪之有。給潘老先生上茶!”一名侍衛端上來一杯清茶放在潘革面前。鄧子軒看了萬川一眼,萬川會意轉身走了出去。
一杯清茶入腹再加上鄧子軒和藹的態度,潘革恢復過來問道:“鄧總司令,我們漕幫幾百年來都規規矩矩,從來沒有與官府作對。現在是北伐軍的天下,我已經下令不收北伐軍和軍政府過路費,莫非軍政府要收回運河的管理權?”鄧子軒笑道:“你們漕幫管理運河幾百年,已經充分證明管理的非常好。我以軍政府的名義向你保證,不僅不會收回運河管理權,還要鼓勵漕幫繼續管理運河,而且未來的政府還要大力扶持。”
潘革不由的瞪大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