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chūn闈科考,緊張的氣氛再一次撞擊學子們的心扉。寒窗苦讀幾十載,不知秀才落誰家。多少學子期盼的仕途之路,爲之畢生奮鬥的rì子又來到了。在松江府衙官家客棧門前,胡雪巖和一名隨從下車。在一間寬大的房間內,坐着一位沒有穿官服戴官帽胖胖的傢伙。“報大人,胡雪巖求見!”一名下人進來稟報。
“胡雪巖!他來幹什麼?”胖傢伙捋着人丹鬍子眼珠子軲轆轉了一圈,接着臉上露出笑容,胖傢伙很快猜到了胡雪巖來此的目的。“快!請胡先生進來!”胖傢伙迅速穿衣打扮,正襟坐在椅子上。通過帽子上的頂戴花翎和官服上的圖紋,能看出這個胖傢伙是4品文官。“關大人,草民胡雪巖唐突拜訪,請大人見諒!”“是胡先生大駕光臨,久仰!久仰!”胡雪巖眼下是左宗棠的紅人,胖傢伙作爲松江府chūn闈主考官自然門清。
胖傢伙請胡雪巖入座客氣道:“胡先生,左大人眼下正在爲朝廷籌建馬尾船廠,胡先生不鞍前馬後伺候着,怎麼有閒心跑到我這裡來了。”“大人見諒,我大清朝眼下百廢待興、蒸蒸rì上。大人爲朝廷百年大計招賢納士,不遠千里來到到貴地。大人勞苦功高,草民作爲一方地主理應來拜訪。”
“彼此、彼此!都是爲朝廷出力不在貴賤,理所應當。聽說西太后非常器重胡先生,把三省的稅銀給了你,你我都是在爲朝廷鞠躬盡瘁。本官很欣賞胡先生的才華,如果能用得着本官的地方,本官不勝榮幸。”胖傢伙客氣道。彼此都心照不宣,嘴上還要冠冕堂皇。“來人!”隨從進來把一隻沉甸甸的小木盒放在桌子上,然後退了出去。
胡雪巖打開小木盒,裡面黃橙橙的金條顯露出來,頓時滿屋生輝。胖傢伙兩眼放光道:“胡先生,這······。”“大人,實不相瞞,草民有一兄弟年輕有爲、才華橫溢,請大人多多關照!”胡雪巖說完掏出名帖放在桌子上。胖傢伙隨手拿起名帖看都沒有看就揣進袖管道:“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本官身負重任定會嚴格把關,尤其是對男輕才俊是不會放過的。”**裸的交易居然在理直氣壯下完成。
胡雪巖暗自賄賂主考官,是在鄧子軒不知情的狀態下運作的。怡和火柴廠的洋人廠長,恭恭敬敬的把火柴運到交易市場,胡雪巖是親眼所見,通過這件事情他更加認定鄧子軒的能量有多大,是爲自己樹立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還是拉入自己的陣營,他比誰都清楚。趁着這小子羽翼沒有豐滿之前,必須把他牢牢的捆在自己戰車上。況且,鄧子軒描繪的玻璃工廠,讓胡雪巖一直心癢癢,是巨大的利益驅使他必須這樣做。
當天晚上,鄧子軒收到了胡雪巖差人送來的一副素描畫,畫上只有一隻喜鵲站在枝頭上引頸高歌。畫名叫報喜鳥,署名,兄,胡雪巖贈!鄧子軒看完心裡樂了,這又是雙保險,毋庸置疑自己還沒有科考那,已經是榜上有名了。科考這天早晨,鄧子軒躊躇滿志、滿面chūn風出門。門前一家人全出來送行。
看到母親焦慮的神態,看到子德緊張的樣子,看到小紅挺着大肚子期待的目光。鄧子軒笑道:“是我去趕考還是你們去趕考。瞧你們都緊張成什麼樣子了!“軒兒呀,姆媽擔心你又暈過去。“舍弟!看到你滿不在乎的樣子,能不讓我們擔心嗎?”子德忐忑道。“少爺!你可要爭氣呀!”這功夫鄧家班的孩子們都出來送行,場面頓時熱鬧起來。“你們放心吧!馬到成功聽我的好消息!”鄧子軒跳上馬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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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衙的考場上人滿爲患,有白髮蒼蒼的老者,他們也許考過N年了,仍然賊心不死。有中年人也有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人,可以說每個人的表情都忐忑不安。鄧子軒好奇的觀看考場,可以說考場佈局與他在電影中看到的幾乎大同小異,一溜隔成小間的板房子,三面封閉一面統一敞口,裡面放着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桌子上有硯臺和毛筆。
“哎!這不是子軒嗎?”“子軒!子軒!”鄧子軒正在好奇的瀏覽,聽見喊聲見兩個布衣青年出現在自己面前。眼前之人根本不認識鄧子軒有些微微吃驚。“子軒,你不認識我倆了,我是王久明!”“我是彭宣!”“奧!是你們兩個,你們不是······。”鄧子軒只好裝糊塗。“子軒,前年chūn闈你昏倒在考場可惜了,我們兩個也沒有中上。回家苦讀三年又來了!”彭宣笑着道“反正我們年輕,這次不行下次再考!”王久明也笑道。
“二位仁兄,其實我對秀才不感興趣,沒有辦法是家裡逼得!至於能不能考上無所謂!”鄧子軒只好打哈哈。“怪不得你一身輕鬆那!前年你說如果考不上秀才,打算辦個書院,怎麼麼樣書院辦成了嗎?”王久明問。“這個,實不相瞞,不管這次能不能考上,我一定建個書院。”鄧子軒靈機一動。“太好了!屆時我們去你的書院讀書!”彭宣大喜道。
這功夫突然哨聲響起,大家停止鼓譟。一名官員煞有介事宣佈了考場紀律,同時宣佈了考場時間。接着考生開始陸續進入考場·······。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明顯看出王久明和彭宣開始緊張,看着倆人有些忐忑的表情,鄧子軒暗忖:也許考的沒有問題,但是生殺大權在主考官手裡,鄧子軒不由的爲胡雪巖的老道喝彩,看樣子自己絕對是短煉。
對於八股文,鄧子軒一看腦袋就大了,他是壓根沒有情緒。但是說道考試應該說輕車熟路,仔細審了一會兒題,大腦把這兩年讀過的書捋了捋。接着研墨揮毫。不一會兒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一揮而就。鄧子軒又看了一遍感覺沒有問題,然後署上自己的名字。考試要進行一上午,鄧子軒出來後發現自己是第一個交卷,用時不到一個小時。
板房隔間的考生一目瞭然,見他們各個抓耳撓腮的樣子,鄧子軒感覺好笑。監考官見他東張西望,便示意他離開考場。鄧子軒沒有急於回家,而是去拜訪胡雪巖當面表示感謝。可是胡府管家告知,胡雪巖不在家已經前往福州公幹。想必馬尾船廠正在緊張籌建,鄧子軒若有所思。
回到家中一家人見他安然無恙、神采奕奕的回來。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鄧子軒沒有出什麼事情,而且是順順當當走出考場。鄧子軒當這家人面一頓吹噓,自己的錦繡文章一揮而就,一定會中榜,大家都信以爲真。
考取秀才不可能敲鑼打鼓把喜報送到家中,只有高中舉人才有這份殊榮。考試結果要三天後才發榜,因此鄧子軒該幹什麼幹什麼,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似地。那位王久明提到書院的事情,引起鄧子軒足夠的重視。書院可以網羅衆多的學子,rì後可以讓這些學子·····。
讓學子們聚集書院rì後幹什麼現在謀劃爲時過早,還是視情況而定。打定主意,鄧子軒不禁爲自己的妙招得意。正好這兩天清閒,趁機把書院的事情搞定。次rì鄧子軒親自出馬,迅速在上海城購買了一座帶花園的宅院,然後又定了一塊匾,並取名同仁書院。
次rì發榜,太陽一竿子高了,鄧子軒才趕到松江府衙。見府衙外面聚集了大批學子,有的在嚎啕大哭,有的在長吁短嘆,有的在自鳴得意,顯然是發榜了。“子軒!子軒!你怎麼纔來。可喜可賀你高中了!”“子軒!你是第三名!”王久明和彭宣老遠見到他便跑過來報喜。“你們二人如何?”“別提了,我們又落榜了!”“哎!又得苦熬三年!”二人臉上露出鬱悶的表情。“好了!二位仁兄,我們吃酒去給二位壓驚!”鄧子軒說完拽着二人就走。“你不看榜了!”“已經知道結果還看什麼?”早就預料的事情,鄧子軒沒有特別高興的模樣,二人驚愕。
“來來來!二位仁兄不要鬱悶。常言道好運年年有,明年到我家,我們痛飲一番,也算爲我慶賀了!”鄧子軒大聲吆喝。不一會兒大家就雲山霧罩了。見二人情緒依然低落,鄧子軒道:“二位仁兄,我答應你們開辦一座書院,已經辦成了!”二人有些不相信的瞪大眼睛。“眼見爲實耳聽爲虛,吃完飯我帶你們去瞧瞧。”鄧子軒詭秘道。吃完飯三人的身影出現在一座雅緻的小院內。
“怎麼樣二位仁兄,這座院子如何?”鄧子軒帶領哥倆參觀完得意道。“子軒,真是言而有信,rì後我就在書院紮根了!”王久明大喜道。“太好了,rì後咱們可以在一起相互切磋不寂寞了,書院的名字起好了嗎?”彭宣同樣興奮起來。“叫同仁書院如何?”“志同道合,同心同德!好名字!”“同仁,彰顯出學子的心聲,我贊同!”二人心花怒放。
“二位仁兄,你們是同仁書院的第一批書友,我看就從客棧搬過來住吧!另外二人廣播消息,歡迎志同道合的書友來此共勉,我這裡免費提供食宿!還有我出銀子你二人購買書籍。既然是書院沒有藏書不是徒有其名嗎?”三天以後,同仁書院正式開業,開業當天,已經有8位貧寒學子匯聚書院,加上王、彭二人,首批書友正好10人。
鄧子軒沒有想到,同人書院rì後起到的作用有多大。從這裡陸續走出的書友踏上仕途,在鄧子軒的籌劃下,同仁書院走出了衆多低級官員,當然這些大清官員,完全是鄧子軒推薦的產物,可以說左宗棠和李鴻章都是“功臣”,鄧子軒借他們的手,把同仁書院的學子,安排到了鄧子軒需要的位置,併發揮了巨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