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的聲音,聽上去並不怎麼相信男子的回答。
她半質疑,半警告道:“可是我看車主登記的名字,是李伯文啊?”
“嘖……”嫌疑人像是因爲自己平白被質疑,委屈而無奈地嘆口氣,“我……偷偷開我哥哥的車,出來兜風,不行嗎!”
不得不說,配音演員的演出確實很精湛,“不行嗎”幾個字語氣微粗,幾乎能想象出來他梗着脖子說話,一副“我已經交代得明明白白了,你們是不是有毛病啊”無賴的樣子。
嫌疑人自稱李仲文,但是車卻是李伯文的,李伯文是李仲文的哥哥。
簡單的兩句對話,信息量卻不少。
李駿敏銳地聽出了嫌疑人在說出理由前,語氣中微不可查的停頓。
爲什麼輕輕頓了一下?
很大概率是臨時編了個理由來圓謊。
如果是在真實的審訊過程中,這點細小的聲音波動,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或許能憑藉多年辦案直覺,察覺到其中不對勁的地方,猜測到嫌疑人是在撒謊,但也說不上爲什麼。
不過李駿帶着耳機,嫌疑人的聲音幾乎是灌在了耳朵裡,他又是精神集中,仔細認真聆聽,一絲一毫的微妙變化,都清晰透徹地映在了他的腦海中。
推理破案的快感之一,就是從看似尋常的內容中,捕捉到可疑的蛛絲馬跡。
李駿的推理之心獲熊熊燃燒,嘴角微微勾起:“這個人九成有鬼。他應該是李伯文,因爲某種原因,現在在冒充弟弟李仲文。”
女警聲音中,有些譏諷:“你和你哥,倒是挺像的呀?”
“敲、”嫌疑人不屑地冷笑一聲,似乎是把自己的身體在椅子上往後靠,擺出一個舒適的姿勢,拖着腔,聽上去憊懶而無賴,“連你也認識他呀,不愧是網紅CEO~”
後半句中,語氣悠長,隱隱有些感嘆。
李駿眉頭一挑:“哥哥李伯文,是網紅CEO?”
嫌疑人繼續道:“我倆是雙胞胎,自從他火了,就經常有人把我認成是他。”
“你這當弟弟的也不簡單吶。”女警“誇”到一半,語氣卻突然冷了下來,“酒駕、打人。屢教不改呀。”
嫌疑人的語氣略有懊悔,甩鍋道:“嗨,都怪我那幫朋友。說了多少次,不能喝不能喝。嗨,下次不敢啦!”
一聽就是沒有深刻認識到錯誤,誠心悔改,反而是有些應付了事的意味。
女警冰冷平淡:“除了酒駕,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啊?額……”嫌疑人愣了一下,這個問題顯然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卡了一下殼,小心翼翼,語氣不太自信道:“沒有啦。”
女警聲音微沉,似乎是身體向前俯,手撐到了下巴上,語氣依然冷漠,卻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你知道藏毒多少克判死刑嗎?”
“啊!?藏毒!!??”
李駿在腦海中,自動腦補出了一張難以置信,慌亂失措的臉孔。
嫌疑人說話都有些打磕了,聲音發顫:“誰、誰、誰藏毒了?我、我不知道啊。”
“行,我問完了。”女警鼻子呼了口氣,不客氣道,“你在這等着。”
代表女警的白圈移動到大門的位置,腳步聲,門把手扭動的輕微“咯噔”,門打開的“砰”,“吱呀”的門軸轉動聲,關閉的“吱呦、砰”聲,細節豐富而自然。
光是聽着這些聲音,就足以在腦海中補全女警走出審訊室,關上大門的畫面。
誰藏毒了!?”嫌疑人一邊說着,一邊慌亂地起身,走到了“鐵欄杆”或者“玻璃牆”處——地上有一條線,可以猜出這裡有什麼將嫌疑人與審訊者隔開。他駐足此處,或許是將臉緊緊貼在欄杆處,死死盯着女警遠去的方向。
李駿驚歎無比:“這遊戲的細節,做得也太棒了。”
他雖然平時不太玩單機遊戲,但是也能感受到製作的細心之處。
提示彈出:跟着她看看會發生什麼。
“右鍵點擊地圖移動?原來我在這個地圖上,還可以隨意移動?”
在走出審訊室後,審訊室暗了下來,場景和物品都變成了白色的簡單線條,而走廊則變得寫實明亮起來。
象徵女警的白圈踩着嗒嗒的腳步聲,走過了前臺的接待桌,來到了下方一間空間很大的會客室門口。
李駿之所以猜測這裡是會客室,因爲這邊圍繞着小茶桌旁,有幾個明顯是沙發樣的物體。
隨着女警進入會客室中,女警和什麼人說起了話,對於嫌疑人的油鹽不進,聲音似乎有些無奈:“他說什麼都不知道,還硬說自己是李仲文。”
一個粗啞、威嚴的男聲道:“行了,那就全對齊了。你帶我去審訊室,我來會會他。”
說完揚起聲音,像是朝着遠處發話:“欸你在這兒等我一下,等會兒要在舉報材料籤個字!”
窗戶邊,坐在沙發上的白圈,有些輕佻隨意迴應道:“好嘞,你去忙。”
李駿看着右上角的人名,猜測起來:“前面那個厚重威嚴的聲音,有種老所長的感覺,估計是女警的上級。李伯文、李仲文、小許、老範,他應該就是老範,而那個女警則是小許。”
一邊點了個暫停,給兩個白圈標上名字。
這是很符合常理的推測,李駿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
總不能粗啞威嚴的男聲叫小許,年輕的冰山女警叫老範吧?那就太玩人了。
兄弟倆的身份雖然大致做出了猜測,不過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所以他依然沒有標記。
門口的兩個白圈一前一後出了門,而沙發上的白圈也起身,順着窗戶緩緩移動起來,嘀嘀的電子撥號聲音響起,似乎是要給誰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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