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草煉還丹

湖景路九區8號,就是以前屬於刀疤勇,但現在已經改姓了齊的那棟別墅。謝麗虹駕駛着汽車,進入別墅所附帶的小院停下。推門下車,向齊東陽笑道:“齊少,咱們到囉。時間有點緊,所以來不及重新裝修。不過房子裡面所有的傢俱擺設,還有日常用品之類,都全部換上新的了。你來看看滿意不?”

齊東陽也走下汽車,並不忙着看房子,反而深深呼吸一口氣。半閉眼眸,細意分辨味道:“靈芝、丹蔘、冬蟲夏草、雪蓮、鹿茸、麝香、海馬、燕窩、羚羊角、蛤蚧、殭蠶、蟾酥、天麻、西紅花、川貝母、黃芪……不錯啊,我那張單子上面列的藥材,這裡至少已經有七成。”

謝麗虹笑道:“不過齊少,這麼多藥材,你一個人處理,忙得過來嗎?要不要找人過來幫幫忙?”

齊東陽一面推門走進別墅之中,一面笑道:“不用了。現在頂多只是一些準備工作而已,我自己忙得過來的。嗯……這裡環境不錯啊。”

別墅之內,分爲上下兩層。下層是寬敞明亮的客廳。豪華舒適的真皮沙發圍成半圓形,可供三五知己,相聚談天說地。頭上是豪華水晶大吊燈,腳下是實木地板。東南方的一整面牆壁,都是落地大玻璃窗,窗外恰好就是佈置得極其精緻的小庭園。單單這個裝修,沒有上百萬的話,便休想能夠拿得下來。

此外,別墅裡還有一主臥、兩次臥、外加書房和飯廳。廚房、洗手間、浴室、陽臺……全部應有盡有。電視、電腦、音響、WIFI等設置,當然也少不了,而且全部都最新最好。

這樣一所房子,對於林三少那種真正的豪門大少來說,當然還算不上什麼。但對於一般普通老百姓而言,卻簡直是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豪宅了。

尤其齊東陽現在,一家三口還只是住在個總共才六十幾平方的單位裡。假如讓齊爹齊媽他們知道了,自己兒子居然擁有一棟獨立別墅,恐怕會吃驚過頭,甚至當場心臟病發作,也不無可能呢。

當然,對齊東陽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地下室。裡面滿滿當當,塞滿了各種藥材。數量至少有兩、三噸左右。價值達到好幾百萬。有這麼多藥材,足夠讓齊東陽的修爲再加深幾分,甚至有機會觸摸到煉體大成境界的一點邊了。

齊東陽滿意非常,心情也大爲愉悅。他在別墅裡逛過一圈之後,再度回到客廳,和謝麗虹相對坐下。笑道:“麗姐,這回可實在辛苦妳了。”

謝麗虹笑道:“我也是交給別人去做而已,有什麼辛苦?另外,我聽說最近有人從外國進口回來一批野生犀牛角,正準備出手。不過價格要比正常市場價貴五成。你看……”

“買!價錢不是問題。只要手頭還有餘額,那就儘管買。”齊東陽頓了頓,問道,那麼,熊膽和虎骨又怎麼樣?我要真正野生的那種。人工飼養的,卻沒什麼大用。還有人蔘也是一樣。”

謝麗虹嘆氣道:“齊少,你真是挑剔。好吧,誰讓我攤上這麼一位老闆呢。這件事,我已經有點眉目了。

根據北面傳來的消息,最近有人在東三省那邊,發現了一些非常珍貴的文物,很可能和傳說中某位皇帝有關。所以國家正在籌備一支考古隊,準備深入大興安嶺去進行探索。

我已經替齊少你安排了人手,藉着給考古隊做保鏢的名義加入。到時候他們進入大興安嶺的原始森林,不管殺掉多少林子裡的老虎和熊瞎子,都是理所當然,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殘殺國家保護動物了。”

“果然好主意啊。”齊東陽撫掌大笑道:“麗姐,當真勞妳費心了。”

謝麗虹笑道:“沒事。當下屬的,就該替領導分憂嘛。不過齊少,這事沒法子心急,你安心等消息吧。”

頓了頓,謝麗虹站起來,笑道:“好啦。沒什麼事的話,齊少,我這就告辭了。”

齊東陽道聲“慢走”,出門送客。片刻之後,隨着汽車引擎聲遠去,別墅之內,便只剩下了齊東陽一人。

齊東陽靜坐半晌,隨即摩拳擦掌地站起,面帶笑意,喃喃道:“好了。雖然藥材還不齊全,但勉強也已經夠用。既然如此,那就別耽擱,趕快開始吧。”腳下大步流星,走到儲藏室去,把一大包一大包的藥材都拿出來,統統都搬到了庭園之中。

傳統的煉藥方式,首先講究君臣佐使。要把不同藥材按照不同分量配置好,再加入藥引,研磨熬煮,製成丹丸膏散之類。

但世上所有藥材,當中總會存有雜質。不管用什麼方法炮製,這些雜質都很難完全清除。少量吸收的話,倒還無所謂。但如果吃藥吃多了,雜質在體內積聚過量,便會對人體造成損害。故此俗語有云:是藥三分毒。

之所以會造成“是藥三分毒”的後果,只因爲傳統所使用的煉藥手法,太過粗糙簡陋。長生宗作爲仙道宗門,自然有仙家手段去煉藥,足以煉製出全無雜質沉澱,能夠被人體百分之一百地吸收,而且絕對有益無害的丹藥。

仙家煉藥方法有很多,火煉、水煉、陣煉、人煉、天煉……五花八門,數不勝數。但長生宗最擅長的方法,卻是“草煉”。

草煉之術,師法自然,爲丹道中極高深之法門。用這種法門所煉出來的至高靈丹,正是大名鼎鼎的“草還丹”,又名人蔘果。

西遊記當中記載,地仙之祖鎮元子,長居萬壽山五莊觀。觀裡有棵天地靈根,名爲人蔘果樹。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以成熟。人若有緣,聞一聞這人蔘果,就能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能活四萬七千年。

西遊記畢竟只是一部小說。世間未必有萬壽山,更未必有五莊觀。但草還丹卻確有其事。只不過,它並非什麼天生地養的水果,而是以草煉之法煉出來的丹藥。

要煉出真正的草還丹,需要材料極多,而且每樣材料都極貴重。哪怕千年人蔘,也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味而已。

現在齊東陽手裡所有材料都屬大路貨,自然不可能練得出真正的草還丹。但沒關係。他也沒想過能夠一步登天。現階段來說,哪怕只是煉出縮水簡化山寨海賊猴版的草還丹,齊東陽也心滿意足了。

一包藥材重達百斤,十六種藥材,每種兩包,合共三千二百斤。齊東陽把它們全部放在庭院裡,按照乾、坤、巽、兌、艮、震、離、坎的八卦方位安置。前置的準備工作,就此完成。

接下來,就該選擇草煉的主株了。所謂主株,相當於火煉之術的丹爐。必須以一株植物爲主,讓它去吸收藥材的藥力,然後以植物主幹爲鼎爐,自然提純煉化,最終才能夠成功產出丹藥。西遊記裡的鎮元大仙,以人蔘樹爲主株,所以最終煉成的丹藥叫做人蔘果。

不過人蔘樹本身也是仙家異種,齊東陽哪裡有?無可奈何,也只好退而求其次,隨意找些東西代替了。用什麼代替?齊東陽早有準備。他微微一笑,右手探入衣袋,再掏出來的時候,掌中赫然已經多出了一顆漆黑光滑的——荔枝核。

荔枝的品種很多,什麼玉荷包、黑葉、淮枝、桂味、糯米餈、妃子笑、蜂糖罌、元紅、陳紫、蘭竹、大紅袍、楠木葉……等等等等,林林種種,不勝枚舉。

其中有一個品種,叫做三月紅。顧名思義,三月的時候就能成熟上市了。齊東陽舅舅家裡在農村,種了好幾棵荔枝樹。他知道齊媽,也就是自己姐姐愛吃荔枝,所以昨天就專門出城,拿了幾斤新鮮荔枝送過來。

身爲掛綠市本地人,關於何仙姑和掛綠荔枝的故事,齊東陽從小聽到大,早已經耳熟能詳。故此,他第一時間就決定了,以荔枝作爲草煉之術的主株。

鄭重其事,把那顆荔枝核埋進八卦陣圖的正中央處,用泥土掩好。一切準備就緒,齊東陽深深吸口氣,隨即催動一身神通,環繞地上的八卦陣圖步踏罡鬥,雙手掐訣,凝聲唸誦真言。

“旋帝利兮流光,窮八極兮扶桑,降百靈兮紛揚,魂神系兮天香,放志意兮寥茫,戰於野兮玄黃。”

術法施展,攪動天地靈息。剎那,大氣旋轉,形成覆蓋方圓千米範圍的一個無形漩渦。半晌之後,千米範圍內所有天地靈息,盡數凝聚成一朵約莫只有巴掌大小,透發出朦朧光芒的碧綠雨雲。

在齊東陽神識驅動之下,碧綠雨雲緩緩飄動至八卦陣圖正中央,“沙沙沙~”地開始降下了陣陣碧綠色細密雨絲。

細雨當中,埋在泥土裡的荔枝核迅速破殼發芽,然後出土成苗。緊接着,這顆荔枝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茁壯成長。僅僅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它已經生長到足有七尺多高,枝幹也壯大至成年人手臂那麼粗。枝繁葉茂,生機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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