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雨從衣櫥裡取出一套黑色的西服,平鋪在牀上,“上次陪秦琴買衣服,我順便也替你買了一套禮服。”
我瞄了一眼,西服的面料很有質感,色調屬於深邃的類型,樣式既不落俗套,也不幼稚。尤其是兩排金屬扣,顯得很帥氣。三個月來,這是馨雨第一次買東西送給我,但不知怎麼,我不覺得特別高興。
見我沒反應,馨雨不得不拿起衣服:“穿上試試。”
我默默地看着馨雨,心裡猶如被人打了一拳,幾秒後,我點點頭:“OK,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我迅速脫下身上的衣服,換上馨雨買的西服。
馨雨退後幾步,滿意地說:“很帥。接秦琴去參加舞會吧。”
有一秒鐘,我覺得馨雨的微笑很虛僞,甚至很可惡。
情不自禁地嘆氣,走向秦琴的公寓。
我差點懷疑開門的不是秦琴。不是因爲她變得有多漂亮,正相反,她變得太難看了。
我當即忍不住說她:“你搞什麼?演京劇?扮孫悟空?畫什麼煙燻眼?衣服上帶那麼多小東西幹什麼?你以爲你是聖誕樹還是聖誕老人?”
對我的諷刺,秦琴沒有生氣,只是眨着眼睛,一臉無辜:“真的不好看嗎?”
我無奈地搖搖頭:“非常難看!”
“那怎麼辦?”秦琴頓時有些着急。
“你這笨女人!”我拉着她的手,朝馨雨的公寓跑去。
馨雨看到秦琴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說了一句同樣的話:“你扮演聖誕樹啊?”在某些方面,我和馨雨的審美觀有着驚人的相似。
秦琴以爲我們是故意嘲笑她,有些賭氣地哼了一聲。
馨雨笑笑,拉着秦琴走向自己的房間:“我來幫你化妝吧。林天,麻煩你在外面等一下,女人化妝是不能看的。”
女人化妝是不能看的,這是什麼規矩……目睹一個女人從平凡變成美麗,這難道不是男人的“福利”?
雖然心有不滿,但還是隻能呆在客廳裡陪莉莎看電視。
倒是莉莎先忍不住,偷偷對我說:“爸爸,我去看看媽媽她們在做什麼。”
莉莎跑進馨雨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從房間裡出來,對着我驚呼:“爸爸!秦琴阿姨好漂亮!”
被她這麼一說,我變得更加好奇。秦琴本來就挺好看,但是能達到莉莎驚呼的程度,究竟是如何漂亮呢?
這時,馨雨的房間的門打開了,秦琴在馨雨的陪伴下走出房間。我也忍不住驚呼起來:好漂亮。但只是心裡驚呼而已,我還不至於像莉莎那樣想什麼說什麼。
秦琴穿着黑色蕾絲襯衣和白色長擺裙,腰上繫着時尚的棕色寬腰帶,腳上踩着杏色長靴,而頸部的一條銀色長項鍊垂到腰際,畫龍點睛地將整體的線條感發揮到極致。原來去除了身上零零碎碎的小玩意,簡單的搭配就能將秦琴打扮得如此漂亮。
秦琴的臉色紅紅的,一方面是因爲馨雨替她塗抹的腮紅,一方面是她對這種成熟打扮的害羞。眼影、睫毛、嘴脣、耳朵……每一個細節都可以看到馨雨煞費苦心的彩妝點綴。
秦琴低着頭,輕聲問我:“現在好點了嗎?”
“如果你能擡起頭自信點,那就更好了。”我拉着她的手,用眼神向馨雨道謝,走向外面的車庫。
校園裡,我們果然是最受矚目的一對,所有校園裡漫步的學生都忍不住將目光聚集到我們這兩個“亞洲留學生”的身上。甚至有幾個善意的德國男孩提出要和我們合影,心情愉快的秦琴欣然答應,讓那幾個男生興奮不已。
“亞洲的留學生都那麼漂亮嗎?我剛纔看到的一對也很不錯。”當我們走過幾個德國學生的時候,聽到他們無意中的評論。
另外一對亞洲留學生?難道是織田?還有明子?
隨着陣陣的議論聲,我看到燈光下,一男一女從對面走過來。
竟然被我不幸言中……果然是織田和明子。雖然靠的很近,但織田規規矩矩地走在明子旁邊,神情裡更多的是謹慎。
看到我們之後,他們也停下腳步。明子敏銳地將目光聚焦到我和秦琴的握着的雙手上。其實我和秦琴牽手步行,沒有特別的意義,僅僅是出於某種很自然的習慣。對於在舊金山長大的我來說,只要是不討厭的人,牽手、擁抱或者親吻都算不上什麼。
但明子顯然不這麼想,她醋意橫生,問我:“她真的是你女朋友?”
而秦琴也終於認出明子就是那個曾經綁架她的人,驚訝地看着她,接着看看我,最後又看看明子身旁的織田。
我本想氣氣她,但又怕她一怒之下做出對秦琴不利的事情,於是儘量心平氣和地說:“她不是。她只是我的普通朋友。”說話的同時,我放開秦琴的手掌。
明子甩一眼秦琴:“你有多少女人我都無所謂,只要你一個月內娶我就行。”
看到她傲慢的說話腔調,我知道她在織田的照顧下已經完全康復了,但我很奇怪她的心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豁達了,不解地問她:“爲什麼是一個月?”
明子哼一聲,說:“昨天我和爸爸打了電話,他說,你爸爸同意讓你和我結婚。期限是一個月。”
躲了三個月,還是躲不過去……老爸終於要來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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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們用日語嘰哩呱啦說了一大堆,秦琴一點都聽不懂,踮起腳尖問我:“這個女的到底是誰?織田是她什麼人?”
我沒有回答秦琴的問題,而是對着織田用日語說:“替我好好照顧明子,這段時間她經常生病。”
聽到我這麼說,明子高興地看着我,以爲我有多關心她。只要她不把秦琴作爲自己的情敵,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明子也是個好騙的女人。
織田緊緊盯着我:“這不用你說!”
我笑笑,拉着秦琴向前走,從織田身旁擦肩而過。
明子忽然轉身,用充滿期待的聲音問我:“林天,你會聽你爸爸的話嗎?”
“如果一個月內你不惹我生氣,也許我會聽。”我頭也不回地說道。如此一來,我相信她不會爲難秦琴。而織田的目標是我,他也不會傷害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