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瀟搖了搖杯中的飲料,若有所思。
“想什麼呢?”葉楓嶽喝了口飲料,看着了凌瀟問。
“你知道,對面的那家超市嗎?”凌瀟的目光從手中的杯子移到了窗外,馬路對面的一幢大樓裡,大樓上標識着:騰飛超市。
葉楓嶽擡起頭,對着這幾個方正的大漢字,並不陌生地念了出來:“認得,騰飛超市,前些日子我剛回到這裡的時候,大寶就帶我來這裡買的東西,而且他還告訴我,現在所有叫‘騰飛’的超市,都是他家開的。”
“哼~~”凌瀟不屑地搖了搖頭,苦笑着說:“兩個月以前,這裡就是我的家,而且,雲海市所有標識着‘新盈超市’的地方,都是我的家,因爲,我爸就是那裡的董事長。”
聽到這裡,葉楓嶽才終於恍然大悟球場上薛大寶對凌瀟所做的一切,什麼又是辱罵,又是嘲笑,還給凌瀟扔了五萬塊錢什麼的,現在他終於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但是,葉楓嶽不好意思開口,不管是提問還是安慰,他都難以開口。
凌瀟接着說:“三個多月之前,雲海市結束了‘同城四區’的高中生籃球聯賽。而我也因爲表現突出,而被提名去鳳凰山進行合宿訓練。當時由於是秘密合宿,所以我並沒有跟我媽說太多話,只告訴她我去合宿。而我爸因爲還在外面忙活,我連見都沒有見他一面。可誰知道,我那一走,竟是跟他們兩個人的最後一別。”凌瀟強忍着眼角的淚水,用手輕輕擦拭掉了眼淚。
凌瀟和葉楓嶽越說越熟,而葉楓嶽也真是一個好聽客,從頭到尾都沒有打擾一下凌瀟,任由凌瀟在他這裡哭訴心裡的難受。
“你現在的處境,是不是跟薛大寶他家有很大的關係?”葉楓嶽直點主題。
凌瀟聽完薛大寶的名字,一下甩起頭,把杯子裡的飲料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子狠狠的摔在桌子上,咬着牙說:“我草他個薛大寶,他爸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竟然讓我爸在雲海市最大的連鎖超市轉瞬間變成了過眼雲煙,更害的我現在無家可歸。”
葉楓嶽看凌瀟的情緒突然有些失控,趕忙起身壓住凌瀟的肩膀,想要安撫一下凌瀟。
隨後,待凌瀟沒什麼動靜了,葉楓嶽才坐回到位子上,重新端起還有半杯飲料的杯子,想了想之後,對凌瀟說:“其實,大寶之前又跟我提到過,或許是因爲他要炫耀吧!他跟我講述了他從他爸那裡偷偷聽到的一點消息。”
葉楓嶽在去美國之前,跟薛大寶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薛大寶在葉楓嶽這裡,口無遮攔,無話不談。
“什麼消息?!”凌瀟緊追這問到。
“正是你想知道的,他爸的手段。”葉楓嶽既然已經跟薛大寶了結了關係,而且,據薛大寶所講,薛大寶他爸確實是使用了卑鄙手段。所以,葉楓嶽決定不再幫助薛大寶隱瞞,而是過來幫助現在更加無助的凌瀟。
“他爸起初只是開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鋪,勉強在我們那個小
區掙點兒小錢,維持一下生活還是綽綽有餘的。但是,你爸的超市不是遍佈了整個雲海市嗎?而且,因爲你爸他們的服務態度好,商品質量好,所以去薛大寶他爸商店的人就少之又少,即便是我們小區的人也漸漸忘卻了小區門口還有幾家商鋪。於是,薛大寶他爸在支撐了一段虧本兒的日子之後,決定要報復你爸的連鎖超市。”
“怎麼報復?”凌瀟顯然對前因沒有什麼興趣,他只想知道薛大寶他爸到底是怎麼搞的。
葉楓嶽剛好要講到這裡,他便不慌不忙地繼續說:“薛大寶他爸慢慢開始走動着周邊幾家超市的小老闆,他們都是你爸的受害者,所以,薛大寶他爸就拉攏着這些人,驟然大降商品價格,甚至有些商品成倍降價,乃至有些其他貴重商品都當成贈品相送與顧客。”
凌瀟一聲不吭,專注地盯着葉楓嶽一張一合第嘴巴,極度想從葉楓嶽那裡汲取到他想知道的東西。
葉楓嶽接着說:“薛大寶他爸是這樣對那些小老闆說的:‘有新盈超市在,那咱們這些小商店橫豎都是陪。所以,既然橫陪豎陪,那我們就不如一陪到底,在咱們倒閉之前給他們新盈一記重創,讓他們也不得好過。咱們不求掙錢,這要能把顧客從新盈那裡重新拉回到咱們超市,那就是勝利!’你想一想,做爲顧客,當然是哪裡便宜去哪裡,況且還就在小區旁邊,甚至有些聽了廣告的人們都打車去他爸那裡買東西。”
“時間一長,雖然人們都還知道雲海市有個最大的連鎖超市叫新盈,但是也再都不會有人去那裡了。那麼大的連鎖超市,冷清上幾天,過不老幾日,就開始賠本兒了。而相反,像薛大寶他爸那些的小商店,投資小,相比於你爸,虧不了幾天也虧不了多少錢,而且幾家商店聯盟平坦虧損,而你把是一人承擔所有的虧損,所以相同的時間裡,當然你爸越陪越大,知道最後,你爸……”葉楓嶽不忍心提出最後的結果,所以講到這裡,他就閉上了嘴巴,把自己知道的和想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凌瀟。
凌瀟和葉楓嶽兩個人坐在水吧裡面對面的交談,不知不覺一下午已經過去了。
“不早了,散了吧!”凌瀟主動提出了回家。
葉楓嶽沒有反對,起身結過帳,兩人走出水吧後分開兩路,各往各家走去。
凌瀟背對夕陽,踩着自己被夕陽拉的修長的影子,路過一家又一家曾經屬於自己家的超市,往小雨家走去。
///////////////////////////////////////////////////“當!當!當!”凌瀟回到小雨家門口,敲響了大門。
門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片刻過後,小雨打開了房門。
“你終於回來啦!”小雨一看門口站着的是凌瀟,一把抓住凌瀟的手腕就往家裡拉。
凌瀟隨手關上了門,換上了拖鞋,還沒來得及走進客廳,從客廳裡就走來了一隊面容緊張的夫婦。
“你看看!
我說凌瀟不會有什麼事兒吧!呵呵!”小雨的爸爸看見了凌瀟,臉上喜笑顏開。
而小雨的媽媽就沒有小雨的爸爸那麼坦然了,她自從接到了小雨的電話之後,心裡就一直處於忐忑狀態,生怕凌瀟接受不了破產的事實,而在外邊出了什麼事情。
現在小雨媽媽終於看到了凌瀟平安無事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一直提在嗓子眼兒裡的心才落回了原處。小雨媽媽比小雨更急切的把凌瀟拉近了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呼~~~”凌瀟屁股捱到了沙發上,輕輕嘆了一口氣。
沙發軟綿綿的感覺,讓凌瀟頓生思家之情,雖然他家,就在小雨家的不遠處,但是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的家,自己更不能隨心所欲地喊一聲“爸爸,媽媽。”
“凌瀟,你今天出去幹嘛去了啊?也不跟小雨說一聲,讓小雨和你阿姨爲你擔心了一整天。”小雨爸爸慈善的笑着問。
小雨這時候也給凌瀟端過來了一杯熱騰騰的白開水,還撲騰着熱氣呢!
凌瀟牽強地勾起嘴角,對着小雨微微笑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就扭過頭對叔叔和阿姨,還有緊靠在自己身邊的小雨平和地說了句:“對不起。”
“其實,我只是出去打了一會兒籃球,並沒有走太遠,就在宣華球場。”凌瀟故意說謊,想要隱瞞今天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事情,包括葉楓嶽,薛大寶,還有那五萬塊錢。
小雨和爸爸媽媽聽凌瀟說他是去打籃球了,就徹底的放下了心,因爲凌瀟只要是去打籃球,那時間就是個模糊概念,從早上打到晚上那都是常事兒,無論是他一個人練球還是拉幫結夥的去打球,這樣的時間總是會在情理之中的。所以,小雨一家三口這才漸漸鬆開了眉頭,看着電視,聊着閒天。
正當大家都恢復了平靜地心坐在一起的時候,突然,小雨隱隱約約地聽見樓下面好像有人在喊凌瀟的名字。
“唉?”小雨把眼睛頂住房間的一角,伸着脖子把耳朵側向一邊,示意其他三人不要出聲。
凌瀟和小雨的爸爸媽媽都把目光不約而同的聚焦在小雨身上,看着小雨好像在仔細聆聽什麼。
“是不是有人在喊你的名字啊?”小雨碰了一下凌瀟問。
凌瀟這才把耳朵豎了起來,和小雨做出聽樣的動作。
“凌瀟!凌……瀟……”好像是有一堆人在外面都低下鬼哭狼嚎地亂叫着凌瀟的名字。
“狗日的!”凌瀟一聽聲音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薛大寶那傢伙。但是,他和薛大寶之間的恩怨絕不能讓小雨和她的爸媽知道,要不然事情會越弄越大,越弄越亂的。
凌瀟聽了一下,在心裡短暫的思考之後,強壓住心裡的不安,像個沒事兒的人似的,一副同樣意外的表情站起身,“呵呵,可能是球隊的兄弟們吧!叔叔阿姨,你們先坐着,我下去看看。”
說話見,凌瀟已經起身走出客廳,“啪!”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本章完)